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杨雄家门不幸
看杨雄问起，我也不再遮掩。
“李师师是个聪慧之人，调度蔡京的大军去西域，一来可以缴获战功，早点完成辽人岁币的征收；二来她的眼线和辽人爪牙，其实也在蔡京帐中，可以借机扎根西域。对她来说，是有利无害的一个事情，自然是趁着这个时机，光明正大的去西域才是。”
“可是吐蕃军马已经具备规模，作战骁勇。张叔夜将军是一代名将，尚不能十拿九稳，蔡京只是一个文官，率军就一定能大获全胜吗？”
杨雄还是担心的问。
“杨兄多虑，蔡京现在手中，可是有很多超一流的猛将。之前史文恭率精兵强将数千人，都不能擒住蔡京。”
“原来如此，这蔡京从哪里收的这么多猛人。”
“这个你我不知，但是李师师她心中有数。日后这批猛将，也是我大宋的心头之患啊。”
关于这个问题，之前梁山头领也曾有过一样的问题。
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辽军的猛将和铁骑，就在蔡京的军中。
李师师和史文恭，都是知道这支奇兵威力的。
大宋的军队战斗力不敢恭维，驻守一方的军士，很多是为了躲避朝廷抓捕的寇勇，并不是真心想给朝廷卖命。
这样的军队尚且和吐蕃抗衡不分胜负，那再有蔡京军中的几千辽人铁骑兴兵助阵，自然是胜券在握。
唯一的问题是，击退吐蕃之后，收复的城池失地，从此以后的守住才是最大的问题。
现在北方辽人虎视眈眈，可千万不能在西边再有树敌。被牵扯太多的战力，大宋只会死的更快。
当晚，我们几人也是相谈甚欢，最终都是一醉方休。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天光大亮，阳光晒得睁不开眼睛。
昨夜可能真的喝了太多的酒，旁边的杨林和杨春两兄弟，尚未醒来，戴宗和杨雄，也在床榻的另一侧，正在酣睡。我揉了揉眼睛，起身伸个懒腰。
院子里的早晨格外清净，杨雄是一个刚正不阿的武官，没有太多权势，所以家中也只是简单布置，两三个仆人来来回回的忙碌。院子不大，几步距离就是大门。
此时戴宗也已经醒来。
“林教头，昨夜可曾睡好。”
“戴宗兄弟早。今日有一事，想请兄弟走一趟。”
“好说，跑腿的事情就是我的专长。”
“我已经离开京城大半年，家中娘子不知可好。但是我现在是山寨草寇，贸然回家，可能会惊动街坊，还想请戴宗帮忙，可否请林娘子来杨雄家中，得以相见。”
“林教头考虑得也是，我这就去走一趟。”
“兄弟吃些早饭再去。”
“不用，我这就去，昨夜酒肉还没消食呢。”
说罢，也不等我挽留，戴宗就拎着牛皮角帽，开门而去。
“这个急性子的戴宗，有意思。”
我摇头感叹道。
其实让戴宗跑一趟，一来是担心有官兵认出我，二来是因为我重生而来，根本不知道林娘子所住何处。
戴宗虽然人已经像疾风暴雨一样跑出去，但是嗓门之大，还是吵醒了睡在房内的几个兄弟。
杨雄也是起身，整理衣帽，到院子里。
一边让两个仆人，准备一些茶歇送来。
此时院子只有我和杨雄二人，我顺着昨天的疑问，低声问他：“杨雄兄弟，这个如海，你可知道底细？”
杨雄一听我还在打听如海，也是有点吃惊。
“林教头，我和如海认识，尚不足半年，但是此人平日专心操持家务，有时还跟随我去郊县抓捕恶人，效犬马之劳，并无异端。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那就甚好，只是现在朝廷内眼线杂乱，宦官都在铲除异己，是不想兄弟卷入纷争才好。”
“林教头所言极是。现在他们几个大臣都是结党营私，选边站队的情况很严重。但是我只是开封府的一个小小狱头，还不足以被他们大人物惦记。”
“正是因为杨兄弟只是狱头，此事才更有蹊跷。这个如海，真有鲁智深那般的本事，可曾想过他为何不去博一个功名。京城每年都有比武大赛，他既然已经还俗，去处很多，何必在你这清贫府中虚度光阴。”
杨雄被我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
但是还不等我们闲聊，大门竟然被人重重踹开。一群穿着禁军首领官服的人，全副武装佩刀持枪，冲进院子里。
“贼人林冲，杨雄、戴宗等，我们是太尉府禁军校尉，速速就擒。”
