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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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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汉法身既成,木鱼便再不拖沓,当先挥舞着手中巨大的禅杖,向着青灯砸去。

    青灯伸出那只枯瘦的右手,迎着禅杖而去,竟想以单手抵挡这威势惊人的一杖!

    那一杖还未落下,掀起的飓风已将围观僧众又向外逼出去老远。

    然而一声巨响过后,青灯脚下青砖虽龟裂蔓延开去,但却将那柄此刻几乎有一人粗细的禅杖稳稳地托在了手上。

    青灯随即伸另一只手把住禅杖,身上冷光泻地,大喝一声,将罗汉法身连人带杖扔了出去。

    木鱼直飞出几丈远,这才轰然落地,且落地后余势不衰,又向后滑出老远,撞塌厢房数间,这才堪堪停了下来。

    木鱼大吃一惊,自己这罗汉法体自练成以来,就算不显法身,在这个“力”字上,也从来没输给过任何人。没想到青灯单凭献月一诀,竟已能与自己分庭抗礼。

    木鱼虽惊不乱,罗汉法身怒喝一声,将禅杖往地上一插,随后飞身上了禅杖。

    青灯遥遥望见,身形便也一变。他将双腿盘起凌空而坐,双手一合,将一身月华光辉尽数收拢在了掌心内。

    “吞光诀!看来要拼真力!”

    了觉瞠目结舌,这月华经五诀自己一诀都没练成,此刻见师父连使两诀,他恨不能将眼珠子都瞪出来。

    了觉话音刚落,木鱼罗汉法身大口一张,竟喷出一道两人合抱的金光来,那金光将这黑夜照得通亮,一时间竟盖过了月亮的光辉。

    眼看就要金光袭体,青灯这才双手微分,左手虚托右腕,将一道纤细的月光从右手掌心处射出,与金光抵在了一起。

    那月光太过纤细惨淡,在罗汉法身的金光中,几乎微不可见。可说来也怪,任那金光如何耀眼,却再也无法前进一步,相反的,那道纤细月光却似一根针般一路挺进,沿着金光来路逆行而上,眼看就要扎入罗汉法身嘴中。

    木鱼已将一身真力运使到了极处,竟奈何不得那月光分毫,他又急又怒,可此时自己若抽身而退,则势必重伤。

    洛北漠见木鱼势危,忽地腾空而起,飞身到那月光行进处一剑斩下,将金光月光通通拦腰截断。

    木鱼趁此空隙腾空而起,那月光刚被截断,后力立刻跟上,却终因为这一耽搁,堪堪从罗汉法身脚下擦了过去。

    洛北漠人未落地,身后一道劲风竟朝着他背心袭来。

    他一直背着张书剑,见有人竟出此阴招,如何能不怒?

    他也不管身后是何人的什么法宝,只身子微侧,让开背心破绽,同时手中愚公巨剑划出个圆,自上而后撩去,“铛”的一声将那来物劈了个四分五裂。

    身后一人发出极痛心的一声惊呼,张书剑听那声音耳熟,偏头过去一看,果然见了尘捧着一堆佛珠跪在地上,看样子正是栽赃自己时所用的。

    张书剑只觉大快人心,忍不住高声叫起了好来。洛北漠一问之下才知缘由,见自己无意间帮张书剑出了口恶气,心中也觉痛快。

    了觉闻声赶来,质问起洛北漠为何先插手青灯木鱼斗法,后又坏了师弟法宝。

    洛北漠淡淡道“你们便是千军万马,也只我和木鱼大师接着便是,要打便打,罗嗦什么“

    张书剑本来就对盈月寺这帮秃驴殊无半分好感,此刻又有了洛北漠这靠山,当下玩心大起,便在洛北漠耳边叫道“打!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洛北漠这一趟盈月寺之行也憋了一肚子气,方才那一剑下去,只觉浑身舒泰,正想找个人好好儿打上一架。他见张书剑豪兴不浅,当下笑道“好!看大哥哥让他给你翻跟头!”

    了觉一身月华经虽还不及青灯万一,但也初窥门径。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师父又斗法到了紧要处,自己身为入室大弟子,焉能堕了师父的脸面?

    于是洛北漠就见到了这么一幕,了觉双手合十,也引了一道月光下来,学着青灯的“献月诀”,摆了个架势出来。

    洛北漠初时还被唬了一跳,但定睛细看,却见这献月诀似乎有点别扭,说不出哪里不对,但就是似是而非。

    了觉其实根本还没摸到这五诀的门槛,只不过是见青灯大展神威,实在是技痒难耐,于是忙不迭的就要试试这献月诀的妙用。

    却说另一边木鱼落下地来,顺势将禅杖抽出,竟抬头向天上望了起来。

    他与青灯第一回合下来,被连人带杖扔了出来,第二回合若无洛北漠相助,自己恐怕已经重伤了。

    他望着天上的一轮满月,心中叹道“好巧不巧,天有满月,正是青灯功力最盛之时。和尚须得挨到天亮,方有胜算。”

    青灯此时也已收了吞光诀,正盯着手中一只小小铜钟念念有词。

    “止妄钟,你倒还有脸用师父给你的法宝,施展师父教你的神通!”

