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息不能当饭吃
赵亦寒闭上眼睛，随着双掌一翻，手指捏诀。
既然如此，就只能强行改变炼化结果，即便是他自己也会损耗修为，那也值得。
杨怀安不太明白，但依旧紧闭双眼承受着这份被灼烧近窒息的痛苦，他甘愿被赵亦寒所炼化成最终的死尸，即便是失败，他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师尊一分一毫！
“吾身愿以八百年修为，炼化此身！”
随着赵亦寒的口诀念出，屋里瞬间白光乍现，周围开始一片风起云涌。
杨怀安能感受到身体得到了不一样的淬炼。
这……这不是炼尸……
杨怀安看着自己青色的皮肤由干瘪逐渐恢复正常，比起之前糜烂的血肉简直不要好太多。
欸？还有头发……
嗯……想来自己应该是被师父练成了尸傀，唉，比死尸好，他现在有属于自己的思想，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杨怀安一时间思绪万千，丝毫没注意眼前人的情况。
“噗咳咳……”
赵亦寒捏诀的手刚松开，一口鲜血夺口而出，一时间有些站不住脚，好在杨怀安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扶稳。
“师尊，对不起。弟子……”杨怀安现在除了有些基础想法，再也不会拥有情感以及流泪。
“……”赵亦寒强忍着不适，扭头看着杨怀安说道：“剩余的事情，为师回去再问你，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最好还是继续当你已经死了也罢。”
要是让那个以兄长引以为豪的杨怀卿知晓，估计不妙……
杨怀安点了点头，指了指院子外面的几辆车，问道：“那里面的小娃娃该如何处置呢？还有部分的活着。”
赵亦寒皱紧眉头，双手一合使用斗转星移将镖车瞬间转移到了衙门里。
“这个让莫家自己去处理，民愤难平，莫家休想和天元宗扯上关系，何崔钰是下一个，走。”赵亦寒说罢又变回孩童的模样，任由杨怀安抱着迅速离开。
小小的师尊……这，好奇妙的感觉……
杨怀安不太能懂此刻的感受，如果胸膛里的心能跳动，估计已经跳到嗓子眼了。
事件发酵速度极快，莫祁吾听到消息的一瞬间气炸了。
“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干的！你们四个家伙都是干什么吃的！”
越说越气，莫祁吾“腾”的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双手一挥将书桌上摆放的东西全部推到地上。
东西摔在地上发出的响声更是让跟前站着的四名男子瑟瑟发抖。
“属下、属下也不知。死尸炼化已经到了最后最关键的一步，也不翼而飞了，家主大人息怒，求大人息怒啊！”
站前面的那人越说越害怕，四个人双腿一软直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匍匐着，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莫祁吾那似要将他们生吞活剥般的表情。
“哼……”莫祁吾听着发出一声冷笑，继续道：“不见了？你可知那尸为何人？”
几个人低着头面面相觑，还是怯怯问了句：“属下愚钝，不知为何人。”
莫祁吾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缓缓开口道：“那人，乃是天元宗霜华仙君君亦寒座下的唯一弟子，杨怀安。”
“君亦寒”三个字让四个人心里突然漏跳一拍。
这个人的事，他们都听说过，但是想到莫祁吾居然敢用他的徒弟炼尸，这仙君要活着的话，不得将他们几个剥皮抽筋啊？
“何崔钰估计很快会知晓此事，至于衙门那边，随便找个借口敷衍了事，其余的多给些银子封口便好，实在不行就杀了。”莫祁吾倒是不怕事情闹大，只怕何崔钰怨他把事情搞砸还弄出这么大动静。
“嗯……得想个办法才行。”莫祁吾捏了捏下巴，思绪逐渐飞远。
四个人也不敢久留，爬起来低着头退出书房。
