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收服流民
“陆小将军说了，安州没有地动和天火，还有边关军守候，不像别地那么乱。
咱们手里有银钱，留下来，不会比从前过的差。”
林家还有个小姑娘，今年九岁，已经懂事，大名林娇娇。
林夫人重男轻女，加上当初生林娇娇时，被婆婆嘲讽，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所以对这个女儿不甚在意。
“娇娇，你要和阿娘留在安州，还是要和爹爹一起走。”
小姑娘已经懂事，小心翼翼看着母亲和弟弟，又看着爹爹，目光坚定。
“爹爹，我要和你在一起。”
“你这个不孝女…”林夫人扬起胳膊就要甩耳光，被林掌柜拦住。
“林杨氏，我念你是娇娇亲娘份上，平常打骂我不说什么，如今你要留下，便不能再对她动手。”
林夫人瞪大双眼，盈满泪水：“你这是什么意思？娇娇是我十月怀胎生下，难道我还不能管么？”
林掌柜还要说什么，触及到司遥不耐烦目光，心思一动，不再纠结。
“林氏，你要留下来我不管，稍后我会留你一封休书。但娇娇和小宝，必须跟我走。”
“什么？好你个林家宝，你要休我？你居然要休我？
我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侍奉公婆，你居然要休我？
你怎么敢…你怎么能这么做。”
林掌柜烦躁转头，语气恶劣：“若你非要留在安州，我只能将你休了，以后婚嫁各不相干。”
林家夫妇吵架浪费太多时间，司遥耽搁不起，向陆游川提出告辞，带着流民去安州置办东西。
安州城墙修的很好，全都是用巨石铸就，据说当初修建城墙时死了无数人。
后来乡亲们暴乱，朝廷察觉到不妥，全部用流犯修墙。
若司家真成犯官后代，面对他们的，就是这种下场。
要么因边关苦役而死，要么因胡人犯边而死。
普通老百姓活不下去还能逃，他们活不下去只能等死。
想到这里，李淑婉突然庆幸。还好天灾来了，她们才能脱离悲惨后半生。
安州城外，驻扎上百官兵，流民井然有序排队进城，部分人蹲在一边不动。
司遥不解：“补充物资时间不多，霜冻高原气候寒冷，要提前囤积棉服，你们不去？”
乞儿摇摇头。
“四姑娘，你们去吧，我们抗冻，不怕冷。
陆小将军不是说，草原里有凶猛野兽。到时我们可以捕猎，既可以吃肉，兽皮剥了还能保暖。”
乞儿五官被灰尘覆盖，唯有一双眼睛亮到惊人，扬起手里长刀，那是司遥赠予他的。
林掌柜鼻子发酸，将司遥喊到一边。
“四姑娘，你出身官家，哪懂得底层百姓的苦。
乡下泥腿子一年四季地里刨食，攒不了几个钱。
路上置办些物资，兜里钱早就花光，如今哪还有多余银钱进城。”
司遥目露诧异，原来是这样，找到李淑婉嘀咕几句，从包袱里拿出一沓银票。
“若你们愿意成为司家人，签下这卖身契，一人可得八两银子，你们可愿？”
声音不大，却足够前面人听见，乞儿听见这话，嗖的一声窜到司遥面前。
“四姑娘，我不要银子，我愿意成为司家下人，永远追随于你。”
“夫人，我们愿意，我们愿意牵。”
从前无名无份，都要跟着司家人。如今有机会，流民自然不放过。
成为司家下人，有了牵扯，遇到危险时，四姑娘也能照拂一二。
“你们八人出来。”司遥指尖轻点，八人有男有女，满脸疑惑从队伍里走出。
“几位可识字？”
八人皆点头，包括两位小娘子。
“既如此，你们八人暂时成为管事，每百人一组，签完身契领了银钱，跟着林掌柜统一采购物资。
放心，司家有钱，你们即是司家下人，我自有义务让你们活着。
卖身银两可以单独收着，若有额外需求，你们自行购买。”
“诺，四姑娘。”
千人队伍发出怒吼，脸上洋溢红光，没想到居然遇见这种好事。
在乱世当中，有个强势主家，才能多几分活下去的希望。
队伍中有人不服：“四姑娘，凭什么让这两个娘们儿管事？”
“就是就是，她们瞧着柔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遇见危险，别让我们当替死鬼吧？”
司遥神情不变，语气淡然：“你们都这么认为？”
队伍里寂静，唯独两位女管事涨红了脸，想要解释什么，被司遥阻止。
“有什么不满，现在可以提出来。若我觉得你说的有理，或许会采纳！”
说完目光鼓励看着众人，妖艳小脸上带有某种蛊惑。
“四姑娘，我觉得不妥。
刚刚那个兄弟说的对，这俩娘们武力值不高，不能仅凭识字，就成为兄弟们头领。
这可不是后宅，这是逃命，与天搏命，自然需要头领强大。”
“对，我也这么认为。”
“俺觉得他俩说的对。”
“我倒有不同看法。”队伍里走出一文质彬彬书生，也是八位管事之一。
“一路走来，我有注意到这两位…”许是不知怎么称呼，书生停顿。
“有注意过这两位女郎，她们身手不弱，应是练家子。
且心性坚韧，头脑灵活，比在座各位都要强得多。至少庄某，不是这位女郎对手。”
“很好，庄管事是个聪明人。”司遥看向两位女郎。
“说吧，你们姓甚名谁，家里是做什么的，有什么本事。”
身材较高那位开口：“在下裴英招，拜见四姑娘，多谢四姑娘赏识。
家父乃镇远镖局总镖头，英招不才，从小会些拳脚功夫，略识几个字，会打算盘。”
较矮女郎不甘示弱：“拜见四姑娘，在下裴凌语，英招是我堂姐，家父乃镇远镖局镖师。
地动发生那刻不幸丧命，独留我和堂姐相依为命。
能成为司家管事，被四姑娘看重，实属我俩荣幸。”
介绍完毕，流民陷入沉静。
镖局后人，略懂拳脚，能文能武，他们这些泥腿子确实比不过。
司遥似笑非笑：“听懂了么？现在你们还觉得，裴家姐妹不配做管事？”
最先出声男人有点心虚，见别人都在看他，梗着脖子开口。
“就算是镖局后人又怎样，她们是妇人，我绝不屈居妇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