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你看清他了?
听说公立中学是个迷人的地方,艾梅斯幻想着那里会弥漫着那种美妙的青春荷尔蒙。但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她是那个有机会离开伍氏孤儿院的人。
男孩们到了一定年龄后可能会成为一名学徒工或者去矿洞工作,女孩们可能会在认识几个字后去做保姆。总之真正去上学的人并不多,倒不是他们不能去,
这是午饭时间,里德尔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下楼吃饭。
“艾梅斯姐姐,你可以教我写一写这一题吗?”
比利好像忘记了之前的事情,突然凑了过来,他那拿着一本数学书开始讨教,但不一会就把问题引到了别得地方:“有些孩子要我问你为什么最近不结团去找里德尔麻烦了?”
艾梅斯最近经常被问这样的问题,就好像大家都想要故意戳她的痛处一样:你为什么不永远做个坏人,大家都不习惯你虚伪的样子。
“我已经洗心革面了。”
艾梅斯撇嘴说着,拿过了比利手里的笔,没有多加解释,她直接给比利的这道数学题写出了答案,还写错了。
比利表情看上去很古怪,看了一眼远处正在打饭的里德尔,他合上了数学书:“好,你真是善变,但是艾梅斯等你看清楚那小子你会后悔的,你选错人了,保护他会给你带来麻烦。”
“麻烦?干嘛说得这么可怕,我以为没有哪个孤儿会找我的麻烦。”艾梅斯似乎和比利不是一个频道的人:“比利,你是我的朋友,现在里德尔也是我就是看清楚了他所以才会这样选,你别再针对他了。”
“这真可笑,艾梅斯!你不懂我的意思!而且你根本没看清他!”
比利很快离开了。艾梅斯终于吃完了午饭,她带着一些不好地情绪上了楼。
第一时间她会去找里德尔,因为她的房间没什么有趣的东西。她也不是一个标准的淑女,有时候,就像现在,她进别人房间的时候并不敲门。
小木门发出微弱的咯吱声,可是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这段微弱的声音在艾梅斯的脑子里不断地放大和重复。
真得好矛盾,里德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好人,坏人,假好人是不是根本就没法分辨?
“砰——”门被推到底的时候撞到了墙面发出来的声音,提醒了艾梅斯,礼貌有多么重要。
此时,屋内的里德尔拿着一把猎刀,那张看上去终于带点肉的小脸上沾满了一只麻雀的血。麻雀用最后一口气扑棱了它的翅膀,而一旁的蛇好像看见了什么高雅的表演,称赞一样地嘶嘶叫着,吐着信子准备接受里德尔的献祭。
艾梅斯的心跳又一次加快了,甚至比亲眼看见阴尸这种邪恶生物的时候还要反应剧烈,她控制不住地会颤抖,眼前模糊。
“我应该敲门对吗?”
“对,你该敲门的——有事吗?”
“没事我只是想提醒你,记得吃午餐,我先回房间了。”
艾梅斯勉强地笑着,缓缓向后退,心里只有一个词,逃跑。
而里德尔这时候突然看向了她,这个眼神和看那只死麻雀的目光是一样的,真渗人,瞳孔甚至不如那把沾血的猎刀亮。
“再见!”
逃回了自己的房间,艾梅斯劝自己忘掉这一幕,可是就是忘不掉,她试图睡一觉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去解除那一种该死的恐惧。
不过里德尔好像很享受她这份恐惧。
第二天一早,食堂。
里德尔主动靠近了艾梅斯,不需要她打招呼就坐在了她身边的座位上。这是他头一次这样做。艾梅斯不敢惊喜,更多的是惊吓。
“早上好。”
“噢,早啊,tom”
他毫无遮掩,看着她的是一种玩味,这表情可能是他向艾梅斯学来的,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总之,那时候艾梅斯算得上是“强者”,这副表情也就是强者对弱者,猎人对猎物的表情。
“艾梅斯我想,我需要一条新的手帕,昨天我的旧手帕沾上了脏东西,没法洗干净了。”男孩如此冷静的说,让艾梅斯浑身都不是那么自在了。
她没有回答,笑得生硬:“哈哈。”里德尔满意她的反应,恶趣味地又靠近她的位置坐了坐。
“年初那天你把分配给我的手帕丢进了厕所,没有办法,我试着给自己做了一条新手帕,可现在它也不能用了真是糟糕,对吗?”
