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极端
星延幼时,家中起火不慎烧伤了脸,自来到戚家便一直戴着半幅面具示人。
舒月仙师可谓这修行界中一等一的才女,得天独厚,多年来醉心术法,苦心钻研修正,戚家不少独门绝技(术法)典籍都出自她手。
自从得知星延有此困扰,不出三日舒月便研制出一奇特术法,为其取名为焕颜咒术。
此咒术虽不能消除星延脸上的伤痕,但却能让伤痕被掩盖的很好,看起来就和正常肌肤无异。
只是此咒术最忌悲切动怒,心神不宁,一旦触及此禁忌,咒术便会立刻失效,伤痕也会随之显现。
这也是为什么今日清魇和弟子们在教场上见到煊阳时他还好好的,这会儿煊阳身上却突然冒出可怖的伤痕来。
只见清魇猛地跌坐在地,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口里还不住地喘着粗气。
他第一次觉得内心这般无助,痛苦到大脑一片虚无,痛苦到直想在自己身上也划出和煊阳一样的伤痕。
唯有疼痛能减轻他心中的痛。
清魇骤然翻开煊阳的衣领,胸膛处的伤痕看得他触目惊心,几度崩溃难抑。胸膛左侧的伤痕邻近心脏,倘若再偏那么一点点,别说飓地兽了,天界神帝也救不了他。
“煊阳,谁伤的你?是谁伤的你?我杀了他,我杀了他,啊啊啊啊······”
“清魇。”
清魇已然神志分离,只见他猛然甩开煊阳的手,跌绊起身疯了似的就往大门处狂奔。
煊阳蓦然心惊,急切上前自后将他紧紧抱住,可清魇力气实在大的可怕,煊阳才养好伤,灵力都尚未恢复完全,又哪里能制得住他。
煊阳猛然发觉清魇身上竟隐隐散出金色流光,不止他的手腕,就连心口处也蔓延着流光。
“修行最忌心神失衡。灵脉位至胸骨,与心脏紧紧相连,倘若心神失衡,灵脉也会受之影响而错乱,致使灵力从体内流逝。倘若未能及时控住心神,直至灵力殆尽,灵脉损伤难以救治都不算什么,走火入魔仍有挽回的机会,因为善恶只在一念之间,即使坠入魔道,只要心境尚存一丝清明,戚家就绝不会放弃。怕就怕已然错乱的灵脉猝然驱使灵力回流,一旦伤及心脏,就再也无力回天了。”
煊阳猛然忆起斩啸过去对他二人的告诫,而清魇如今的情形像极了斩啸当初所说的那样。
“你不要命了吗?”
煊阳倏地怒吼,随即而来的抽泣让清魇立即醒转。
清魇终于镇静下来,当他看到自己身上骤然蔓出的流光,回过头来又见煊阳惊慌难抑,痛苦不已的神情,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方才险些丢了性命。清魇瞬时不寒而栗,心惧不安,倘若方才没有煊阳,就真的难以转圜了。
“煊阳哥,我。”
清魇从未见过煊阳悲痛落泪,方才倏然听到抽泣声,他还以为是错觉。
从前不论受了多大的委屈,煊阳都始终保持淡漠,从不愿多言一句,也懒得跟任何人辩解。
激的这样一个刚强骨鲠之人潸然落泪,清魇内心如受重压,悲怆自责到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他。
只见煊阳紧紧将他抱着,不论清魇说什么他都不敢松手。
“我们都好好的行吗?你别再吓我了。”
清魇记起了自己方才疯癫无常的举动,别说煊阳了,连他自己都惊骇不已,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久久无法从阴郁中抽离。
他怎能容忍他最重要的人受这般创痛,他一想到煊阳身上骇人的伤痕就恨不得将害他的人千刀万剐。
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伤他分毫,绝对不能。
安澈住处
今日清魇对他说的那番话狠狠地刻在他心里,已然成了阴霾。
一想到今日在校场上发生的事他便躁怒不已,在榻上翻来覆去的,内心乱作一团难以入眠。
正当他再度翻身强制自己快些入睡时,不经意间睁开的双眼竟瞧见自己身前躺着个人,惊得安澈猛然弹起。
还未等他缓过神来,那人当即便向他威慑狞笑道:“你敢背叛狰?信不信我让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惊得安澈从榻上狼狈摔下,不住地畏缩后退,
那人可从容极了,只见他慢悠悠地坐起,前后左右不住地摆头活动着筋骨。
“你你你,你是何人?啊!”
那人移行速度之快,安澈丝毫没有察觉到他是何时绕到自己身后的。
且那人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倏地掐住他后颈,轻而易举便将他提起,随后将他的头狠狠磕在一旁的书案上。
那人习惯性的大口呼气让安澈当即便知晓了他身份。
“大人,您怎么来了?啊!”
只见安澈口中的“大人”根本不愿听他多说半个字,随即便拽起他的后颈再度往书案上磕。
那人力气甚大,两次撞击到书案上令安澈目眩不已。
因畏惧那人的身份,安澈根本顾不上疼痛,立即甩开那人的手乖顺跪于他面前。
“大人,安澈不知哪里做错了,请您明示。”
那人满意极了,不住地冷哼,随后轻蔑笑道:“我就喜欢看你这低声下气的模样,怎么从前在妖魔界的时候不见你对老子这般温驯?仗着有陛下给你撑腰,是不是连福镇你都不放在眼里啊!哈哈哈哈······”
“大人说笑了,安澈不敢。”
“不敢?”成化猛地揪住安澈的头发,强制他正面自己。
成化见他对自己畏惧,不住地寒颤冲自己乞怜,心生异想,倏然将他扑倒。
“呃,大人?”
成化修行远在他之上,若是硬来只会惹怒成化,那自己就别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了。再者,他如今力气也远不及成化,几度拼命挣扎反抗无果。
“漂亮,真是漂亮,哈哈哈。”
成化抬起安澈面颊,粗鄙异常上下打量着他。
“怎么,你跟在陛下身边多年,他竟对你这副面孔提不起半点兴趣?”
眼看着成化就要俯下身来,安澈猛地将他推开。“没,没有,大人,您别这样,求您了。”
成化倏然对他起了这般心思,安澈实在是怕极了,可又忌惮着他的身份,方才无意间将他推开,而那力度根本算不上反抗。
“哭什么?老子还没对你做什么呢!瞧你那怯弱的样儿。”
成化有些恼了,不轻不重地拍打着安澈的脸。“从前要不是你跟着陛下,老子早就对你动手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安澈抽泣的更厉害了。
可正是此举更加激怒了成化,他不愿再跟安澈废一句话,当即就将他······
“安澈,嘶,你真是漂亮。”
“你知道吗?老子早就看上你了。”
安澈几度倒胃晕眩,而成化也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折腾的太久,他近乎麻木。
“从前还以为你是陛下的人,每次见了你都不敢多看一眼,生怕陛下识破要了我的命,现在好了,你终于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