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精神洁癖

    《机械笔记》第20页：

    5月7日。

    人果然是不能随便立人设的。昨天刚说了自己是个老好人，脾气好，今天又生气了。越想越气。人总会有些无缘无故的喜爱和无缘无故的厌恶。刚开始读高一的时候，我的数学老师是一个颇负名声的中年男子。据说他的数学教得非常好，也许是的。但他在课上特别喜欢用一种古怪的语气说“舒服”，把“舒”拉得很长，再发出“服”的短音，略微上扬。我每次听到就会一激灵，进而产生一种很强烈厌恶的情绪。其实这位老师跟我没什么交恶的地方，但我就是有点讨厌他。这种情绪非常影响我上课，甚至是我做数学作业的时候，偶尔回想起他讲课的内容，便连作业都不想做了。因此我高一上学期的数学学得极差，一百分的卷子大概只考个六十分。后来换了一个数学老师，我才开始慢慢补上以前落下的内容。现在想来，那时我应该挺辛苦的，只是现在也记不清了。不过还是很感激后来的倪老师，如果不是他，我的数学可能就废了。

    高一上的时候，我有不会的主要是问丁丁。回想起来，对人和颜悦色真的是很难的。我那时上课完全不停，拿着老师讲过的题目再问一遍丁丁，丁丁却从没有不耐之色。而后来别人问我问题，我一般讲过一遍就懒得搭理他们了。

    高一数学差也可能是因为我的适应能力很差。记得刚进大学的时候，我也是完全听不懂专业课的内容。到了大二才能适应过来。

    回到我生气的事情。今早覃仔分享了一篇公众号文章。讲的是无聊的教育导致阶层再生产。我看到它就来气。定性方法原本是极好的，到了现代怎么搞访谈搞民族志的人就弄出了这么一坨屎。不是炒冷饭就是用主观论证主观。社会科学多多少少还算是科学，不是新闻学，整天整那些耸人听闻的标题，用吸引眼球、制造焦虑的话题搞搞流量，还搞什么科学。

    在学人类学的课以前，我很喜欢人类学。学完人类学的课，我看到当代人类学的论文就恶心。大概人类学教育就是教育出了我的反胃。为什么这些矫揉造作的屎也能算是科学论文。自以为发表点丑陋的闲得慌的关切，就算是充满悲悯情怀的斗士了。我本可以用很多脏话来贬低这些垃圾论文，但是考虑到这是书面语，用“屎”这个字已经是我尽可能的文明了。

    新闻行业本是极好的，现在怎么连南风窗这种好歹算大的媒体也整这些花边小报无良媒体爱干的事情。南风窗现在除了偶尔发表点文青关注点，基本上就是抖音低俗无聊短视频的水平，三流也算不上。对于新闻我是个外行。但我也觉得新闻工作重点是传播事实。事实应当大于立场，而立场应该是从组织事实材料的方式中传达。如果作者想直接地传达情绪，那就去小说或者演讲稿。

    昨天我还刚说了外行不要指点内行，今天就自己犯戒了。忽然能明白那些质疑者的心情了，果然，对于很多人的言行，我还是要多点包容。但如果真的你看到的是一坨屎，那你就应该铲起它丢回去。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精神洁癖，总之是我遇到一些特殊情况时的非理性的表现。

    此外，今天又什么事情也没做。我坐在家里，还只是颓废不感觉到抑郁，一出门就觉得压力铺天盖地，喘不过气来，也抬不起头。不能稳稳站在路边，只能找了个栏杆靠着，于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