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私生子
孙二娘也不多说,大骂一声:“呸,狗贼,受死!”于是就快步上前,双脚贴地溜冰一样的敏捷,手中匕首直刺贺松。
贺松脸色一紧,忙要躲在几个士兵的身后,正在此时,后庙堂后面又杀出一人,手中大刀飞砍孙二娘。
孙二娘眼疾手快,翻身闪躲。来人正是西门庆。
西门庆一看是个小姑娘来抢人,也不废话,就纵身上前就要打斗。
我不知道孙二娘的武力到底有多深,但是我知道西门庆武艺尚可,之前在阳谷县的谢家村,能顶我几个回合不落下风。
也算是一个中游水平。
孙二娘虽然年少,但是快意恩仇性格火辣,看到西门庆提刀上前丝毫不惧,两人各自手持刀剑,相互对视,西门庆率先发动攻击,刀劈迅猛,犹如雷霆闪电,向孙二娘猛烈砍来,飞身带起的刀锋甚至卷起一阵旋风。
她反应迅速,侧身躲避,同时挥舞手中长柄匕首,肆意反击,短刀与砍刀之间,迸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
几个回合下来,因为孙二娘连夜奔波,此时明显有些气力不足。
身后的贺松也看到了阵势,连忙大喊:“西门大哥,休要伤了小娘子的性命,生擒即可,我晚上好好享用。”
说完一群官兵跟着哄笑,孙二娘气急败坏,全力出击,但是身形巨大的差距,和气力迅速的衰败,挥出去的匕首都未能伤到对方。
西门庆稍作抵挡,然后大刀击飞孙二娘手中的匕首,侧身一脚飞踹,直奔孙二娘的脑门踢来。
眼看就要被打,我顺手飞起手中的朴刀,直直刺向西门庆的侧身。
西门庆眼睛余光看到有暗器,也慌得收住腿脚,后仰弯腰闪躲过去。
此时孙二娘已经落败,虽然躲开了西门庆的致命一脚,但是再无招架的体力。西门庆站直了身子,朝着我这边看来。
我把早上乔装易容的毛发统统撕去,脸上涂抹的草灰也擦拭干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西门庆。
“啊,你是林。。。林冲?”西门庆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怪物,面色瞬间惨白。
贺松还是二十出头的小书生,没有武艺,也不关心江湖之事,所以对我的事情知道不多。
就很是不解的问,“林冲又如何,我们现在有一百官兵,西门大哥为何如此惊慌?”
我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正色看着西门庆:“你既然认识我,今日场面,该如何收手?”
“林冲你不是去梁山落草了吗?为何在郓城境内?”西门庆还是不敢相信,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问。
“去梁山又不是去皇宫,没理由不能进进出出啊?”
“你。。。”西门庆被我说得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后面的贺松有些无知者无畏,大言不惭的说道,“西门大哥,我们不用惧怕,所有士兵听着在,直接击杀这个林冲,我赏银十两!”
“什么?十两?贺松小儿,你可知道你爷爷林冲在东京的赏银,可是千两!”我举着手指朝着贺松的方向,做出一个鄙视他的表情。
现场的几十个士兵,多少还有些武术基本功的,之前看我飞刀刺向西门庆,已经有所震惊。
再一听说是林冲,当兵的都知道,八十万禁军教头,御前侍卫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别说十两白银,就是十两黄金,也没有命去享受。众人都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向前。
一边的西门庆,举着刀来到被绑的十几人前面,刀尖架在一个人的脖子上,恶狠狠的说:“今日我不想跟你拼命,我们只是奉命捉拿盗取仓库的刁民,与你梁山无冤无仇。你若让出一条路,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让你过去也可以,但是你需留下这些难民,以及贺松。其余人等,我不伤你们秋毫。”
“难民可以给你,但是贺公子不行。”
“那就是没得谈了?西门庆,我再问你一件事,你可知道昔日你满门老幼被屠杀,不是我林冲所为?”
“不管是不是你林冲所为,但是祸是因你林冲所起。我与你的血海深仇,他日再算,今日贺公子我必须带走。”
一边的贺松,还是不明白当前的局势,他有些不可思议的喊道:“喂喂喂,你们几个人搞清楚,现在我整个山上,有一百人的官兵,包围你们两个贼人,不是你们两人包围我们一百人。是走是留,怎么轮到你一个林冲在此放肆?”
