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清除内鬼（2）
七天后，在江南水韵同样的地方。
这次是邹想畅先到等着宁力，邹想畅一边喝着陈年普洱茶，一边无聊地刷手机看新闻。
刷了将近二十多分钟，刷到邹想畅快失去耐心时，宁力才姗姗到来。
宁力进门，点着头小心地道歉：“抱歉，真是抱歉，今天加班，来晚了——来晚了。”
邹想畅盯着宁力眼睛说：“晚倒不怕，有收获就行。”
宁力坐下，慢慢喝了几口茶，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这茶不错，这里的陈年普洱是真的地道。”宁力眯眼品着茶，慢悠悠说。
等到享受够了，他才慢吞吞从大衣里兜将那个纽扣掏出来放在茶桌上。
邹想畅睁大眼睛看着他：“全在这里吗？”
宁力：“基本全了，主机程序没问题，我的那部分程序肯定是全的，其他同事的也基本是全的。”
邹想畅盯着宁力看着，没有说话。
宁力喝了口茶继续说：“我感觉像是被发现了，当然主机的那部分是全的，正好我送咖啡过去，赵经理被老大叫去有事，我看得比较全。其他同事是借着求帮忙或送咖啡、零星拍到的，不是太全，再拍全的话，我怕是要被发现了，所以，没敢继续下去。
这几天上班，宁力仿佛遇到了难题，程序经常卡壳写不下去。无奈，他只能求助同事帮忙。
他站在同事背后说自己遇到了困难，要求同事帮忙看一下。电脑编程的人大多是一根筋，非要等到把这部分写完才离开。所以宁力得了机会，名正言顺地站在同事背后，等着同事空闲了去指点他，就是借着这样的机会，得以拍到了一些片断。
还有两位同事的没有拍全，他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方法再去接近。快到最后验证阶段，所有人都加班加点，恨不能一天当两天用，他也要完成自己这部分，没时间也没机会再去偷拍了。
邹想畅这边每隔一天就催促一次，他是怕宁力胆怯下不了决心，所以频频给他施加压力。
在邹想畅重压和金钱的诱惑下，宁力只能将不算完整的视频资料先交给他。
邹想畅把玩着手里的纽扣，笑看着宁力说：“这么个小东西，还真给力，这老外的东西是真心不错。我们回去找专业人员验证后，把剩下的钱打给你，自己多保重！”
说完，便先行离开了包间。
宁力沉默地喝着茶，毕竟是做了亏心事，心里有些堵，刚才还无比地道的陈年普洱此刻却没了韵味。
他眼神空洞望着面前精致的茶具，呆呆地坐着，有些不想走出这个房间，仿佛这个远离闹市的小小房间能庇护他所作所为不被发现。
邹想畅拿到视频后，立即回公司交给了林可明。
林可明惊喜地说：“不错，想畅，这么快就到手了。先找个靠谱的程序员破解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岑默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邹想畅找来公司程序高手苏磊，毕竟是不光彩的事，邹想畅把他留在办公室，陪着他破解。
傍晚时分，所有代码全部读取完毕。
“邹总，这个应该是管道运行的一个程序，是有一点难度，但是高手程序员都能写出。另外的那些片段是单井排采的程序，这个倒是一个新的构想，但是太散也太少了，连不成完整的程序。”
“你说那个连贯的只是管道运行程序，不是最新上线的排采井app吗？”
“什么排采井app？当然不是。邹总，这只是管道远程监测程序。那些零散的倒是排采管控程序，有地质方面的、有工程方面的、还有气候方面的，可惜就是太散了，没形成系统。”
邹想畅一时无语，我花费这么多钱就得到了一个管道远程监测程序，我们又没有煤层气外输管道，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
邹想畅气恼地不再去想了，他沉着脸静坐了一会儿，对苏磊说：“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
邹想畅不甘心，又找了另外两名程序高手来看，确定还是管道运行监测程序，这才无奈地死了心。
邹想畅立即拨打宁力的手机，“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又打微信语音，显示未接通。
