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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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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时

    “煊阳哥,师父准我休息三日,还让我告诉你待你彻底恢复了再跟着师兄弟,师姐师妹们集训。”

    清魇惬意地躺在煊阳身旁,翻阅着煊阳编撰的术法典籍。

    “你今日没去晨练,师父可有训斥你?”

    清魇倏地合上书本,侧过身悠闲地撑着自己的脑袋。

    “怎么?你这么想看我挨骂吗?原来煊阳哥这么喜欢我被师父骂呀!”清魇噘着嘴闷闷不乐道。

    煊阳瞬时紧皱眉头,狠狠地朝他右脸掐了一把。

    “我这不是担心你受了训斥会不高兴吗?你真是,不可理喻。”

    方才那劲儿可真不轻,只见清魇捂着脸半天都不肯松手,一句话也不答。

    煊阳即刻意识到清魇不对劲,慌忙凑过去想看看他脸上如何,谁知清魇腾的一声翻过身去了。

    “清魇,我弄痛你了是吗?”煊阳摇晃着清魇左肩道。

    “清魇?”

    半晌不见清魇说话,煊阳急了,想将他掰过来,可清魇就跟粘在那儿了似的,任煊阳怎么用劲都不见他动弹一下。

    煊阳苦恼急了,只得闷声反省着。

    清魇都快睡着了也不见他再理睬自己,于是悄悄偏过头偷看煊阳在干什么,不想却跟他猛然对视。

    “烦死了,你笑什么笑。”清魇又气又羞。

    明明他在生气,可一见到煊阳那张脸他就憋不住笑了。煊阳也是,方才与清魇对视后就像被人点了笑穴,根本止不住。

    煊阳瞧他脸上的红痕半晌都没能褪去,心里愧疚不已,怨艾自己下手怎就这般没轻没重的。

    清魇瞧他脸色低沉,像极了做错事又有口难开的架势,顿时忍俊不住,随即调侃道:“哎呀!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般傲娇的性子。”

    傲娇?这种俏皮意味非常的词用来形容他合适吗?

    煊阳黑着脸,冲他怒目瞪道:“你疯了吧!胡说什么?”

    果然,跟自己喜欢的人待久了,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神情都会觉得他在跟自己撒娇,起码清魇是这么认为的。

    见煊阳急的耳朵都红了,清魇便知道自己目的达成,于是见好就收,不再逗弄他。

    心里固然是这么想的,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张嘴,控制不住想要欺负他。

    只见清魇左手撑着脑袋,右手腕抵着腰,嘲讽意味拉满。

    “好好好,我胡说,都是我不好,看把我们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煊阳哥哥气成什么样了。”说完还不忘噘嘴气他。

    此话一出,煊阳立刻就坐不住了,照着他左脸又是一掐,不过这回他可当心收了力。

    “啊!”

    清魇故作疼痛,双手捂着左脸,表情也装的像极了。

    煊阳清楚自己力度如何,自然不会受他蒙骗。

    “装,接着装,早知道我就用力些,争取让你两边的脸一样红。”

    煊阳这番话可把清魇气的眼睛都直了,两人扭打起来······

    “不来了不来了,累死了,你有这精力不如明日早起去火房给我找些吃食来。”

    “顺便帮你把午膳和晚膳也一并端来好不好?”煊阳白了他一眼,好不气道。

    “嗯嗯嗯嗯嗯。”清魇眼里直冒光,随即逗弄道。“煊阳哥,你突然变得这么贤惠,哎呀!(被煊阳掐了一把)我都有点不适应了,哈哈哈。”

    “煊阳哥,你脸红的样子可真像小媳妇儿,哈哈哈。”

    “清魇。”煊阳怒嗔道。

    “啊?怎么了?”清魇笑的肚子都疼了,还不忘一本正经地答话。

    只见煊阳已经气的浑身发热,愣是拿清魇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放眼望去,这碧粼竟没有能治得了他的人了。

    还是那句话,跟喜欢的人待久了,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神情都像在撒娇,清魇就觉得他此刻生气的模样像极了他家乡独有的气泡鱼(河豚)。

    不说还好,这一说越瞧越像,清魇随即狂笑不止。

    见煊阳脸色越发的阴沉,清魇也终于愿意消停下来。

    可当他对上煊阳那凌厉渗人的目光,当即又憋不住了。“煊阳哥,我,噗哈哈哈,我错了,你别生气,我给你赔不是嘛!哈哈哈哈。”

    若是换作旁人,早就被煊阳这样的神情吓得魂飞胆破了,清魇却还能联想到眼神充满杀气的气泡鱼。

    煊阳一脸茫然,不知他究竟想到了什么,竟笑得这般合不拢嘴,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家伙没憋好屁。

    “无聊透顶。”

    清魇有时是真替煊阳着急啊!

    旁人生气都是连爹带娘的骂,更有问候祖上十八代的,偏偏他一生气就只会怒喊对方的名字,唯一有杀伤力的就那么几句,“你真是无可救药”,“你简直不可理喻”,······但凡对方脸皮稍微厚点儿,三两下就能怼得他缄口无言,恼羞成怒。

    算了算了,以煊阳的脾性,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反正自己会一直在他身边,万事都有自己在前面顶着。

    不过还是迟早得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气人的最高境界,明明自己犯了错,却还是能让对方理屈词穷。

    “哥哥。”清魇凑过去戳了戳煊阳。

    “哥哥?”清魇见他半天不理自己,又将下巴抵在煊阳右肩。

    “怎么了?有事说事。”煊阳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留心到了,谁人见了都会认定他是真烦躁,实际上煊阳心里别提有多快意了。

    “哥哥,我,我想搬来跟你一起住,行不行嘛!”清魇不自觉地扣着手,后面的声音也越发的小了。

    好在煊阳尽数听了去,对于清魇的请求开始慎重思虑着。

    见煊阳许久不言,清魇紧张到以为他在想说辞拒绝,手心不住地冒汗。

    清魇情急之下犯了大忌,竟倏地提起安澈。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搬去跟安澈住了。”

    “你试试?”煊阳乍然厉声道。

    从前清魇还小的时候就常常宿在煊阳这里,见他逐渐大了煊阳才提出让他自己住。

    两个人住一起煊阳肯定是愿意的,只是考虑到难免会有人借此事悖言乱辞。他一向随遇而安,与世无争的性子,这些妄言于他自然算不得什么,可清魇就不同了。

    清魇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即便有时不留神说话稍微厉害了些,他都会认为伤了人家的心,非得刨根问底,追着人家问清楚才肯罢休。再有,他善于自省确是好事,可他往往没用对地方,一有什么关于自己的风吹草动,他就自责的不行,全然揽在自己身上。

    煊阳正思虑该如何将这些话无误讲给清魇,好让他知道自己是想跟他住一起的,同时他也需要正面这件事带来的后果,哪成想“安澈”二字蓦然挤进他的脑海。

    至于煊阳已经对安澈厌恶到了什么程度,方才想说给清魇的话竟通通抛诸脑后,非得把这个人从清魇的世界里赶走他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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