为首的一个禁军军官，伫立在侍卫队伍前面，后面还跟着两个副将。因为我是重生过来的，感觉对面的人认识我，但是我并不认识他们。杨雄看到冲进来的众人，也是微微吃惊。
“太尉府校尉又如何，你们只有执行，没有政令，为何闯我家宅。陆谦，我劝你不要欺人太甚！”
陆谦？对面这人就是陆谦？
看着杨雄刚正不阿的样子，应该不会错。
他已经在开开封府当差多年，和皇宫军马虽没有直接业务往来，但是京城就这么大，都是同城武将，自然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我看着对面的首领不说话，只是暗自往后退了一步。
低声和杨雄耳语说道：“太尉府来抓我们，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杨雄不信，“何人如此奸诈？”
“现在不好说，府中有家眷，不可轻举妄动，以免伤及无辜。”
“嗯。”杨雄应声道。
对面的一群官兵显得有些不耐烦，看到我和杨雄迟迟没有表态，又显然知道我们的武艺，双方僵持不敢上前。
那个称为陆谦的头领，举着刀尖直直的对着我，“林冲，我们昔日同往朝廷武将。何故投靠贼人，举兵造反。”
“你就是陆谦？”我也上前一步问道。
他显然有些措手不及，愣了一下。
“都说你去年被高太尉吓傻了，难道是真的？”
“呵，看来你真是陆谦了？”
他既然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
对于陆谦，我不想手下留情，原来的小说世界里，陆谦可是背信弃义，害的林冲好惨。
都已经重生了，还怕你一个小小的陆谦。
院子的吵闹声，很快就惊醒了杨林和杨春，二人也是提着短刀，跳到院子里来，紧紧站在我和杨雄的两侧。
陆谦一看又出来两个人，脸色稍有不安。因为他不知道房内还有没有其他人。
“既然几个贼人都出来了，念在昔日都是同朝共事的情分，你们四人快快受绑，以免刀枪无眼。”
陆谦叫嚣着。此时我们这边四人，对面约有二十人。如果是全力一搏，杀出这个小小包围应该没有问题。
但是现在是杨雄家中，杨雄的妻儿还在偏屋。
尤其是昨夜刚刚见到杨夫人，一身娇柔，肯定不会武功。
真打起来，要连累无辜。想到这里，我迟迟不好动手，杨雄心有挂念，也不敢轻举妄动。
“杨雄大哥，今天在你家中，以免伤及无辜，如不然就让我受绑，跟陆谦回去，你和杨春杨林兄弟，先保得安全。”
我把心中所想，低声和杨雄说道。
杨雄瞪大眼睛，连忙摇头。
不等杨雄开口，陆谦显然知道我的计划，放肆大笑出来：“哈哈哈，贼寇林冲，你以为今日只是抓拿你一人吗？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要抓。”
他这一说，我们几人也是惊讶。
“陆谦，杨雄还是开封牢狱都头，何罪之有？又是何人诬陷？”我问他。
“你不需要知道是何人。到了太尉府，自然见分晓。”
“想不到高俅狗贼，还是惦记着我。”
“放肆，高太尉忠君为国，林冲，我劝你休要猖狂。你我武艺相当，真打起来我也不遑多让，但我身后还有几十位禁军教头，你身后的三人又该如何应对？”
“呵，陆谦，你好大的口气，我林冲何时堕落，跟你武艺相当了。我今日跟你打十个回合，你若不倒算我输，任你处置。”
“好你个林冲，昔日尚有一丝忠厚，自从做了贼寇，怎么还患上失心疯。去年自你走后，你可知道我每日苦练，就是想有一日可以打败你。我要让皇上和太尉知道，八十万禁军教头，不止是林冲和王进，还有我陆谦。”
说罢，陆谦已经被我激将点怒，准备上前与我单挑。
要说单挑，我肯定是不怕。自从我学习了周侗的偷师大法，后来跟西门庆、关胜、耶律宗云、秦明等人的屡次交手之后，已经是集大成的武艺。
现在休说是一个小小的陆谦，就是再来三五个，也不是对手。
想到这里，我也不再忍让，不管今日能不能全身而退，陆谦的小命必须留下。
想到这里，我纵身跃起，跳到小院的中央，强大的气势，震得前面一排禁卫队连连后退，就连陆谦，也是挥手遮挡。
“陆谦，可敢上来受死。”
我手中并无兵器，只是双拳紧握，马步扎稳，对着陆谦摆开阵势。
陆谦刚要回应，身后出来一个身影。
“陆大人，杀鸡焉用牛刀，大人且退后休息，我十招之内，取林冲狗命，供大人回去领赏。”
随着话音刚落，出来的身影也清晰可见。
