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桃花扇

    “先别声张，还没定数呢，今晚偷偷去一趟便知晓了。”

    当晚两人兵分两路一人潜入陈府，一人溜进樊楼，等两人拿着扇子和卷轴聚在灯下细细比较的时候，贺峻霖恨不得想去杀了陈晃。

    “竟真是稚元的手笔！”

    待到第二日，陶稚元果真被放了出来，出了那待了好几日的牢门，远远地，稚元便一眼看到前来接他的马车，果然他们来接他了。

    陶稚元带着激动的心情跳上了马车，可是贺峻霖这一路没给陶稚元好脸色，板着个脸，任凭稚元怎么问，他就是不说话，陶稚元一脸疑惑想去问问严浩翔，严浩翔也两手一摊，直到他们回到樊楼的小侧门，三人走到陶稚元的房间，门栓一放，贺峻霖忍不住从衣袖里掏出一件物什儿，扔给陶稚元。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真相。”

    陶稚元默默蹲下捡起那物什儿，一看，便全明白了，那是陈晃最近日日不离手的折扇，扇面上醒目地画着一枝桃花，枝丫生动，花瓣飘零，很是有意境。

    “什么真相，你想知道什么？”陶稚元倒显得很坦然。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认识多久了？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送他这么私密的物什儿？你可曾知道送男子折扇意味着什么？”贺峻霖一口气提了很多问题。

    “还是被你发现了啊，了不起啊，贺小王爷，我果然无法骗你，你说这把桃花扇啊，我自然知晓这其中意味，这折扇他带着差不多有，有半年有余了吧，你觉得我们会是什么关系呢？”陶稚元凑近，靠着贺峻霖的脸，眼神暧昧地说着这些话。

    听着这样的回答，贺峻霖忍不住伸手打掉了那把被陶稚元玩弄在手腕间的扇子，扇子落地，咔哒一声，似乎破了一个扇骨。

    “好端端地，何必动怒，牵连一把无辜的扇子，何苦来的。”陶稚元又想去捡起来。

    贺峻霖拉住了他的手：“你们是两个男子！你可知！你…你…何时学会这些龌龊东西，而且那陈家是……”

    “我自是知道的！”陶稚元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自从我入这行，我便知晓那些龌龊事了。也看透了那些男欢女爱，我晓得世间最难得的，自是得一份真心……”

    “他对你…我不信是真的！”贺峻霖斩钉截铁，“你见过他虚情假意么？你见过他的手段么？你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人。即使你爱男子，这世间那么多男子，比他陈晃好的多了去了，你选别人不行么？”贺峻霖的语调快有些颤抖了。

    “你知道前年冬天我得的那场病么？我在信里跟你提起过，那场瘟疫，当时整个樊楼都被官医接管了，是他义无反顾冲进这里不顾被传染照顾我良久，直至痊愈才离开。还有去年，有人重金请我们去唱全场，结果半路遇到了盗贼，亦是他，单枪匹马闯进贼窝里，半身伤换了我一条命。还有今年也是他让我拜托了一些人的骚扰……诸如此类，我受他恩惠良久，峻霖，你知道凭我一人扛起这樊楼太难了…”陶稚元回忆起这些事，不禁湿润了眼眶。

    贺峻霖一时语塞，惊讶于这么多的事都是他不知道的，亏他还说他最是了解这位朋友，但是每次遇到危险，出手相救的竟是那陈晃。

    那天，贺峻霖感觉自己头晕晕地，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驿站，只知道那天晚上，浩翔找来了陈晃，他们两个站在驿站的北角边的阁楼顶上，最后还是陈晃先开的口。

    “你知道了也好，他是你发小，该是要知道的。”

    “你们的隐瞒让我觉得我们那些行径就是个笑话。怎么，你不会是为了别的目的靠近陶稚元吧，如果是这样，我劝你尽早收手，我会拼尽全力斗垮你们！”

    “贺峻霖，我早跟你说过，这个朝堂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本来我就觉得我们两家斗来斗去很是无趣，现在我二莫名死了，你四伯替上头来查案更让我怀疑上面的心思，你我两家现在都分居一隅，虽说都是世家出身，却哪里有世家的半分荣耀！多的尽是些笑话…”

    贺峻霖听着听着，觉得那陈晃不是平日的公子哥样子了，竟有点浮现出他四叔的身影来，他差点想伸手去撕了陈晃的人皮面具，“照你这么说，你二叔的死有大阴谋？我倒觉得你不妨查查你家的内宅。”

    “你又知道什么？”陈晃突然严厉了一些，“内宅是指？”

    “你二叔那一屋子莺莺燕燕都牵扯不清的，你不如去问问你那婶婶吧，问问她前几日在后山下挖的坑里埋的是说什么？”

    “多谢！”听及此，陈晃作揖道谢，“欠你一个人情，有机会必还。”

    “不必了。”贺峻霖一摆手，背过身去，慢慢地说，“答应我，对他好些就可以了。”

    说罢，便轻身翻下，拉起在下面听墙角的浩翔，便快步走了。

    “他俩是真的么？”浩翔边急走边问他

    “应该是真的，到头来稚元竟选了陈晃，但是我倒宁可他喜欢的是你！”

    “啊？”浩翔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为什么呀？”

    “反正你就是比那陈晃强！”贺峻霖不管不顾地说，“不对，是个男人就都比选他强。”

    好吧，浩翔的心又被浇了一盆冷水。这夜，靠着净心咒，浩翔才慢慢睡着，再此之前，一直有声音在耳边旋饶：“宁可喜欢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