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命运交响曲
记得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伸手摘星，即便一无所获，也不至于满手泥泞！’
对于我来说，这句话格外讽刺。
我曾梦想无敌于江湖，可如今却落得个命如草芥般的待遇。
想来也可笑，自己不过就是只坐井观天的青蛙，妄想着上九天揽月那般的无稽之谈。
在那面容姣好的荷官，倒在我身前的时候，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
也许我与江湖的距离，就只限于我与江湖而已。
相比于我的这份感叹，丧狗表现出来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他，斜着眼，骂着娘，拍打着身上沾染到的血迹。
就好像靠着这种自我净化，就能将手上的鲜血清理的一干二净一般。
在简单清理了一会后，丧狗罕见的放下了枪，伸出了一只略有些粗壮的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
“周莫，周老弟对吧？”
我木讷的点着头，脸上的表情有些麻木。
“我丧狗呢，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做人的底线还是有的。
你与我今日所说，即是纽带，也是利刃。
只要你能助我，扳倒四爷，利刃自是接触，纽带便会更加牢靠。
放心，跟着我丧狗混，别的不敢说，财运亨通是不可厚非的。
但，你也知道，我作为生意人嘛，凡事都要有个保险。”
丧狗一边说着话，一边点上了一根雪茄，猛吸了一口，吞吐着云雾又继续说道。
“不是哥哥不信你，但凡事总要有个说法。
就你说的这些事，你狗哥我信，可光我信没用，你总要做点什么证明自己！”
我对于丧狗的话，有些发愣的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三条人命，谈笑间的丧狗，我很难理解他还要什么证明？
“这个证明嘛，也不麻烦，只要你想做，肯定不会失手！”丧狗又抽了一口雪茄，表情戏谑的看着我。
他的眼神依旧迷离，只不过那隐藏在那迷离背后的是什么，我有些看不透。
丧狗见我没有反应，又轻笑着瞥了我一眼，将桌子上的霰弹枪拿了起来。
“周老弟，我还是那句话。
偶系个生意人，不喜欢那些打打杀杀，勾心斗角。
生意人，就干生意事，所谓的生意便是利益。
一切的利益于我，都是生身父母般存在，为了那可图的利益，我可以死，我的兄弟可以死。
当然了，你可以说我烂，但你绝对不能怀疑我对于生意的诚意！”
说罢，便将手中的霰弹枪调转了过来，将枪口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扳机自然而然的就朝向了我。
“为了表示诚意，我丧狗敢将命放于周老弟之手，不知老弟可还有顾忌？”
看着眼前笑容可掬的丧狗，很难将其与他此时此刻的动作联系起来。
不得不说，这丧狗，是个人物。
比我见过的很多人，都强，都纯粹。
就这副敢将生命，毫不犹豫的交至他人手中的魄力，可以说是百不存一！
而他敢这么做，更说明他这个人，不像他面上这般嗜杀且无脑。
说实话，在丧狗将扳机转向我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想叩响扳机，杀了丧狗一走了之。
可我的理智告诉我，不可以。
为何不可，原因有三。
第一，我没办法确定，这枪里的子弹，是不是丧狗在装装样子的填充，实则只是个陷阱而已。
第二，我即便是杀了丧狗，我也走不出这房间。
毕竟外面一路走来，我是看到的，我不认为靠着我自己，能走的出去。
第三，也是我被刻在骨子里的一条，就是作为老千，身上一定不能背负人命，手上更不能沾血。
同时这也是，王中滑存在的意义。
所以，在片刻间我便将枪推了回去，眼神恢复了清明。
“狗哥，既然承蒙你看的起我，有什么需要老弟我证明的，你说便是。
只要老弟我能做到，定然不会如同这俩烂货一般，给你搞砸了。”
我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指着，两坨刚刚才被丧狗轰成肉堆的眼镜与阿娇。
这一指，不仅仅是给丧狗看的，更是为了给自己看。
而丧狗也显然是会错了意，将枪一扔，一把就给我搂了过去。
“邹老弟，咱们是自己人嘛，怎么搞得这么见外？
你这枪，某犹豫，偶就系击倒啦。
这还要虾米证明？这不就系醉好滴证明了吗？
子不过，”丧狗的港普，时而标准，时而难辨个数。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哈北人，还是个串，亦或者是假装串的哈北人！
而随着丧狗的停顿，我也将头侧了过去，看着他送上了个台阶。
“狗哥，只不过什么？但说无妨，只要老弟能力范围内，必是办的妥妥当当的。”
丧狗闻言，就是一乐，咧着嘴一股腥臭的味道传来，“周老弟，痛快。
你狗哥我也不兜圈子，明说了吧，知道死的这位是谁吗？”
说罢，用脚踢了踢武哥，那唯一还算完整的尸体道。
我眯着眼睛，试探着问道，“狗哥，这不是场子中，负责收债的武哥吗？还能是谁？”
对于武哥的身份，我知道的的确很少，毕竟我也是才来这个场子，前前后后不到两个小时。
能知道他姓甚名谁，江湖称号，都算赶巧了。
丧狗抿了抿嘴，摇着头道，“周老弟，你在场子里待的时间还太短了。
他外号，大勇武，曾经是四爷手底下最炙手可热的打手之一。”
我一听，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感情，今天丧狗前三枪做掉的还是个关系户？
可丧狗既然知道他是四爷手下的红人，为何还要毫无征兆的将其做掉呢？
对于丧狗这个人，在他说完武哥的身份后，我更加的好奇了。
所以我并未搭话，等着丧狗继续说下去。
而丧狗见我没有说话，则是颇有深意的看了看我道，“周老弟，我老狗没交错你啊。
年轻人，能有你这般城府的，可不多见啊！”
我一听，更是诚惶诚恐的推诿了几句。
丧狗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只是接着继续说回了武哥。
“说实话吧，大勇武，其实不算啥人物！
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扛刀斗狠的矮脖子，要是没有那个人啊，也许到死也还是个古惑仔，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
至于那个人，才是你我能否活过今晚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