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无处不在
海兰自从出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如懿，但她的心里始终还是挂念着，哪怕自己的日子过得苦些，也要想办法去接济如懿。
现在能够再次看见如懿，她一时间是万般的欢喜涌上心头。
如懿看起来面容憔悴，脸色苍白，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不对劲。
海兰看见这样的如懿，眼眶瞬间就红了。
“姐姐，你现在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在花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如懿现在已经是无处可去，无人可找，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有继续晾着海兰了，鬼使神差就自己走到了延禧宫。
如今的延禧宫冷冷清清，海兰身边简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但是桌上却堆了很多的绣品，想必是海兰要用来贴补生活才会做那么多。
见到如懿的视线，海兰有些局促地用身体把这些绣品给遮住了，强笑道：“总之妹妹一个人在宫中熬着也是无聊，所以才做一些绣品，姐姐不用担心我。”
比起当愉妃的时候，海兰现在的情况是大不如前了，不过总得来说还是要比如懿好一些。
最起码海兰现在还是后宫妃嫔的身份。
如懿其实也没有关心海兰的意思，但海兰都这么说了，如懿也就顺着安慰了一下海兰。
“这么久的时间，我都没有来见你，你辛苦了，也难为你自己这样，都还想着给我送那些东西。”
此言一出，海兰果然又被温暖到了，连忙道：“不辛苦，之前没有成功让姐姐洗清冤屈，是我做得还不够，姐姐才是过得辛苦，我帮衬姐姐是应该的。”
如懿点点头，她现在被凌云彻伤透了心，满脑子都是对凌云彻的失望，下一句话开口就是：“海兰，你说人心是不是都这么善变？我刚刚去见了凌云彻，凌云彻真的变得太多了。”
本来还对如懿的到来感到开心的海兰心底瞬间变得空落落的，以前如懿张口闭口都是少年郎，现在如懿张口闭口都是凌云彻。
可是明明如懿自己的处境都已经那么艰难了，为何还总是想着那些男人？
“姐姐，你不要再管凌云彻了，若不是他不顾身份，擅自保留姐姐给他送的东西，姐姐也不至于会受到这样的惩罚啊。”
“可是凌云彻，不是你擅自把他拉进这个计划里的吗？我早就说过凌云彻是无辜的，不该把凌云彻拉扯进来，可是你却偏偏不听。”
海兰一怔，难过地看着如懿：“所以姐姐现在是把所有的错处都怪在我的身上吗？”
如懿哑然，总感觉这句话她刚刚好像对凌云彻也说过：“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曾经至少应该和我商量商量。”
“我不是没有和姐姐商量，可你从始至终都只顾着凌云彻，不顾着自己，也不顾着我，若是当时不这样做，你又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破局吗？”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姐姐，你真的是变了。”
刚刚凌云彻挨的回旋镖又扎到了如懿身上，同样的对话不同的人，总之千言万语化作一句“你变了”，无人能够躲过。
回旋镖，无处不在。
如懿有些沉默，怎么好像个个都是为了她，但最后个个都这么倒霉。
“你怎么会如此想我……我没有变过。”
海兰非常失望：“不 从前姐姐在潜邸的时候明明一直对我多加照拂，当时姐姐是我唯一的希望，这么多年以来，我也一直把姐姐当做在这后宫唯一的寄托，可是不管我怎么做，姐姐都是更在意凌云彻。”
说到这里，海兰的情绪愈发激动：“姐姐，那个凌云彻到底为了你做了什么？他所做的，完全不及我的千分之一，你这样处处念着她，为情乱智，只会寒了我的心。”
如懿听着海兰这些话更是难过，瞬间感觉在这个世界上都没有能够明白自己的人。
“海兰，你与我做了这么久的姐妹，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吗？我与凌云彻并不是一般的男女之情，何来的为情乱智之说？”
“姐姐说这样的话，你自己信吗？倘若你与凌云彻真的清清白白，又怎么会把自己害成这样。既然姐姐这样说，那我且问你，倘若有天必须要你舍弃一个人，你是要留我，还是要留凌云彻？”
这个问题如懿无法回答，她默然不语，微微叹气。
“海兰，我没有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海兰大失所望：“姐姐，你真是太糊涂了，你总有一天会被这些没有必要的感情给害死的。”
如懿不喜欢听这些话，忽然站起身：“海兰，你今日说的话，实在是令我伤心，看来我今日找你是个错误的决定，你好生想清楚吧，在这个宫里，我觉得还是要维持本心最重要。”
“那姐姐的本心是什么？少年郎？凌云彻？这都已经是什么时候了……为何姐姐还是不明白，真心实意待你的人，只有我。”
如懿不是不明白，只是不太想接受这样的现实，她追寻了这么久的真情，又自以为温暖了这么多人，结果能为自己出头的居然只有海兰，就连惢心都已经离开。
很失败……难道她真的都做错了吗？
“罢了，以后你也不用给我送东西来了，我们的姐妹情谊，到这里也该结束了。”
原本只是想来找海兰说说凌云彻变化的如懿被海兰那些话弄得憋闷不已，现在更是不愿意待在延禧宫。
海兰想要挽留一下，也不知道从何开口，她和如懿现在是渐行渐远，最终也只能望着如懿的背影，无力地摇摇头，眼角掉了一滴不易察觉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