“如海！”身后的杨雄大吃一惊。果然，自从早上醒来，我们这边只有杨雄、戴宗，我和杨林、杨春兄弟。
但是昨夜一起饮酒的如海，却不见踪迹。
“如海，是你去太尉府报的官？”此时我也是一惊。
如海笑而不语，只是又上前一步，赤手空拳，也摆开阵势。
陆谦本来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刚刚心里还在打鼓，真要和林冲单打独斗，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现在有个不怕死的大汉先来消磨林冲的体力，那真是再好不过。
既然已经退无可退，那就不能再手下留情。
如海稍作一个下蹲，然后全身飞起，后手拳像猛虎出山一样的朝着我这么刺来。我看准拳头刺来的方向，也不慌张，而是微微侧身后仰，前手挥拳格挡，一个势大力沉的防守化解如海的攻势。
因为并不熟悉如海的动作招式，前面几个回合，我都是做好摇闪。
他的进攻都是左右拳轮番上前，几个摆拳势大力沉，震得我双臂发麻。
几分钟下来，因为太专注的看他进攻，此时我已经有些汗水，滑落脸颊。高手都是走一步看三步。
虽然我和如海都没有使用兵器，但是因为他的力量惊人，每一拳砸下来都是千斤之力，带起的拳风还是虎虎生风，两边的人都是几次后退避让。
一边的陆谦看得震惊，“想不到这个如海，竟然如此神力，难怪太尉对他喜爱有加。”
什么，这个如海就是高俅的人。
因为还在打斗，我也不能一心二用，但是听到陆谦这么一说，自然心中已经有了五成答案。
对面的杨雄也是听到陆谦的感叹，此时面如铁青，他内心懊恼，怎么如此识人不淑，把高俅的眼线养在家中半年，真是愚昧。
我佯装几个刺拳攻击后，如海后闪几步，我也不再急于追步上前挥拳。
几个对拳击打之后，我已经体会出来，他的力量果然不输鲁智深。
两人都清楚，这是一场必须分出胜负的战斗。如果不能快速击倒如海，后面体力肯定要被消耗。他退后几步之后，喘着粗气。
身后的陆谦看到，不停给他助威。
“如海大师，今日擒拿林冲，你就是未来八十万禁军教头的人选，封官进爵指日可待。”
被陆谦这么一激灵，如海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大吼一声，再次展开猛烈的攻击。
拳头犹如闪电般迅速，笨重而沉闷的向我双臂砸来。
但是所有靠力气决斗的招式，都是三板斧的功夫。
因为力气是相互的，用出多大的力气，自身的消耗也很大。
尤其是打出很多空气拳之后，被我眼疾手快的闪躲或翻身，此时还不到十个回合，如海已经是粗口大气，虚汗淋漓。
而对手的虚弱，就是我的一招制敌的最佳时机。借着凌厉的步伐，我很快近身闪到如海前面，他显然被我的防守反击之快，给震住，稍有一个愣神，我灵活多变的后手直拳接大摆钟，狠狠击中他的面部。
随着我疯狂的攻势，如海脚跟不稳，双手本能的抱头格挡，但是此时的腹部已经完全空出来。我气势如虹的一个左勾拳，狠狠击中他的腹部。
瞬间击打后，便闻一声巨响，震得大地颤抖，众人心悸。
再接一个后手直拳，重重地砸如海脖子上。他像一个石像一样，沉沉的被砸倒在地。
几秒钟后，只见他面无表情，眼神涣散。不一会就竟然七窍流血，被我重拳打死。
如海倒下的一瞬间，最吃惊的人不是陆谦，而是杨夫人。
看见杨夫人在偏房门口，轻衣薄纱的奔出来，嘴里大喊：“如海哥哥，如海哥哥！”
此时我们一群人都深深惊呆，余晖看到杨雄，此时他的脸色写满震惊和羞愧！
“贱人，你和这个和尚到底什么关系！”
怀里抱着死去的如海，满脸泪水的杨夫人，抬头看了一眼杨雄。
“杨雄，枉费我跟你数年，终日都是吃着糟糠剩菜。你整日不懂为官之道，空有一身本事，现在还是一个看大牢的狱头。而如海哥哥，是高太尉的心腹大将，潜伏在家中就是为了守到林冲这些贼寇自投罗网。今日你们把太尉的人给打死，就是与太尉作对，看你们还能逍遥到何时。”
说罢，杨夫人又是抱着如海的尸体痛哭。此时我也不知道，是该称她是杨夫人呢，还是如海夫人。
杨雄此时就是暴怒的困兽，院子一边的兵器架子上，排着一些刀枪剑棍。
被他一脚踢翻，拿起一把大刀就要奔着杨夫人砍杀过去。
陆谦眼疾手快，冲上前去，一个挑枪格挡，两人很快厮杀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