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鬼花
林掌柜忧心忡忡，当人失去理智，面对死亡那刻，谁管你是谁，只知道你是移动血库，可以解渴。
司遥不怕麻烦，但也不想被人盯上。
最重要的是，她隐隐感觉到，要想修复虚空镯，就不能眼睁睁看着此方世界毁灭。
水，她有，但不能平白无故拿出来，还是要靠自己获得。
记得游历期间曾遇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通过尿液，可以获得水源。
由于觉得稀奇，所以她曾测试过，确实可以。
首先找到一块被太阳直射之地，挖个深坑，坑里埋有植物，利用尿液将植物浸湿，再将洞口覆盖，静静等待即可。
太阳热量会将植物水分蒸发出来。
石林沙漠并非寸草不生，这里有仙人掌和沙棘，还有风滚草。司遥纠结片刻，将这个方法告诉林掌柜。
语气犹豫：“你说，他们愿意喝尿么？”
林掌柜摆摆手：“四姑娘多虑，别说喝尿，在快渴死之际，就算是毒药，咱们也会喝下。”
熟悉铜锣声响起，林掌柜将此方法告诉众人。
男人倒还好，妇人羞涩的不行，红着脸问道：“这种方法能行么？”
林掌柜冷着脸：“试试不就知道，难道你要等着渴死？”
这句话戳中众人心防，对啊，试试不就知道，第二天有了水，就不用喝尿。
也不用喝血。
总归能活下去。
司遥继续赶路，缺水的人则留下来储水。
他们想让司遥等等，四姑娘走了，遇到危险怎么办。
嘴巴张开，挽留的话说不出口。
他们又不是司家的谁，人家愿意分享方法已是不易，哪能央求太多。
林掌柜也缺水，正在纠结留下，还是渴着上路，恰好春桃过来。
“四姑娘知道你缺水，这个水囊拿着，省着点，能喝三天左右。”
林掌柜接过后忙不迭磕头，春桃摆摆手：“这是你应得的。”
林掌柜眼睛湿润，只觉得四姑娘真是好人。水资源这么珍贵，她居然还分给自己。
又回头叮嘱妻子，一定要对四姑娘客气点，可不能再说什么。
林夫人连连点头，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熟悉面庞消失，新的人脸又会出现，这片土地，从来不缺人。
快饿死的流民见到司家众人那刻，目露惊喜。
她们看着面色红润，身边有骆驼，背着物资，定是大户。
“求求你，给我口水喝吧，我快渴死了。”
“一口，我只要一口，求求你了。”
……
地上跪满头发打绺，哀声祈求之人。饶是见惯死人，免不了被眼前一幕动容。
原因无他，实在太可怜了。
小孩子肚子全都大大的，身上被晒到干裂，鲜血流出。
女人们衣不蔽体，已不知羞耻心为何物，身上披着烂床单，里面什么都没有。
动作大了，还能看到满身伤痕。目光呆滞，直勾勾看着林掌柜。
李淑婉忍不住打个寒颤。
至于男人，眼睛红彤彤，仔细闻，身上还有腐烂味。
“停下。”
在距离灾民三米距离时，司遥喝住众人，神情冷峻。
“我们没水，不要拦路，速速离开。”
队伍最末尾，有个男人目露惊艳：“没想到荒漠里还能遇到如此美人，老何，你可不要跟我抢。”
叫老何的男人回答：“咱们各凭本事。就是这群人不一般，那娘们儿好像看出异常。”
“怕什么，我看过了，他们队伍里只有四个男人，还有一个是小孩，肯定不是对手。”
老何觉得同伴说的不对，有吃有喝有骆驼，安全穿越石林沙漠，要没本事他不信。
女人还在跪地求饶，拦着司家人的路。
司锦华有点犹豫：“四妹妹，要不，就给她们一口吃的？”
这句话声音不小，被祈求者听见，铺天盖地涌向她们。
“恩人，给我，先给我。”
“滚开，给我，我快渴死了。”
“臭娘们儿，你算什么东西，老子抽死你。”
“后退。”司遥划出一道线，声音凛冽：“敢越过这道线者，死！”
乞求者不为所动，仍蜂拥着往前挤。
砰，砰，砰，砰，砰。
“啊啊啊，杀人了。”
只见沙漠多了五具尸体，是声音最响亮，跑的最快的几人，他们越线了。
谁都不知人是怎么死的，只知他们脖子上有道极细血线，像喷壶般往外冒血。
老何抿唇：“秃鹫，你还觉得她是普通人么？”
秃鹫目露不甘，脚步不自觉后退：“他娘的，算你说的对，果然是硬茬。还好有那群蠢货试探，撤。”
带着属下消失在荒漠中。
司遥目光看着前方，那里有一个山丘，山丘后是背风港，几人说的话被她听到。
“所以，是一早就盯上我了么？”司遥若有所思。
“水，有水，别抢。”
一句话再次引发大乱，旁人迷茫：“哪来的水？”
林掌柜目光复杂看着眼前，没有水，只有血。
死去五人颈部还在持续喷血，同伴像吸血蚂蝗般趴在他身上。
毕竟血，也能止渴不是么。
死者身体就像藏着水源的宝藏，有的喝不过瘾，直接拿开匕首划破动脉，血噗嗤一声喷涌而出，滋了他满脸。
男人毫不在意，鲜血进入眼里，不舒服的眨眨眼睛，然后舔舐嘴唇。
被鲜血滋润的感觉，真的非常美妙。
林掌柜张张嘴，想告诉灾民取水方式，想了想没开口。
他们已经不算人，何必多此一举。
司遥身影渐渐消失，林掌柜连忙追上。
跟随的流民也不敢多待，心有余悸，还好他们跟着四姑娘。
不然的话，就算有水，不被渴死，也会被别人抢走，最终落到这种地步。
就连死，血都会被人吸干。
……
“花儿，姐姐你看，前面有花。”司冬发出惊喜声音，声音里还有疑惑。
“沙漠里，怎么会有花儿呢？”
“天呐，好多赤蔷薇。”司锦华紧跟着尖叫。
“就是有点奇怪，为何此花状如岩石？没有花香，颜色也不好看。”
说着就要上手摸，被司遥拦住。
“鬼花，这是鬼花。原来传言是真的，沙漠深处真有鬼村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