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霜冻高原
“问他霜冻高原怎么回事？”林掌柜耳边声音响起，疑惑看向司遥。
四姑娘想知道，为何不直接开口问？林掌柜心里疑惑，但他是聪明人，知道该听谁的。
“陆将军，如今天下大乱，除了西北，各地百姓都在逃荒。
我知你心善，想给咱们一个安身之地，但西北收拢不了这么多百姓，林某恐怕要辜负您的好意。
若方便的话，可否详细说说霜冻高原和巨人族情况？咱们提前了解，省的到时葬送无辜生命。”
司遥奇异看眼林掌柜，没想到一个小小掌柜，眼界如此高，居然能看懂天下局势。
难怪，这一路逃荒紧紧跟着司家人。
不管林夫人如何抱怨，他都死死不松口。
陆游川沉默，林掌柜说的话，也是他所担忧的。
近日安州城收拢太多流民，附近村庄都快住不下。
也没有良田可发，若想活下去，只能开荒。
安州缺水，冬日寒冷，粮食作物一年一熟。
如今才三月，流民身上没吃的，饿极了就会抢，抢不到就变成土匪。
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这也是为何堂堂陆家军，不好好守着防线，反而四处奔波的原因。
是因为流民变劫匪，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陆游川无法，只好将这些恶人杀光。
其实看见这波流民第一眼，士兵之所以长矛相对，是怕对方暴乱。
若他们做出不利举动，会格杀勿论。
后来见他们保有理智，眼睛正常，不是猩红色，还有聪明人带队，陆游川才想着收拢。
不过他要失望，陆游川发现，相比较在安州生根，他们更想去霜冻高原。
没听林掌柜问出那个问题后，流民眼睛都亮了。
里面有好奇和向往，那些询问安州情况的也闭口不言。
陆游川抿唇，将他所知情况告诉众人。
“霜冻高原在草原深处，草原看似平和，其实危险不比沙漠差。
除了胡人仇视，你们还要面对狼群和野兽。
若在草原中迷失，下场只有死亡。
还有一点尤为重要，要想到达霜冻高原，必须经过幽冥沼泽。
那是日不落草原最凶险，也最大的一个沼泽。
稍不留神陷进去，就会失去性命。
若小心点，幽冥沼泽可以绕过。不过草原里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沼泽，不可能每个都越过。
除了沼泽，还有一个隐藏危险，便是血色荒原。
汉人没有去过那里，我曾听过路胡人说过，血色荒原寸草不生，那里的太阳都是血红的。
说是草原，但地上没草，没有牧民在此放牧。
那里土地有毒，会产生一种黑漆漆的液体，刺鼻，易燃。
曾有部落操作不当，点燃黑色魔鬼水，整个部落一夕之间覆灭，被烧成灰烬，撒遍日不落草原每个角落。”
“嘶。”听到这里，有人倒吸凉气，不安的看着旁人。
“日不落草原这么危险，我们还要去么？”
旁人瞧瞧陆游川，再瞧瞧司家众人，脖子一梗。
“去，怎么不去。再危险，有地动和沙尘暴危险？
陆小将军也说了，那些危险可以躲避，只要我们越过沼泽，不去碰黑色魔鬼水，怕什么。
地动和沙尘暴避无可避，咱们都活下来。我就不信，区区草原，还能葬送生命。
小神仙可说了，末日将至，西北蛮荒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蛮荒，什么叫蛮荒？荒芜人烟之地才叫蛮荒。
安州虽地处西北，但这里有军队，有官府，有百姓。怎么能叫蛮荒。
咱们都走了一百步，也不差最后一步。”
“老哥，你说的对，走了一百步，不能折在最后一步上，咱们一块走。”
“对，咱们听小神仙的，要去西北蛮荒，不能在安州扎根。”
有人想求个安心，高声大喊：“四姑娘，你是走是留给个信，乡亲们跟着你横穿沙漠，命是你保下的。若你要去霜冻高原，咱也跟你一块去。”
“对，四姑娘，你给个准话，俺老方这辈子跟定你了。”
“老方，你不跟你婆娘，跟着四姑娘干嘛。”旁边有人打趣。
“去你的，婆娘说了，她也会跟着四姑娘。”
“哈哈哈…”人群爆发善意笑声，仿佛末日已经过去。
也仿佛，跟着司遥，等于找到主心骨，就能活下去。
听见流民这么说，司遥舔了舔嘴唇，坚定开口。
“我不会留下来，稍后去安州补充物资。后日启程，向着霜冻高原出发。”
少女不过十二，五官还未张开，已颇具倾城之姿。
说出这句话时，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仿佛对她来说，去霜冻高原，就和郊游一样简单。
让人打心底相信，跟着她，定能安然无恙。
司遥补充：“陆小将军说过，穿越草原，会经历无数危险。
我司遥不敢保证什么，我只能说，会尽力保全你们。
诸位也不要放弃，天灾面前，人人平等。
只要你们坚持活着，灾难总有结束那天。”
“四姑娘说的对，灾难总会结束，我们要努力活下去。”
“四姑娘放心，我不会拖后腿，若能死在草原也不错，听说那里风景优美，还有牛羊为伴…”
“那还耽搁什么，咱们快补充吃食，尽快到达霜冻高原才是。”
……
看着被流民包裹的女孩，陆游川眼神闪烁。
是他看走眼，没想到不起眼的内宅妇人，居然是这群流民主心骨。
最重要的是，这群流民凝聚力如此强。
短短几句话，竟无一人留在安州，都要跟着穿越草原。
不对，还是有一人想留下。
是林夫人。
她不想逃难了，也不想看见司遥，总觉得这是妖女，这么小，居然勾的丈夫神魂颠倒。
忘记她这个正妻原配，天天跟在小姑娘后面等吩咐。
林夫人抱着小儿子，声音紧张：“相公，我…我要和小宝留在安州。
陆将军说了，草原危险，只要我们留下来，可以重新置办房子铺子，过上正常生活。”
小宝今年五岁，是林家的根，林夫人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林夫人话音刚落，林掌柜不可置信：“你说…你要带着小宝…留下来？”
林夫人表情凝重的点点头，试图说服林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