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仇恨的开端
赵亦寒回了趟家刷了个存在感便开溜，仅仅花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镇子上。
现在的人流不算大，偶尔会有三五名衙役在大街上巡逻。
走过了弯弯绕绕的小路，总算找到了目的地。
赵亦寒躲在小巷子里看着不远处四个人看守的大门，上面赫然写着：莫家镖局。
“不出所料，倒想看看莫家又在搞什么名堂。”说着赵亦寒便混入了人群，走到了那些看守人看不见的地方后，纵身一跃翻过了围墙。
刚好有一波巡逻队伍过来，赵亦寒愣是不敢动，缩在墙角落里卡视线，屏息凝神的等队伍离去。
只见对面又有一波巡逻队伍，里面的看守比外面严格不少。
这样等下去可不妙。
‘匿身法，启！’
赵亦寒干脆开启隐身术绕过这些巡逻队伍，而且附近还布下不少法阵，稍有不慎就会被困在其中。
莫祁吾突然加强了镖局的看守，肯定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几年来天元宗和莫家来往也算密切。
是跟何崔钰有关系吗？这两个人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赵亦寒内心已经乱如麻，他深知何崔钰的野心有多大，解开裘野的封印何崔钰必定会招选新弟子进宗门。
绕过重兵把守，赵亦寒看着周围的陷阱阵法越来越密集，看样子最贵重的东西就在里面了。
赵亦寒趁着隐身法直接走进院子里，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浓浓的腐臭气息，血腥味紧随其后。
突然一个冷不丁的想法从赵亦寒脑子里窜出来，让他有些直冒冷汗。
那便是：炼尸！
炼尸乃是宗门五大禁术之一，有损阴德暂不提，若是炼成也好，炼化失败的死尸极其容易暴走，残害无辜生灵，而且死尸没有魂魄与意识，难以被杀死，无惧水火。
而且炼尸需要祭祀数以万计的孩童，此番足矣炼制死尸的邪性。
莫家，罪无可恕！
等等！所以莫家的镖车里压的其实根本不是货物，而是……
来不及细想，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车轱辘滚动的声音，由远到近。
三辆镖车被拉了进来，赵亦寒看着他们把车放到院子中央。
“放这里就可以了？”
“你要是想被那玩意儿吃了，你就自己拉进去呗？”
“那还是算了，就放着吧，我还嫌命不够长呢。”
两个人各说各话的离开，顺手反锁了院子门。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赵亦寒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转身朝着那间房子走去。
推开房门便看见那具死尸正盘腿坐在十步之外的地方，双眼紧闭，表情狰狞，浑身皮肉糜烂不堪，已经看不出原样。
周围浓郁的血腥味无时无刻不在刺激赵亦寒，越是走近里面光线便更暗几分。
拴住它的铁链上刻满了镇魂咒，就连地板上全是符文。
屋子里宽敞又空旷，墙上、石柱以及天花板遍布着已干涸的血渍，甚至还有一些尚未凝固。
赵亦寒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下画面，那些小娃娃凄惨的哭喊声，以及死尸丧失理智的嘶吼，将那些不懂人事的娃娃全部吞入腹中。
此时的赵亦寒，脸已经黑的不像样，莫祁吾的做法显然已经超出他的底线。
“本尊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赵亦寒刚靠近，死尸突然睁开血红色的瞳孔，张开血盆大口就想将眼前之人一口吞下。
“放肆！”
赵亦寒迅速变换身形，以成人之姿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丑陋怪物。
只听锁链慢慢发出脆亮的响声，它低着头缓缓站起身，龇着可怖的獠牙，喉咙里还不断发出低吼。
死尸抬起头的瞬间，那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赵亦寒，下巴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吼——“
死尸的嘴里发出尖锐的吼叫，抬起干瘦的五指成爪，尖锐屈长的指甲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仿佛已经做好掏空赵亦寒内脏的准备。
“唰——”
死尸速度极快，却又好在铁链的响动暴露了他的位置。
“找死！“
赵亦寒冷哼一声，一脚踢向死尸，却被对方轻松躲避开来，而后反手一爪准备攻击赵亦寒的脑袋。
赵亦寒侧身躲避不及，被划伤了右臂，三条伤口甚至在冒着黑气。
“嘁…该死！“
赵亦寒此时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这次没再跟对方纠缠，而是迅速祭出长剑朝死尸刺去。
“呲！“
死尸直接用右手握紧赵亦寒的剑，不停喘气看着赵亦寒。
即便是被割伤手掌，他也好似感受不到一点疼痛。
死尸的右手虽然抓住赵亦寒的长剑，但却并未松开，而是不断加重力道。
“砰“
长剑被对方生生折断，黑色的液体从巴掌滴落在地上。
赵亦寒皱起眉头扔掉了手里的断剑，手腕聚力一掌将其劈飞出去，跟死尸总算是拉开距离。
死尸在地上滚了一圈迅速稳住了，眼神狠狠盯着赵亦寒，手指紧紧扣住地板，准备发起下一轮进攻。
赵亦寒闭着眼睛，额头暴起的青筋毫不掩饰着他此时的愤怒。
“好了，弱者之间的小打小闹该结束了，而你……”话没说完，赵亦寒缓缓睁开了双眼，原本棕色的瞳孔如今变成了金色。
“仅是本尊刚需的一枚棋子罢了。”
铁链和地板上的咒文开始发出红色光芒，原本暴动的死尸突然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喉咙，一脸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嘶嗤“
“吼！！“
死尸痛的几乎要晕厥过去，一双红色眼睛里充斥着浓郁的黑色血丝，只见它身体开始抽搐，不停翻腾。
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原本腐烂的地方开始脱落，长出了新的干瘪的暗灰色皮肉，红色的指甲应声掉落在地上，黑色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
死尸正在变换着新样貌，而赵亦寒的眼睛却越睁越大。
“怎……怎么会……”
死尸似乎是听到了低语的呢喃，睁开了那双红色的眼睛，嘴角慢慢往上扬起。
“师……师尊……”
红光缓缓消失，赵亦寒眼眸中的金色缓缓褪去，他不敢置信的走上前，却又不敢离太近。
他畏惧这是幻境，又怕这是现实，只能低下头收拾自己的情绪。
半晌，赵亦寒缓缓抬起头，眼眶微红的看着死尸。
“逆徒杨怀安何在！”
死尸闻言，身子顿时僵硬了，一双血红色的瞳孔渐渐恢复了平静，它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它嘴里传来。
“回禀师尊，弟子无能给师尊丢脸了。”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亦寒突然大笑起来，笑得逐渐变得放肆，癫狂起来。
“何崔钰……莫祁吾……”赵亦寒现在很后悔，他现在为了当年与裘野同归于尽的愚行而感到愤怒，喊二人的名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
“师尊……”
“你闭嘴！”赵亦寒现在恨不能杀死眼前之人然后再拔剑自刎。
耻辱！
不管是他一手撑起的那个天元宗，还是为了复活自己却被别人炼成死尸的杨怀安，他都觉得恨！
杀死眼前之人做不到，那么他就只能彻底毁了天元宗……
想到这里，赵亦寒抬眼看着杨怀安，眉头紧皱。
一颗名为仇恨的种子开始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