宁力已经拉黑了他，他颓然地坐下，气得想摔碎自己的手机。
邹想畅站起来无奈地在房间走了几个来回，又试着拨了两次宁力的手机，还是那个客气的电脑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邹想畅不仅想摔手机，还有想打人的冲动。如果此时宁力站在他面前，他已经忍不住出手了……
邹想畅呆呆坐在宽大舒适的办公椅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和林可明解释。
邹想畅盯着办公室墙上的挂钟，挂钟有节奏无感情地滴答滴答响着……
五分、十分、十五分……
再不想去也得过去了，林可明还没下班正等着他的结果呢。
邹想畅有些不甘心，他再次打电话叫了苏磊到办公室。他让苏磊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思索着盯着苏磊眼睛问：“苏工，我有一个问题，就是那些不完整的排采程序，我们能不能串联起来，应用到我们的排采井上。”
苏磊想了想说：“理论上可行，但是我们要先搭建一个架子，我们自己单井的架子，然后再……这个过程很复杂，井的事我不太懂，程序理论上可行，不过，这其间的过程很长。”
邹想畅：“长到多久？”
苏磊：“一两年、两三年吧！”
“这么久，不可能。”林可明不会等这么久的。
邹想畅没办法了，他挥挥手让苏磊走了。
看着苏磊离开，邹想畅硬着头皮站起来向林可明办公室走去。
林可明正在签发秘书拿来的文件 ，看到邹想畅进来，对秘书说：“你先出去，一会儿签好了叫你。”
邹想畅站到办公桌前，长叹一声。
听到邹想畅这一声长长的叹息，林可明的心快速下沉、下沉……
他抬头定定盯着邹想畅看，在林可明咄咄逼人的目光下，邹想畅心虚地低下头，他缓了片刻才鼓起勇气看向林可明。
“林总，我们又失手了，那个主机里的程序只是管道监测的一个程序，并不是星火正在开发的那个什么app。那些零散的不全的程序是正在做的app，但是不成系统，短时间无法借用。”
听邹想畅说完，林可明放下正在签发的文件，瞪着眼吃惊地问：“你说什么，我们费劲搞到的东西，只是普通的一个程序文件，而且管道监测对我们一点用都没有，这么多煤层气企业也只星火建了外输管道。”
“是的，林总，我们又被岑默涵骗了。”
正想发脾气的林可明强压下阵阵涌上来的怒火，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
冷笑着说：“好，好，真好！”林可明简直是被气糊涂了，不知道怎么纾解胸中堵着的这口气。
只是不停地说：“好，真好！”
邹想畅心说坏了，林总这是被怒气蒙了心。
林可明捂着胸口在窗前站了很久，才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邹想畅小心地站在距离林可明十米远的方，大气也不敢喘，怔怔地等着林可明自己平静下来。
终于，林可明转过身看着邹想畅说：“算了吧！这段时间和岑默涵交了这么多次手，每次都失败。就g国那次还算给他一个警告，还是间接的警告，这个年轻的小白脸，我还真是小看了他。”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邹想畅小心翼翼地问。
“岑默涵看着平淡无争，温暖起来像邻家男孩，却是个心机深沉、运筹帷幄的人。不简单！不简单！快到年底了，上产最重要，先缓缓吧。”
“林总，虽然星火app上线了，但不等于产量马上就会提升，也许那个什么app运行下来不一定可行。”邹想畅谨慎地说。
“有这样的可能，但愿吧！”林可明泄气地说。
周末的午夜，星火探秘机房依然灯火通明，app探秘专属程序在做最后的测试。同样忙碌的还有顶层岑默涵办公室里间，陶然、刘雅致、东方睿都盯在里间的一台电脑前，信息部的博士明亮亮正在快速地按动键盘，一行行编码滚动的人眼花缭乱。
明博士是岑默涵从m国挖到的计算机高端人才，是他之前在m国上学时候认识的一位好友。自从有了星火探秘的想法之后，岑默涵就拟定了条件，让人事部门组织招聘，但收到简历后，没有符合他们要找的人才。
