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始和结束

    我失业了。

    满心愁苦地回出租屋。

    还未及开门，屋内便传来女人娇喘的呻吟声和男人满足的咆哮。

    我怒不可遏地踹门而入，那不堪画面冲击眼帘。只见女友杨瑶正骑坐在光头男的腰间，那曼妙的腰肢来回扭动着。

    “你，你们……”我既愤怒又震惊。

    “余江，对不起，我可以解释……”杨瑶撕心裂肺地说道。

    “解释什么？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握紧拳头，咬牙切齿。

    “你不是说你和他早就分手了吗？”光头男用食指顶着杨瑶的脑门。

    “小伙子，别冲动啊，多少钱？我给你。”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我。

    “操！”我抡起手边的凳子，箭步向床边冲去，砸在光头男头上。随着他的惨叫，拳头雨点般朝他面门落下。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我朝着抱头哭泣的杨瑶吼道。

    谩骂声、哭泣声以及肉体的击打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仇恨的交响曲在这个曾经无比温暖，此刻却充满了背叛的小屋中回荡着。

    这就是我，我叫余江。是个被戴了绿帽子的失败者。硕士论文被判抄袭后，以一个肄业者的身份继续呆在林城。成为一名光荣的外卖员。

    然而，今天却光荣得粉身碎骨。

    昏黄的街灯显得异常落寞。把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恰如我此刻的心情，被无尽的黑暗和孤独拉扯至极致。

    “欢迎光临！”随着便利店自动系统的语音播报，我走进一家便利店。

    “请稍等！马上来”从店里角落传来一位女人的声音。

    我没有回应，径直走到收银台前。

    “酒！”我语气暴躁地说道。

    “您是想要？”女人温柔地问道。

    “我说我要酒，听不见吗？”我更加暴躁地继续说着。

    女人似乎被我吓到了，白皙的脸庞瞬间泛起两片红晕，有些哆嗦地回答：“不，不好意思，帅哥。我是问您需要哪一种？”

    “随便。”

    “只见她转过身，从酒柜上拿起一瓶二锅头，问道：“这个行吗？”

    “可以。”

    随着扫码支付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我接过她双手递过来的二锅头，转身离开。

    “学长，学长，哦，不，帅哥。”我走了几步，听到她的呼喊，便回头。

    “有事吗？”我不耐烦地问道。只见她略显焦急的表情中带着一丝羞涩，在那疲惫的神气中，竟显得楚楚动人，让人心生怜爱。

    “别，别喝酒后骑车，我……”她娇滴滴地说着。

    “谢谢。”没等她说完，我便走出了便利店。透过反光的玻璃，我才发觉自己还穿着外卖员的制服。哎，在这个时候，又何必在意这外在的皮囊呢！

    提着酒瓶，我如同瘾君子得到了烟枪一般，浑身竟莫名地来了劲。在无人的街角坐下，火辣辣的液体入喉，感觉浑身都在燃烧。

    我掏出手机，看着相册中与杨瑶三年多来的点点滴滴，那些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欲语还休，唯有泪流。

    握起酒瓶，烈酒入喉。

    一口接着一口。

    头晕乎乎的，眼睛涩涩的，带着疼痛。

    “我不弄死你们。”我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我不弄死你们。”心里想着，嘴里重复嘀咕着。

    回到出租屋，里面已空无一人。

    我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那不堪的场景，杨瑶错愕的表情，光头男得意的笑容，还有那些曾经以为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私密声音。这一切如同利刃一般，在我的心上划下了深深的痕迹。

    那片曾让我从男孩成长为男人的乐园，此刻却变成了供他人玩乐的游乐园。

    我痛苦地抱头蹲下，靠在墙角，用双手使劲地摩擦着头皮，长长地叹气，叹气……

    试图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然而现实的残酷远比梦境更加无情。毕竟，好梦总是喜欢存在于那无忧无虑的青春里。

    我清楚地明白，我的青春已然逝去，我的梦也已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