“贺公子,这个林冲武艺高强,手段毒辣,不可小视。”西门庆赶紧回头,对着贺松一番解释。
就差直接说:贺松你可闭嘴吧。
我看一边的孙二娘,此时已经缓过精神,也就不再担心。
一群喽喽小兵,也不敢向前一步,我并开口道:“我林冲从来不是滥杀无辜之辈。今日冤有头债有主,只要留下贺松,你们其余人都可以滚回山下,去城里继续当差快活。”
说完,我还特意侧身,让开大门的位置。孙二娘本不想放走任何一个人,但是她看到西门庆有些本事,再加上被捆缚的乡亲,担心被俘虏劫杀,也就不再坚持,也侧身站到我身后。
“今日贺松必须死,只为报我山下幼童之仇。古往今来,两方交战,老幼妇孺不可杀,你们这些狗官,都被贺松给吃了良心吗?”
“小小女子还能巧舌如簧,我甚是喜欢,这样,你若肯随我到府中做一个小妾,我保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后面的贺松还在恬不知耻的做白日梦,也是有趣。
只恨此时西门庆挡在前面,不然孙二娘早就飞刀过去把他剁成肉泥。
两边僵持一会,西门庆开口:“这些刁民,今日也可还你,换一个贺公子下山,林冲你意下如何。”
贺松倒是着急了,“这些刁民不能给,给了林冲,我们怎么回去交差啊?”西门庆也不答话。
“你们这些狗官,真的贼寇不敢抓,只能欺负这些手无寸铁的流民,真是狼心狗肺。”后面的孙二娘又是大骂。
在这么僵持下去,情况微妙,因为还有搜山的官差,不一会都会到这里汇集。
虽然一百人的的战力我不足畏惧,可是真的鱼死网破之时,孙二娘和那些普通流民队伍的安危还是有些风险。
想到此,我也不再拖延,“西门庆,今天贺松必须留下。如不肯,上前与我一较高下,你速速选一个。”
“林冲,贺松不能死。”
“为何。”为了让孙二娘缓过体力,我故意拉扯话题。
希望能拖延更久一点。“你可知道为什么贺严和蔡太尉关系密切,非同一般?因为贺松是蔡太尉的骨肉嫡子!”
“什么?是蔡京的畜牲?”此时我也震惊了。去年刚刚重生的时候,开局本来以为要面对高俅的儿子。
想不到故事错乱,高俅没有儿子,却遇到了蔡京的私生子。不只是我惊讶,一旁的士兵和孙二娘,包括贺松本人,都是目瞪口呆。
“西门庆,你再乱说什么?”贺松有点愤怒。“我没有瞎说,贺公子,知道你身世的人,不超五个。蔡太尉之前在东京偶遇李师师,被其倾国容貌所折服。但是那时李师师已经名花有主,她就把你的生母介绍给蔡太尉。第二年你就出生,本想给你和生母名分,但是那时朝廷文武之争两方割裂,文官的浪荡作风一直被武将抓做把柄,且我北宋歌妓自始至终都是最低级的贱民,自然不能进入朝廷大臣的家眷内。后来贺严作为太尉的门生,承担此时,把你和生母纳入家中。太尉大喜,此时才圆满解决。”
“什么,西门庆,你说的都是真的?”贺松还是不敢相信,表情复杂。
开心的是,他竟然是当朝御史太尉蔡京的儿子,难受的是他却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私生子。一边的孙二娘,也是听得愣住,“林大哥,西门庆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呢?”