于是，岑默涵想到了明亮亮，他打电话给明亮亮，非常诚心的邀请他到星火集团工作，但三次都被明亮拒绝了。
明亮亮拒绝的理由是，m国互联网氛围好，他不相信国内互联网的工作环境。
岑默涵只好亲自飞到m国去邀请，岑默涵给明亮亮足足讲了一夜当前国内互联网的大环境、煤层气开发现状、星火集团这个app对星火和煤层气行业的重要性。
很多人都不相信，惜字如金的岑默涵，竟然讲了一夜，听得明亮亮眼里放光，天亮就答应了岑默涵的邀请。
岑默涵怕他再犹豫，陪着他办了离职手续，买了头等舱回到了梅山。
岑默涵坐在外间办公桌上，如往常一样平静淡定。他在电脑前看能源新媒体公众号新闻，这是他和云舒心意相通的东西，所以每次他都看得格外认真。
这段时间岑默涵忙着app上线，云舒又去了河北采访，俩人又有十多天没见面，每天的牵挂都在这个公众号上。
一条新闻拴着两个牵挂思念的人。
又过了一个小时多，里间的人相继走了出来。
刘雅致首先兴奋地说：“岑总，我们成了，我们成——功——了。”
陶然也兴奋地说：“这是煤层气的第一个，我们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太不容易了。”
随后东方睿和明亮亮相继走了出来，每个人脸上都透着疲惫，但却掩饰不住喜悦。
东方睿已经很有眼力价地倒了五杯红酒，一一交给在场的人。
岑默涵端起酒杯，先看向明亮亮：“辛苦了，明博士，你是我们星火的功臣。”
然后转向其他人，略带兴奋地说道：“祝贺我们星火探秘app成功上线，记住今天，记住这一时刻。”
“干杯！干杯！五个酒杯轻轻地碰在一起。”
喝干杯中酒后，岑默涵对陶然和刘雅致说：“你们去楼下带着大家庆祝一下，然后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绷紧的弦该松一松了。”
陶然和刘雅致来到星火探秘项目部办公室，所有人都在茶水间休息吃夜宵，等着最后的结果。
看到陶然和刘雅致走过来，都盯着他俩面部表情看……
没想到，两位副总今天高兴动起了玩心，路上就商量好了，要和这伙年轻人开个玩笑，也让他们放松放松。
所以，陶然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大家看到陶然的扑克脸心慌快速往下沉。他们又不死心地盯着看走在后面的刘总，没想到刘雅致精细好看的面容，蒙着一层冰霜，刚才快速下沉的心脏瞬间沉到谷底，这伙年轻人彻底失望了。
一时间，没人说话，都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食物，却没一个人动筷子。
宁力也在其中，看着两位副总愁云惨淡的表情，他暗自揣测，“难道是失败了，那我冒险拿到的那些数据岂不没用了。”
陶然走到餐桌前，面无表情地说：“这么好的宵夜，怎么不吃？来，给我和刘总来一份。”说完，拿起桌上的餐盒打开不管不顾地吃了起来。
刘雅致憋着笑，极力掩饰兴奋的心情看着这些失望到谷底的年轻人。
所有人也都呆呆看着两位副总……
一个人小声嘀咕：“都失败了，陶总竟然还有心情吃饭？”
陶然拿起一个鸡腿，突然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吃吧！吃吧！我们成——功——了。”说完，一口咬掉半个鸡腿。
“什么？成功了？”
“我们成功了？”
赵继明还是有些不相信地看向刘雅致：“刘总，我们真的成功了。”
刘雅致大声说：“当然我们成功了，我们做到了。”
“奥，成功了！成功了！”年轻人立刻放下手中的餐盒，跳着笑着拥抱着……
“我们成功了，年轻人嗨起来吧！”陶然大声说。
“等等。”赵继明说完，从餐桌下面拉出一箱啤酒，大伙抢着一人拿了一罐。
赵继明拿了两罐啤酒走到陶然和刘雅致面前：“刘总、陶总，今天是一个开心的日子，也是值得记住的日子，一起喝一杯吧！”
刘雅致掩饰不住喜悦的笑：“你们年轻人庆祝吧，我们不喝了，告诉大家，明天放假一天。”
陶然叮嘱说：“把控好，别喝多，也别太晚。”
看着两位副总离去，年轻人兴奋地举起啤酒罐碰在一起，齐声说：“星火熠熠，点亮未来。”
“星火的未来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