    青灯将止妄钟向天上一抛,那铜钟一边儿滴溜溜打着转,一边儿迎风便长,须臾间便化作了个比罗汉法身还大的巨钟来。

    青灯以手虚指,巨钟便呼地一声朝着罗汉法身兜头罩了下去。

    “为兄说过,万法归一!”

    “来得好!”

    木鱼大喝一声,竟是不闪不避,罗汉法身双手合十,将手中禅杖横放在了臂弯上,任由那大钟将自己罩了进去。

    片刻安静后,巨钟剧烈一晃,声震屋瓦,发出了第一声巨响来。

    那巨响似有实质,震得在场众人东倒西歪,牙齿打颤。

    那边了觉兀自摆着那“献月诀”的神姿,却不料竟吃不住这巨钟一震,痛苦地掩住了耳朵。

    洛北漠却浑若无事,见了觉不攻自破,便将巨剑打横,扫在了了觉双腿上,了觉在空中直转了三圈有余,这才摔到了地上。

    他倒是言出必践,可惜张书剑被震得闭目惨呼,倒是没能瞧见这几个跟头。

    洛北漠见这了觉如此不济,倒也是大为意外。他心想了觉尚且如此,其余僧众恐怕更加抵受不住,那此时倒正是相助木鱼的绝佳时机。

    他从衣襟上撕下两块布条,刚帮张书剑掩上了耳朵,巨钟便又传来了第二响。

    这一响虽没第一响重,却见那巨钟随着这一响,竟被掀起了一角来。

    青灯见此,飞身上了铜钟,单脚立于钟顶,一手护额一手护腰,使出了“潮汐诀”来。

    此决取月引潮汐之意,一经使出,可有万斤之重加身,也可有金刚不坏之妙用。

    此诀一出,那刚被掀起一角的巨钟又轰然落地,传出了第三响来。

    洛北漠瞧明白了状况,身随剑走,穿过被巨钟落地溅起的青砖碎石,杀向了青灯。

    青灯只以一双肉掌和单脚御敌,另一只脚则纹丝不动踩在钟顶。洛北漠使尽浑身解数,竟不能撼动青灯分毫。

    他先前见木鱼青灯斗法,还不能尽数体会青灯一身修为的可怖之处,此刻真斗上了手,方才悚然心惊。

    “此人竟能一边压制木鱼大师,一边与我对敌,且我这愚公斩在他血肉之躯上,竟连一道印子都不能留下来,此人这一身修为,真是深不见底。”他越斗越是心急,“我若不能替木鱼大师分忧,来此又有何用?”

    洛北漠一念及此,知道再不能藏私了。

    他借着青灯一拳之力,飞身而起,蹈虚而立,双手举起愚公剑,口中念念有词了起来。

    张书剑虽已掩住了耳朵,但三声巨响仍将他震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他本来除了耳鸣声,已是什么都听不见了,可他却突然听到了几声“咯咯”作响,竟似是通过洛北漠和自己紧贴在一起的筋骨血肉,绕过了耳朵,传到了自己脑中。

    他抬头看去,见那柄巨剑剑身上竟似水面般泛起了道道涟漪,与此同时,洛北漠身上越来越多的“咯咯”之声密密麻麻地传了过来。

    原来洛北漠不知使了什么神通,竟使那巨剑变得越来越沉,也不知此时已加到了什么重量,竟将洛北漠这铁塔般的人物压得一身筋骨响了个不停。

    “断山!”

    片刻后,洛北漠一声大喝,随后身体似一张蓄满了劲力的大弓般,将那巨剑对准青灯劈了下去。

    这一剑太重,所以挥舞地并不快,甚至连声音也不甚响,只是划过空气时发出了极低沉地一声呼啸。

    但青灯却顿时如临大敌,手中连连变换法印,在头顶结了个“卍”字出来。

    下一刻,也不知是什么撞上了那道屏障,张书剑看得分明,那“卍”向下凹了进去,速度虽不快,但却毫不拖泥带水。

    巨钟下的木鱼有所感应,一股大力也同时从下至上涌了上来。那力道是如此之大,乃至于连青灯不动如山的身子都晃了一下。

    然而青灯这潮汐诀使得当真是稳如泰山,但见两股巨力夹击之下,青灯竟也大喝一声,硬生生得将两股巨力接了下来。

    不过这两大高手劲力使在了一处,又岂是等闲?青灯虽硬接下来,也觉胸口气息一滞,气血翻涌了起来。

    而且随之而来的,竟还有洛北漠的第二剑。

    “平海!”

    断山一剑后,洛北漠又是大喝一声,随后身子一扭,愚公打横,斜斜地一剑削了过去。

    两剑过后,洛北漠身子转了好几圈,才泄了力道,再看他时,已是气喘吁吁了。

    “还好此次闭关练成了这两剑,否则这一趟,恐怕是什么忙都帮不上了。”

    青灯再神勇,此时也不敢硬接这第二剑了。他左足一顿,点在钟顶,随即一手平伸,一手环抱,使了个“流星诀”,飞身而去。

    这流星诀取流星赶月之意,旨在将速度提到极致。

    青灯既施此诀,这第二剑自然也追他不上。

    青灯脚一离钟,铜钟立刻被一股大力掀飞,随后迅速缩小,飞回了青灯手上。

    钟下烟尘散去,但见木鱼罗汉法身目眦欲裂,显然愤怒之极。

    然而片刻后,木鱼竟收势止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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