莫祁吾看着几人离去的身影，抬起右手挥了挥便站起身继续翻看自己的书。
他不需要败事有余的家伙当手下，现在是关键的时候，经常掉链子的话，他就拿不到这江山的权柄了。
“去外面买两个小娃娃回来，听话点最好。天元宗离招选新弟子还有半个月，嗯～还来得及。”莫祁吾露出一抹邪笑，他突然有更好的策略。
仅仅过去两天，莫家拐卖孩童的事件就被封存了，甚至再有人提及就会被杀，恶劣程度超出了赵亦寒意料之内。
“师父，怎么办？”杨怀安蹲在赵亦寒身旁，他暂时被安置在黄家将这里，毕竟带回村的话，只会吓到村民们。
赵亦寒揉了揉眉心，说实话他现如今也不知道作甚，莫家用权力和金钱堵住了悠悠之口，他不太好出面去做些什么。
“莫祁吾也是蠢，被何崔钰利用而不自知。他真要跟天元宗合作为师也没办法，人家赶着去送死，你拦着作甚？”赵亦寒能明白他们双方都在利用对方，却又偏偏都认为对方愚蠢至极。
呵……这俩人也难怪能走一块，愚蠢。
“哦。”杨怀安不明白，只是淡淡回应了一声，怕多说一个字惹得师父不开心。
赵亦寒瞥了眼杨怀安，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倒也没有怨你的意思，这两天还习惯吗？”
“嗯，只是他们好像不太习惯。”说着杨怀安还不忘指了指缩角落瑟瑟发抖的那俩小兄弟。
想来这些人第一次见杨怀安，一窝人吓得鸡飞狗跳的，愣是以为赵亦寒想违背约定缴了他们的土匪窝。
赵亦寒板着脸歪过头，略感无语。
“没出息，死人都不怕还怕活的？”
两个人欲哭无泪的。
不、不是。他们是不怕死人，但是有点怕死过一次的人啊！有时候做人真的挺无助的。
杨怀安那黑咕隆咚的眼球在血红眼珠子里转悠，仿佛下一秒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他们全吃了。
但实际他对血腥之味毫无感觉，力量来自于师父的一件法器，其名千魂幡，里面聚集了无数曾被降服的冤魂。
赵亦寒一拍扶手站起来，“好了，我该回去了，镖车行动时间和路线我已经告诉老黄。”说着又把目光转向杨怀安。
“你也一起去帮忙，换身行头把脸盖起来，被人发现就糟糕了。”
杨怀安点点头应了声“哦”，便离开了屋子，原本躲角落的两个人也算安心不少。
“啊……踏实了。”
“这玩意儿，可比我去盗魔山猎杀妖兽刺激的多了。但是吧刺激过头了，我有点受不了啊老大！”两个人的语气里无不控诉着杨怀安对于他们所有人来说有多可怕。
赵亦寒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不会失控，千魂幡在老黄手里，失控了也能操控住，不必担心。”
“啊？还有失控的风险？老大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绝对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天地可鉴啊老大！”
“就是啊！老大，再这样我晚上真的会做噩梦的！”我真的要碎掉了
赵亦寒别过脸，冷冷的看着面前两个。
“没点出息，反正他必须待在这里哪也不能去，多看看，习惯习惯就好了。”说着赵亦寒便推门离去。
一个前脚刚走，一个后脚跟上。
“师父……诶？师父呢？他走了吗？”说着说着便看着面前两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两人。
不懂，但理解尊重且祝福。
“走了走了他走了，刚走，现在去还能追上。不是我说，哥们，你能把眼睛盖起来吗？”
真的受不了这双眼睛啊！好恐怖啊！！
两个人欲哭无泪，在内心疯狂咆哮，不仅要每天面对他，还得提防他失控，这真的比受刑还难受好吗！
杨怀安不明白，但还是照做了，毕竟看不见并不会影响他的行动。
看着乖乖捂住眼睛的杨怀安，这俩人倒是不好意思的，算了，这比天天被盯着好受些。
杨怀安倒没觉得什么，只是默默坐在床上，双眼一闭回想着之前的点点过往。
两个人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走之前替他合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