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又淘汰一个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几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会议室上方的吸顶灯突然忽明忽暗闪烁起来。
滋啦啦的电流声响起，三五秒后，灯罩内轻爆了一声，整个会议室陷入黑暗。
“谁这么能耐？”秦宇心里嘀咕一声，悄声往墙边退去，刚才他也曾找过这层的电闸来着，可惜没找到。
黑暗是滋生恐惧的来源，但黑暗中行动的人才是放大恐惧的罪魁祸首。
秦宇第一时间靠上墙，远离众人，做好防备。
为了高薪工作，几个人一定会想办法演好这场戏，何况，也许还有黄河墓园在暗处推波助澜，不得不防。
“大家不要慌。”眼镜男打开手机的电筒，也许是他的手机质量不行，光暗乎乎的，除了显得他的脸更苍白可怖外，没起到什么作用。
“你们把手电筒打开啊。”他招呼了一声，没有人理他。
“停电了，电梯也停运了。”深沉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一趟。
会议室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秦宇睁大眼睛，甚至都看不到其他三个人的位置，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外，再没有一点声音。
“嘻嘻！”秦宇耳边突然响起女孩嬉笑的声音，紧贴着耳朵，耳根似乎能感到一丝丝寒气。
浑身汗毛一瞬间炸开，发根似乎尽数立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侵袭让他毛骨悚然，下意识往一边翻滚了一圈。
比起秦宇，会议室里有人更不堪，最深的角落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胖子凄厉地叫喊着，已经破音，他们应该也听见了女孩的嬉笑声。
“叫公子等等我”走廊里又突兀地响起一阵乐声，盖过了胖子的尖叫。
深沉哀婉的戏曲从走廊尽头幽幽缠绕过来，女人哀怨的唱调混在其中。
“任我痴心一片更诉与谁人说？”女人的声音很婉转，本应令人赏心悦目，奈何这样的场景下，只让人觉得阴风阵阵，寒冷刺骨。
“唉！”
女人的叹息声在每个人耳边响起，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秦宇听到叹息声，只觉得有个东西傍在自己身边，像被人抛弃的怨妇，倚靠着自己不愿离去。
他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努力让自己脑袋保持清醒，他相信这只是吓唬人的手段，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一定有人比自己更恐惧。
“啊！”胖子又开始惨叫起来，撞得跟前的椅子哐哐直响。
“谁摸我的脚！”胖子四下乱蹬乱踹，刚才听到女人叹息没多久，有只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胖子扑腾着，其他二人没有一丝动静，秦宇决定抓住机会，给胖子即将破碎的心灵再加一把火，他拍了拍右胳膊，将那若有若无被人倚靠的感觉甩开，趁着黑暗摸了出去。
黑暗中，胖子像一条肥泥鳅一样涌来涌去，他那一套以不变应万变的方法似乎有些失效，此刻已经被吓得不轻，濒临崩溃。
“啊，什么东西？”胖子挣扎着，忽然觉得脖颈凉凉的，他伸手一摸，湿滑湿滑的。
胖子鼓起最后的勇气，掏出手机点亮，他的手已经被染得通红，一股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后脑勺渗进衣领，顺着后背缓缓淌了进去。
他又拿光照了照自己的脚，一个小小的血手印，一半印在袜子边上，一边印在裸露的脚踝处。
“有鬼啊！”胖子夺门而出，在电梯间胡乱碰撞了半天，又跑到走廊东头，推开楼梯间的门，惨叫着跑下去了。
“没想到也是个绣花枕头。”秦宇心中暗笑，悄悄将血包塞进桌子下面。
目前除了自己，只剩下三个人，深沉男人、眼镜男，还有至今不知道钻到哪里去的做苦工的男人。
这三个人，心理素质都不弱，哪个都不是轻易可以吓走的，秦宇脑中急速转动，想着办法。
“咳，我说。”秦宇正在出神想着，眼镜男凑了上来，手机光打在他苍白的脸上，着实让秦宇膈应了一阵。
“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啊！”眼镜男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怎么感觉阴风阵阵的。”
“还有，那位大哥怎么半天不见人呢？可别出什么事了。”
“能出什么事，就这么大点地方。”秦宇知道他在说那个中年苦工男，没好气回道。
其实他也感觉有些不太对，这个会议室就是个普通的屋子，没有布置什么虚拟现实交互的设备，但是，刚才那一声嬉笑、一声叹息却真真切切是在耳边响起，还有那若有若无被人靠在身边的感觉，想起来当真令人心底发毛。
这些手段确实超出了秦宇的认知，能坚持到现在，全靠他被债主们磨练出来的胆量和对高薪工作的渴望了。
秦宇之前去卫生间的时候勘察过地形，整层都是独立隔起来的办公室，大都锁着门，楼层两侧各有一个步梯通道，正中间是电梯间，其他楼层都已经锁门，需要门禁卡或者从里面才能打开，也就是说，除了这一层的活动范围外，要离开只能去一楼大堂或者离开整天大厦，失去面试资格。
“还是出去看看。”深沉男人口气冰冷，紧接着，脚步声响起，他已经当先走了出去，眼镜男是提议者，当然不会犹豫，立马跟了上去。
秦宇心中一动，也跟了出去。
空荡荡的会议室里漆黑一片，一阵风吹过，原本胖子待过的黑漆漆的角落里，一只白兮兮的小手缩到了墙边，消失不见。
诡异的歌声仍在继续，回荡在整个走廊，三人各执着手机，借着微弱的光战战兢兢摸索着，头顶怨曲萦绕，偏偏又分辨不出来声音的源头在哪里。
将来有钱了，一定要把这层租下来当鬼屋，吓吓那些大学生男女们，光收门票都挣发了，还有那个王经理，也是个吓人的人才，一起招过来。秦宇有些心猿意马，想到红彤彤的钞票，心里的恐惧也退了三分。
三人由西向东，将办公室的门挨个推过，大多数门都紧锁着，遇到没锁的，三人便一起进去，一边找寻着恐怖歌声的源头，一边找着苦工男。
“快找完了，什么都没有。”眼镜男吐槽着，那些办公室都小得没法落脚，除了堆积的资料和办公工具，什么都没有。
“这间也开着。”眼镜男又摸到一个门把手，扭了一下，门锁应声而开。
秦宇下意识地照了照门头。
1313室。
不吉利呀，秦宇心中暗道。
“吱呀”一声。
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