“他当然知道,因为西门庆早前就是李师师在中原腹地的鹰抓!”我淡淡的说,上次阳谷县的相遇,我已经知道李师师和辽人在北宋布下的情报网络。
网络的顶层,其实就是李师师和高俅、蔡京童贯这几个人,在使劲的避战求和,卖国求荣。不惜每年剥削百姓而且讨好辽人,导致北宋民不聊生,而上面的高官贪腐荒淫,肆意妄为。
可惜现在我的势力尚小,还不足以对抗这个强大的敌人。西门庆说完这一切,转身看向贺松。贺松此时也是手足无措,“西门庆,今天务必救我。”
“今日一定救你,贺公子若有三长两短,我们回去不是被贺大人治罪,也是要死于蔡太尉的愤怒刀下。”旁边的一群士兵,听到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由得神情紧张。
进退都是死,还不如血拼到底。眼看西门庆不肯交出贺松,那就只能背水一战了。我稍稍挡在孙二娘的前面,低头轻声说:“一会我去打西门庆,你去官兵那边救人。”孙二娘点头。
此时已经是傍晚,双方都在针锋相对,丝毫不敢退让。
“林冲,让我们走,我给你白银千两。你们梁山不是缺衣少粮吗?拿着这些钱,去做的你山大王,何必处处与官府作对。”
“我不是与官府作对,我是与天下不公作对。天下太平,我自然会放马归田,天下不平,我就要替天行道!”
“公平?什么是公平,我在阳谷县过得好好的,被你搞得家破人亡,就是公平吗?”
“你过得好好的,你可曾想过被你欺压的百姓,谢珍谢宝拿着老虎去领赏,他们有什么错,薛勇、丁得孙不想给你助纣为虐,他们有什么错。你处处打压,欺男霸女,危害一方。今日给你公平,要么你死,要么贺松死受死,你选择吧。”
说完,我捡起脚边的朴刀,锋利的刀尖直向西门庆。
“今日不能保贺公子平安,我横竖都是死,不要多说。给我杀了林冲!赏银千两!”西门庆也知道我的底线,不再多说,手中佩刀一挥,身边的几个死忠纷纷向我冲来。
七八人迅速把我和孙二娘团团围住。孙二娘已经体力恢复,率先紧握佩剑,杀出重围。
我不想与小兵过多纠缠,直接翻身而起,举起手中的大刀奔着贺松的方向奔袭过去。西门庆拼死格挡,一招一式犹如虎啸狼嚎,强大的求生欲让我有些错乱。
我在打斗之余,看到孙二娘毕竟年少,武艺尚浅,很快就被几十个官差围堵,只能疲于招架。
说来也巧,此时的孙大壮也已经从郓城脱身,来到难民点准备找大家商议对策,看到庙里打杀的场景,瞬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二娘,大哥来了!”说完,也已经堵住庙门,一阵血雨腥风在佛门净地,荒诞的上演。
只是官兵实在是人多势众,孙大壮空有力气,武艺还稍逊二娘,此时被几个身手敏捷的官兵头头,连砍带杀的刺伤手臂和后背。
我只能看到,却无法近战解围,因为西门庆和我被人群远远的隔开了。贺松今天必须死。
除了是因为刚刚山脚下,枉死的小孩报仇之外,我要收复人心,此时几十个流民和孙二娘他们,就是我要拉拢的对象。
以后梁山想做大规模,除了官府降兵败将,和江湖草莽,这大宋的千万百姓,也是我林冲未来的根基。
此时两方都已经杀红了眼。孙二娘手中倒下的小兵无数,后面的士兵挤在一起不敢向前。
正好趁此时际,把那些捆绑的难民一一松绑。
现在人数上虽然不占优势,但是气势上已经排山倒海,难民的愤怒火焰,吓得靠庙门的士兵纷纷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但是血泊中,我看到孙大壮后背中剑,已经趴在那里无法动弹。
远远孙二娘突围过去,准备救哥哥。打斗厮杀的声音,让还在搜山的援兵也下来,此刻小小的战场已经汇聚了一二百人之多。
西门庆看形势混乱,拉着一边的士兵推向我这里,我躲避不及,只能一刀砍去,刀刃砍在士兵的盔甲上,震得他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但是大刀确陷在铠甲一时难以抽出。
西门庆眼疾手快,拉着贺松挥刀砍死难民,一路突袭往山下跑。
“林教头,贺松跑了。”孙二娘着急的大喊。
“跑不了,看刀!”
我随手又是飞刀扔出,钢刀像一支利箭直插贺松的后背,强大的刀锋发出一阵“嗖”的响声,等到声音停止时,已经是从贺松的后背穿膛而出。
西门庆只能原地呆呆的看着被一刀刺穿的贺松。
可怜贺松只是张大了嘴巴,鲜血从腹中喷出,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整个庙堂里看到这一幕,都是瞬间定格一样。
“贺公子死了。”
“贺公子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