“真得,挺糟糕——我应该问问母亲和玛莎”
“他们似乎挺忙的,一直这样。”
“啊也是,他们很忙,所以我想我可以为你做一条新手帕。”
艾梅斯不敢看里德尔,突然站起了身拿着餐盘离开了位置。她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被迫答应了里德尔的要求,但是她已经答应了,话就不能收回。
这是里德尔第一次主动要她做些什么(也有可能,里德尔不说她就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她想自己是个完美的跟班。
艾梅斯走了,里德尔再扭头去找她的时候,他发现她已经收拾好了餐盘走上了楼梯,还好几次都差点绊倒。真是糗极了,但这没什么关系,因为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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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夜晚,艾梅斯手忙脚乱地剪着自己的白色裙子。
这件裙子已经穿了很久了,但是她还是一直舍不得让给其他孩子们穿,就算现在它的尺码对她来说小了那么多也一直被收在箱底放着。
孤儿院的废旧布料零零碎碎的没有合适的哪一块能用来做手帕,剪掉一件合适的衣服又过于奢侈了,而且,想起她为里德尔带的伤害,似乎这又根本不算什么。
剪一块手帕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过艾梅斯决定为它增添些装饰,比如一朵花?
用五个小时,艾梅斯在手帕上绣了一朵很像狗屎的白色玫瑰,原本她想绣一朵红玫瑰,只是红色的线只剩下了一小段。不过白玫瑰也没什么不好,在白色手帕上不仔细看就不能看清那些怪异的花瓣,只能看见一条毛毛虫一样的花枝。总之,这条手帕完成了。
艾梅斯想着要拿着它去见里德尔,但又不禁紧张了起来,男孩满脸是血的画面在她脑子里闪现然后重复。可是她还是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在晚上十点钟之前来到了里德尔的房门外。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她到底该如何和他相处呢?
失去了勇气后,艾梅斯发现自己竟然连这男孩的门把手都不敢拧了。她心里一直嘲笑着自己:害怕?你竟然会害怕比你小三岁的小鬼?他只是暴力杀死了一只麻雀而已!那天他要掐死你的时候你都不怕!
她到底是怎么了?大脑无法控制。可能是因为失望和恐惧是等同的。
她又想到了,里德尔杀死麻雀的那一天拿着一把猎刀,天知道他是在哪里搞到的。
其实,平日里里德尔口袋里好像一直放着这一把猎刀,一般还带着刀来鞘掩饰它的锋利,上次烹饪兔肉的时候,艾梅斯还用了那把刀来割肉,很棒的刀,顺手极了——不过现在想到里德尔会随身携带它还是很诡异的。
艾梅斯告诉自己,夜里去找里德尔简直是诚心吓死自己,转过身,她面向了比利的房间。
她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如果她不敢去找里德尔,那换别人去就好了。
干脆地扭开了比利房间的小门,艾梅斯来到了他的床边,他穿着满是补丁的咖啡色睡衣,睡帽是红色的看上去和睡衣不太搭配,此时他被开门声吵醒了,表情看上去很不爽,但来着是艾梅斯,想到她可能是回心转意之类的,比利感觉他还是很愿意和这个女孩好好谈谈的。
“我就知道——”比利揉了揉眼睛,躺在床上没动。
艾梅斯打断了他的话,把手帕塞进了他的手里:“帮我个忙,比利。”
“帮忙?”
“帮我把这个手帕送给汤姆·里德尔。”
比利感觉自己被冒犯了,因为艾梅斯明明知道他和里德尔的关系是不共戴天的!
“你疯了,艾梅斯,我不可能帮忙,而且,你们不是好朋友吗?”比利眯眼看着床边的艾梅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们有矛盾了还是说其他怎么样?”
“不不是,只是我有点紧张,不敢送。”
“不敢送?”
比利咬紧了牙齿,他不敢相信这个女孩竟然会说不敢这两个字,在这之前她嚣张跋扈,在孤儿院领着小帮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现在竟然这样可笑,不敢?
“我就知道传言是真得,你喜欢那个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