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山穷水尽处
出师未捷，身先死。
用来形容此刻的我，应该在贴切不过了。
才到哈北火车站，捋清了皮爷意图，还没等我感慨。
就被人在背后拍了一巴掌，直接晕死了过去。
在昏迷的前夕，我还不断的在思索，这人到底是谁啊？
怎么看上去，有些眼熟呢？
可正当我的思维跳动，在脑海中搜索这人的轮廓之时，就觉的面上一凉，激得我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我草，这是哪啊？
入眼的就是一片狼藉，破布毛草堆叠着。
零零散散的，还都脏的可以。
我试着晃了晃头，还有些发沉，才要站起身子。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吓了我一跳。
“小娃子，哪人啊？”
声音沙哑，犹如砂纸磨蹭在地面上的感觉。
难听的很，听语气还隐隐有些幸灾乐祸的成分。
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了转头，就看到一张干瘪如同枯树的脸。
“哎呀，妈呀！
你是人，是鬼？”
这句话，是被我下意识的喊出来的。
也同样尖锐嘹亮，一时间竟也惊得对面那“枯树”，向后闪了一步。
但片刻过后，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
我下意识躲闪，无奈头还昏的厉害，并没完全躲开。
被其几根手指扫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待那人说话，我心中便大定，看来还活着。
那眼前这人，咋长得这么丑呢？
“小崽子，你他妈才是鬼呢！”枯树一样的男人说话了，音调高了几分，也带了些许怒意。
“给你他妈脸，你不要，这就别怪我了。
说，哪的人？来哈北干什么的？你家里人呢？”
面对男人疾风暴雨的提问，我有些警惕。
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要问我这些？
我是在火车站晕倒的，那这里还是火车站吗？
虽然，他在问我。但同样，我心中也罗列出了很多猜测。
我既然活着，那就要对自己负责，而眼下这种情况，很明显是不乐观的，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一想及此，便有了想法，脸上瞬间挂上了恐惧的神色，捂着脸唯唯诺诺的道。
“别打我，我什么都说，呜呜。”我一边说，一边借着另一只手掌的掩护，用眼睛观察着男人的神情和动作。
为了逼真一些，我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猫尿”。
看我这副样子，枯树一样的男人，很明显那本还有所警惕的心，放下了一半。
咧着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就说嘛，小崽子就得打。既然你不想挨打，那我问一句，你回一句。要是敢撒谎，哼哼！”
随即，刚才扇我的手，在空中晃了晃，意思不言而喻。
而我则乖巧的点了点头，声音颤抖的回了句好。
见我如此，男人甚是满意，点着头，开始了问话。
“小崽子，哪的人啊？”
“嗯，哈北外县的。”我故作思索，哆嗦的说道。
“哦？外县的？
你家里外县的，自己跑出来干什么啊？”
男人初闻之时，语气又有些疑惑。
虽然一闪而过，但却被我清晰的捕捉到了。
在这一刻，我仔细的分析了一下，他表达的意思。
看来，他们对于哈北，亦或者是哈北外县的人，略有些忌讳？还是？
为了印证我的猜想，我又哆嗦的回道。
“来火车站，找爷爷。”一边说，我一边观察着男人的神情。
果不其然，在我说来火车站，找爷爷的瞬间。
男人的脸色变了一变，虽然很细微，但依旧被我稳稳捕捉到了。
看来我还要继续尝试一下，“我爷爷，在火车站很有名的。他他”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还装作受到了惊吓之后，有点想不起来的样子。
而对面男人随着我的停顿，仿佛也停止了喘气一般。
整张脸，黑里透着红，半晌急不可耐的咆哮道，“他，他什么啊？你倒是说啊，你爷爷他是谁，是干啥的？”
嗯，看来这男人，以及这个地方和我预想的八九不离十。
我很可能还在火车站范围内，而且，绑走我的人，应该也是属于火车站势力范围的。
知道了这些，我便开始偷偷打量男人的衣着和身边目力所能的所有了。
衣着破烂，面容干瘦，手指甲的老泥，应该是日积月累形成的。
屋子杂乱不堪，肮脏腐朽，还伴着饭菜馊了的腥臭感。
要字门，我脑子里，一瞬间就蹦出了这个词，这个皮爷和我说的一个江湖门派。
细细回忆了一下，其门中行事风格，也和我遭遇的基本吻合。
那么，他们下一步是要给我手脚打折，嗓子毒哑，当成讨饭的工具了吗？
一想及此，我不免惊得一身冷汗，连忙瞥眼观瞧身前的男子。
只见这男子，还是一脸焦急的等待着我的回答，似是我的答案很关键一般。
本来一开始，我在试探，在赌。
但现在，我很确定了，我现在必是身处哈北火车站，要字门的黑房里。
一想及此，我连忙将脑海中，在哈北火车站有影响力的人，过了一遍。
皮爷？白给！
强叔？名声不够大！
哎，有了！
贼头老五，那些人的头头。
当然了，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老五就是所谓的册字门。
所以在我看来，老五是个混社会，收保护费的这么一个人。
虽然我想的也大差不差，但意思确是天差地别。
一有了对策，我连忙歪着头，一字一字的往外蹦。
“我来找我五爷爷？”
由于我也不太确定，老五在这里是不是好用，我只能边蹦字，边观察男人的表情。
男人那着急的模样，在其丑陋的外表下，显得分外狰狞。
在如此的情境下，看得我一阵心惊肉跳。
但好在，男人被我的话语吸引，那份狰狞，在我将五爷两个字完全吐出来的时候，彻底变了颜色。
是震惊？还是愤怒？
我分不太清，总之，我感觉不太好。
心中暗叫了一声，要完。
就见这如同枯树的男人，发疯了一般，狂笑不止。
“呵呵，呵呵，桀桀，桀桀。”
一边笑，一边用干枯的手指，点着我。
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五爷爷吗？你是老五的孙子？”
“”
“哈哈哈哈，你是老五的孙子？”
“”
我眼见这事应该是我弄砸了，并不敢搭话，一言不发的向后缩了缩。
“老五那个老光棍，也他妈能有孙子？
你知不知道，他老婆就是因为他不行，才跑的？
你说你是他孙子？哈哈”
啪——！
一个巴掌瞬间就给我扇飞了起来，我脑袋撞在后面的墙上，直接就有些眼冒金星，坐立不稳了。
这老东西，下手是真他妈的狠啊。
差一点，就给我拍死了。
我咬着牙，努力恢复着神志，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更加绝望。
“小比崽子，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真没想到，你这半大的孩子，心眼还不少。
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没了四肢，不能说话了，你还敢不敢骗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