第56章 悲鸣
“清魇。”
“煊阳，不可妄动。”斩啸匆忙将他拦住，生怕激怒了狰。
清魇默默垂泪，只觉心如刀绞。
众人皆知，狰背叛了前任魔王，于小王子降世那日，杀害了魔王与王后，长毅魔王的侍从带着小王子一路逃亡，躲避追杀。世人皆以为小王子已不在人世……
清魇怒目遏视，死死地盯着狰。
“是你，是你害了我父亲母亲。”
清魇豁然起身，猛扯狰的衣襟，怒喝道：“那我爹呢？闵之严也是你害的？”
看着清魇眼里充满了愤恨与绝望，狰只觉得心情欢畅极了，甚至懊悔当初为什么那么心急就将长毅处置了，他就该留长毅一命，好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对他儿子的。
“哼，凡人何须本王亲自动手？”狰冷笑道。
血禁咒术不止狰一人在用，豹族中凡是迈入阶级修行的，狰都一一教授了。
闵之严与先帝都是凡人，故而低阶血禁咒足矣要了他们性命。
“你，你这畜生，我杀了你。”清魇每一击都用尽全力，誓必要杀了狰，为父母和闵之严报仇雪恨。
整整十三年了，他没有一天不活在阴郁中。
斩啸与煊阳看准时机上前去帮清魇。
“好好好，都上赶着送死，本王就奉陪到底。”
狰移动速度极快，清魇与煊阳全然无法看清他的动向，剑刃数次刺穿于空气中。
“凝神，这妖孽的修行早已超越第三阶级，强攻是没用的。”斩啸厉声嘱咐道。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哈哈哈哈。”
“痛快，真是痛快，本王许久没遇到这么称心的对手了。”
······
耳边不断传来阵阵揶揄声，清魇的理智已然被怒火吞噬，他拼尽全力驱动灵力想将他击中，奈何几击全都扑空。
“小畜生，你太弱了，就凭你也想伤到本王？就是再过个十年二十年你也依旧是个废物。”
煊阳总算看清了狰的走向，发觉他所到之处连起来竟是道家十二星图阵，于是在他下一次必经的点位上等待时机。
眼角余光捕捉到狰的身影将至，煊阳当机立断，一剑刺穿狰心脏的位置。
一旦某个点位没能连上，十二星图阵就会立刻终止，布阵者也会瞬间显形。
“咳，咳，好小子，连十二星图阵都知道，本王真是小瞧你了。”
道家十二星图阵早已失传，后人能记得那阵法的大致走向已属不易，狰万万没有想到这青年人竟如此颖悟，轻而易举就破解了阵法。
煊阳倏然察觉到情况不对，虽然剑刃刺穿了狰的身体，可那感觉就像将剑刺入泥潭一样。
煊阳猛然将剑抽出，竟发现狰的心口处丝毫不见伤痕。
须臾之间，狰化作一团黑雾转瞬消散。
煊阳竭力抑制住心慌，紧握佩剑，全神戒备。
狰被彻底激怒。
此时，斩啸与煊阳竟丝毫没察觉到他已如鬼魅般站在清魇身后，用和煊阳同样的方式，利爪洞穿清魇的心脏。
“煊阳，煊阳······”
清魇浑身颤抖不止，声音凄切，越发的微弱了。他想再看煊阳一眼，可视线已然被泪水遮挡，视野朦胧。
清魇逐渐失去意识，重重倒地。
“清魇，啊啊啊啊······”
煊阳疯了似的朝狰猛扑过去，痛苦到心脏几近扭曲。
这一刻，他比任何嗜血的凶兽都要残暴·····
见狰的周身开始被黑紫色的雾气环绕，斩啸悚然惊醒，手脚慌乱，将煊阳死死制住。
“煊阳，煊阳，狰如今的修为已经高到难以估量的地步，你冲上去就是送死，想想清魇，想想清魇，你必须活着。”
煊阳奋力从斩啸手里挣脱，决然冲向狰，抱着必死之心想要将其斩杀。
已然错乱的心神致使煊阳只一味地盲目攻击，屡遭重创。
狰不愿再跟他耗下去，眼见就要施展血禁咒让煊阳立刻毙命，此时却突然传来一声虎啸。
只见妖魔们皆因那声虎啸畏缩不前。
飓地兽骤然现身，挡在斩啸与煊阳面前。
“豁，果然是上古神兽，跟长毅说的一模一样。”
狰意味深长地一笑，显然想将飓地兽据为己有，遂化身豹形与之对峙。
煊阳浑身创痛，灵力也消耗殆尽，起身都艰难。
“煊阳，你看看四周。”斩啸目光冷冽。
戚家伤亡惨重，犹如经历了一场浩劫，四周黑雾弥漫，连太阳的光芒也被遮蔽，天色阴沉得可怕，仿佛昭示着这场战斗不可能打赢。
与此同时，碧粼也出了事。
戚正霆他们前脚刚走，成化就率领大批龙族妖魔入侵。
飓地兽旧伤未愈，又被狰抓伤。
幸亏当日狰将南海巨鳄都尽数给了下属，如若飓地兽再中毒，就算上古神祇还活着，也终是救不了它了。
飓地兽深知自己占了下风，打算拼死一搏，就是死也不能对狰屈服。
斩啸见它背后的玄金晶体不住地向外扩散流光，猛然意识到它想要和狰同归于尽。
斩啸念动咒术，顷刻间，飓地兽已然化作幼兽。
斩啸已经失去过它一次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它。
“你从来都不听我的话。”
“倘若我死了，我们还能在异界相见。”
斩啸神情淡漠，因飓地兽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而恼怒不已。
飓地兽呜咽不止，不住地挣扎着，想要冲破咒术继续与狰一战。
“好了，你若再不乖，我便只能将你的记忆抹去，将你托付给别人。”
飓地兽知道斩啸是真的做得出来。从前在异界他便毫不犹豫地踏进转生之门，连看都不看它一眼。
飓地兽听从，即刻安静下来，缩在斩啸怀里不住地发抖。
随后，斩啸唤出讯灵要将它送回碧粼，飓地兽见状顿时躁怒不已，想一掌将讯灵击碎，斩啸连忙将它制住，安抚它自己一定会平安回去。
看着讯灵远去，又见已然倒在血泊中的清魇，斩啸强抑涕泣，毅然向狰驶去。
方才狰施放血禁咒想要杀了煊阳时，斩啸清楚瞧见他神色有异，时而痛苦时而狰狞，背后竟隐现怨魂。
“狰，你从哪里寻得豹族始祖禇夔夷魔王残魂的？”
斩啸这一问激的狰顿时暴怒，嚼齿穿龈。
禇夔夷虽死了上万年，可他的魂灵不得轮回，一直在这天地间盘桓。
“果然。”
斩啸原本只是猜疑，没想到他果真疯魔到将禇夔夷魔王的残魂与自己的魂灵同化。
“狰，你如今还清楚自己是谁吗？你一点都没察觉到自己已经与从前判若两人了吗？”
“从前的狰饶是再愤恨也断然不会杀了将自己视作兄弟的人。”（斩啸第一次见狰时，长毅还是王子，狰的血禁咒还处在低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