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异事
听闻碧粼山山脚下一小村庄出现妖邪作乱,戚家族长戚正霆派山上两名骨干弟子清魇和煊阳带领几名修行尚浅的弟子一同前去调查。
说来这斩啸仙师真是教导有方,座下两名弟子清魇和煊阳可谓这碧粼山上数一数二的人才。
不少家族派自家孩儿前来碧粼拜斩啸为师,却都被他拒绝了。旁人托戚家族长询问斩啸缘由,斩啸只言自己年事已高,教导自己这两位徒儿已是分身乏术,再无心教导其他弟子。
族长戚正霆将斩啸原话回了各个家族,可他们却因自家孩儿未能入斩啸门下而感到极度不满,在外众说纷纭。
有人猜测是斩啸仙师看不惯权贵之家,所以收的两个弟子都是遗孤。还有人说斩啸仙师已步入耄耋之年,怕是有心无力了。甚有人说斩啸仙师要去天界当天神。
斩啸对于这些虚妄之言从不加以理会。
自己择徒的标准永远不会变。这么多年了,也确实遇到过几个心仪的弟子,可以他们的天资和接受术法的能力来看,更适合其他仙师去教导,斩啸也非常乐意帮他们择选师父。
煊阳和清魇是一前一后被斩啸带到这碧粼山上的。煊阳十岁上的山,如今已二十八。清魇则五岁上的山,如今已十八。
清魇煊阳一行人已抵达那妖邪作乱的村庄。
“清魇,你察觉到了吗?妖魔气息从方才的小贩那儿到此处便消失了。”
从进村开始,煊阳一直紧绷着感官,唯恐出现疏漏。果不其然,这里蔓延着忽强忽弱的妖魔气息。
方才问过这里的村民,最近一段时日村里总有人中了邪一般,行为举止有异,嘴里嚷着乱七八糟的话。许多村民还经常半夜听到声似蝙蝠的叫喊。
“煊阳哥,你的意思是,那小贩有问题?”
“未必,我们且去看看。”
煊阳让师弟们先去前面的地方调查,自己则和清魇返回小贩那里。
这小贩一看来了生意,热情介绍起自家商品。
说来这摊子上就一些绣品摆件什么的,于修行之人来讲实在是没有购置的必要。奈何这小贩说个没完,两人也不好意思驳了对方面子,只得挑了件琉光瓶送给斩啸。
“老板,向您打听个事儿啊!最近这里可曾发生过什么怪事?”煊阳付过钱后,清魇赶紧步入正题。
说来蹊跷,这小贩周围的妖魔气息好像知道他二人要靠近似的,从他们再次回到这里便越来越淡弱。
“公子,你说的怪事是指?”小贩被这么一问,脸上露出茫然。
“嗯,譬如有人行为举止有异,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清魇紧接着回答他。
小贩若有所思,久久未回应。
“老板,你若是知道什么,不妨讲出来,我与他都是修行之人,定能帮到你。”煊阳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看那人的神情定是出了事,却又顾虑着什么。
小贩一听这二人是懂修行的,紧锁的双眉逐渐展开。
“原来是二位仙长大人,待小人收了摊,带二位去寒舍坐坐。”
清魇放出讯灵给师弟们,如若暂时搜寻不到,就先找地方落脚休息。自己则和煊阳帮那小贩收拾完摊后,一同去了他家。
“卉儿,别忙活手上的功夫了,家里来人了,快出来招待二位仙长。”
小贩口中的卉儿迟迟不见出来,小贩心头一紧,慌忙跑进里屋。
“卉儿,卉儿。哎呀!你没听见爹爹喊你吗?为何不应一声?”
清魇和煊阳跟随小贩一同进去,只见面前的女子背对着他三人,手上不知摆弄着什么,一上一下重复着。
“卉儿,别绣了,快给二位仙长准备些吃食和茶水。”
看卉儿仍不为所动,小贩有些害怕了,蹲在女儿面前,抚着她的额头道:“好姑娘,你没事对吧!你别吓爹爹,你说句话呀!”
卉儿无任何反应,片刻才冲小贩淡淡地笑了笑,而后去了伙房。
小贩长舒一口气,苦涩地摇着头。
“老板,卉儿姑娘这是怎么了,似有很重的心事。”清魇先开口问小贩。
“哎!二位仙长有所不知,她不是有心事,而是,哎!而是被妖邪诅咒啊!我苦命的孩子。”小贩伏在门框边,悔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女儿。妻子早逝,就这么一个孩子了,还落得如此下场。
“煊阳哥,能给村民下诅咒的妖魔,阶级一定不低,可为何你我都只能察觉到有妖魔气息,而寻不到他的方位呢!”
煊阳思量许久,言道:“这妖魔气息自你我靠近就越来越淡弱,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在你我还未发觉之时他就已经逃离了,唯有短距离内高速移动的妖魔有这样的本事。”
清魇深觉煊阳此言在理。
小贩招待他二人坐下。
“二位仙长不嫌弃的话,请用吧!”
“多谢您款待。”
旁的倒是罢了,只是这茶水,用的可是上好的羽针,没个十两银子怕是买不回来一斤。
“老板,白日看您摊上的生意有些冷清,怎的用得上如此昂贵的茶叶?”煊阳问道。
清魇一直观察着小贩,见他有些细微慌张的神情。
片刻小贩才支支吾吾道:“仙长有所不知,我家早些年做了生意,发迹了,这才转做它行。”小贩缓缓拿起茶杯。
“原来如此。”
清魇见卉儿面无神情,行为举止迟缓,像极了受人操控的无心傀儡,于是开口问道:“老板,卉儿姑娘是何时有此异常行径的?”
“大概,呃!大概是一月前,村里几伙人从山上回来就有了怪象,吓得我不敢让卉儿出门,谁知几日后她还是出事了。”小贩言辞紧张极了。
“以卉儿姑娘的情形来看,像是受人操控一般,可什么人短时间内能控制得了那么多村民?”清魇不解。
“方才你说妖邪诅咒,是何意?”煊阳问道。
每每提及妖邪,这小贩便心惊一回,像是生怕有什么东西害他性命一样。
“白日倒还好,可一到了晚上,我女儿就像着了魔似的,老想往外跑,拦都拦不住。有几次她竟趁我熟睡,咬断了门锁。待我找到她,发现她竟然抓起虫子就往嘴里送,脸上满是戾气。”
“哎!还有前几日,邻居的猫儿丢了,急的到处问人,最后我还是在卉儿房里发现了那猫儿。起初我以为她只是抓来玩玩,可那猫儿将她的脸和手抓出好几道血痕也不见她松开,我怎么喊她,她都像没听见一样。我上前要夺那猫儿,谁知她突然发怒,似野兽护食一般,而后一口咬向那猫儿的颈部。你们说,这难道不是诅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