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剑指虢公
宣王看着召穆公，问道：“召伯以为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召穆公毫不迟疑的说道：“此时应当施以雷霆手段，断不可再留后手，否则遗患无穷！”
姬宫湦：“父王！儿臣这就领军踏平虢国！”
宣王默然不语。
召穆公看了看太子，心想这位主心性倒是暴烈，道：“虢国乃是王畿之地数一数二强大的封国，历来虢公都是朝内重要的卿士。”
“如今虢公和王上的政见越来越不合，但此事仅限于虢公本人，虢国是文王兄弟之国，在朝中根深蒂固，不可轻易废黜。”
宣王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太子，又向着召穆公看去，缓缓的说道：“谋反的只是虢公一人，与虢国无关！”
姬宫湦有些不耐烦的听着宣王和召穆公二人对话。
方叔在旁边倒是听出了一些门道，于道：“王上！臣建议先行抓捕虢公，让他招认自己的不臣之心，然后从虢国公子中选一个人继任虢公。”
召穆公道：“臣附议。”
宣王闭上了眼，虽然躺在榻上休息，但是腹中翻涌的血气还是压不下去，脑袋昏沉沉的。
召穆公：“王上，臣建议委派太子传旨，让尹吉甫率领旅贲军围住虢文公在镐京城的宅子，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然后命方叔以盘查虢国丁口数量为名，领军直接进驻虢国，待得镐京城这边得手，消息传到虢国，方叔在虢国公子中挑选合适者立为虢公，直接带回镐京城觐见王上。”
宣王：“就按照召伯说的办吧。”
太子姬宫湦、方叔见宣王发了话，立刻回道：“臣领命！”
召穆公看宣王气色不佳，也告辞离去。
三人出了王宫大门，正准备分头行动。
召穆公却叫住姬宫湦，道：“太子可知此次围捕虢公何事为重点？”
姬宫湦一愣，刚才接了召命光想着怎么不让虢文公跑掉，倒是没有往深处想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做。
姬宫湦知道召穆公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自己，便谦虚的问道：“还请召伯指点。”
召穆公：“太子客气了，臣以为，虢公此人不宜再出现在王上面前，虢国也不需要虢公的遗命，一切都要以王上的意志施行，太子可明白？”
姬宫湦明白，继而心生一股寒意，平时老成持重的召穆公，原来是这么一个不显山不露水，阴狠毒辣之人啊！
幸亏这样的人有一颗赤胆忠心，一直扶保着父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召伯意思，孤明白！”
召穆公点点头，便上了车驾回府去了。
姬宫湦命侍从前去驿馆召唤姬仇和姬成师二人，自己径直去找尹吉甫调集旅贲军。
为了行动迅速兼具保密，姬宫湦并没有告知尹吉甫调兵的目的，只是出具了宣王的调兵虎符。
等到姬仇和姬成师二人来到，姬宫湦立即让尹吉甫领着五百名旅贲军士直奔虢文公府邸。
姬仇和姬成师二人一路上惴惴不安，太子派人只是召唤他们二人前来，并没有交代是什么事情。
看这架势，明显是要去抓捕什么人，自己本来是跟着父亲来镐京城长长见识，交往一下太子和王畿之地的重要诸侯的，没想到竟然直接卷进了一场政治旋涡。
看太子这副模样，完全是把他们兄弟二人当做心腹卫士。
姬仇暗叹一声，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一直到虢文公府邸门口，众人才知道此行的目标竟然是虢文公。
姬宫湦向尹吉甫道：“尹大夫，包围虢公府！旅贲军直入虢公府邸，抓捕虢公！”
尹吉甫没想到王上这么快就决定好了对付虢公。
作为反对宣王新政的重要领军人物，尹吉甫可不想在自己手里拿下反对派最大的人物旗帜虢文公，所以直接问太子道：“请问太子殿下，可有王上召命？调兵之事有虎符自然没问题，但是私自抓捕大臣可是谋反大罪！”
姬宫湦一愣，面色已经冷了下来，尹吉甫竟然不听自己的号令！
姬宫湦可是太子！
“尹大夫既然心有疑虑，自然可以去向王上求证，但是孤有虎符在此，尹大夫还是先派人将虢公府邸围起来的好。”
尹吉甫知道此事多半无可挽回，只好凛然领命，吩咐旅贲军士包围虢公府，并分派卒长领一百名旅贲军士前往后门，前后门及四周院墙全部分派旅贲军士守住。
守门的卫士早已将消息禀报虢文公，虢文公此时正在书房，刚从世子姬鼓这里得知畿内的诸侯不仅把他推出来当反对派的大旗，还私自行动，纠集残疾国人老军围堵宫门，以致宣王气急吐血，都是他们在暗中以虢文公的旗号做下的勾当！
虢文公一巴掌将姬鼓打倒在地，道：“逆子！你竟然背着我，以虢国的名义去参加那些人的集会！以致犯下大错！”
姬鼓被虢文公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但是心里还是不服气。
“父亲！您不是一直不赞同王上的政策吗？王上要废除籍田制，您就当面劝谏，春猎上您更是替杜伯伸张正义，这次为什么要责备我们的行动呢？”
虢文公怒不可揭，喝道：“蠢货！我和杜伯当面顶撞王上，那是忠心王上，为国家计议！你们这是什么？你们这是小人行径！卑劣下作！”
“父亲！”姬鼓似乎意识到了处境，一旦让王上知道他参与组织老军请愿这件事，他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父亲救我！”
门外家臣禀报：“公爷，太子来了，已在正堂等候。”
虢文公一惊，姬鼓吓得不敢再说话，虢文公想的是王上这次反应好快，竟然直接将太子派了过来，太子来的话此事恐怕不能善了。
姬鼓跪在地上，半边脸已经开始红肿，虢文公虽然年迈，平时又是一副文雅模样，但是真的动怒，动起手来那是狠辣异常，出手绝不留情。
姬鼓内心想的是太子怎么来了，自己这伙人的密谋不会这么快就被王上知道了吧。
门内传来虢文公答应的声音，家臣转身退下了。
正堂内，太子姬宫湦悠闲地坐在主位上，姬仇和姬成师站在太子身后充当卫士。
要说以姬仇晋侯世子的身份，就是平时自己来到虢公府，也有一席之地。
但是今天姬仇不敢坐下，一切以太子马首是瞻，毕竟虢公府外面那数百名甲士可是随时都会冲进来。
虢文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春猎上，虢文公已经知道了这两名少年的身份，作为太子驭手和戎右，他们在春猎上斩获最多，确实是少年英杰，但是以晋侯世子身份来做太子的驭手，虢文公还是不能苟同。
这位太子，行事风格确实大异于常人啊！
虢文公先向太子行礼，道：“太子驾临府邸，不知道有何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