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血骨之爱
“洛白姑娘心术不正？左年先生是见过她的呀，完全没有害人的能力。”付城眼前浮现洛白那如孩童般灵动纯净的眼睛，不相信那样的人儿，会是蛇蝎美人。
“你别忘了，那时她还没有恢复自主意识。现在可不一样了，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未来人。何况，她是继灵召来这个世界，你我都不敢断定，她以后是否会寻主。”
付城欲言又止。
左年先生目光深沉，继续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她就在宁州城，而继灵经常往返亢金与毕月二国之间，宁州是必经之地。天下怎会有这样的巧合？”
付城大吃一惊，脸色微变，“这么说来，她的存在始终是一个威胁。我看世子时刻挂念，情根深种了，一时半会怕是难以释怀。”
左年先生欠了欠身，“我只是推测，并不代表她真就是一个祸患。事情怎样发展自有宇宙运行规律，不是你我肉体凡胎能掌控的。只能防范于未然，走一步看一步。”
付城似懂非懂，愁眉不展。
左年反过来又劝慰：“你也不必多虑，洛白逆天降世，而继灵法力有限，引魂失当。她最多仅三年寿命。”
“三年寿命”付城瞠目结舌。
洛白仅能在这世上活三年？
“没错。”左年望着空中振翅飞过的一群大雁，目光深邃：“救她的时候，我看她手臂上显现短暂腾印。引魂圆满，是不会留下引魂印迹的，尚能跟常人一样长命百岁。一旦留有腾印，可以判定引魂未成气候，仅能存活三年，施法挽救也没能超过五年寿命的。”
这也是继灵施法引魂后，立即出现在亢金，找人引荐认识襄王爷父子的原因。时光有限，他惜时如金。另一方面，他自己身神俱损，想在离世之前圆了大统霸业的梦。
“这可怎么办？”付城怔怔地道。
左年见状，皱眉道：“事情都过去一年了，慕儿怎么突然想起这姑娘了？”
“他从来就没忘记她。时时挂念于怀。最近更是心神不灵，急不可耐的再三催我来宁州打听寻找情况。”付城若有所思，忽然问道：“先生，有没有可能他们之间有某种感应？洛白姑娘离得近了，感应增强？”
“引魂之术一般会用当世人的血骨为祭。继灵引魂专用来操控慕儿，就一定用了慕儿的血骨引魂，他们之间的情愫纠缠再所难免。至于是不是有感应，我也无从得知。”左年沉默半晌。
“他用了什么方法得到世子的血骨？世子从来没有剔骨重病。”
“这也是令我费解的地方。”左年默默在棋盘前坐下：“陪我下一盘。”
付城尚未从震惊中抽离，“既然注定会有情愫纠缠，我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世子？也好让他有个清醒准备。你拖着不告诉他，他们也迟早会见面。”
左年率先摆上一粒棋子，占据先机。“他们现在见面和两年后临终时再见，两者怎可相提并论？”
付城沉默着坐过来，也执起一子，放在棋盘里。
“我知道，你心疼你家世子。你若是真为他好，就别同他一般放纵肆意。”
左年沉着脸，又说道：“继灵耐下性子布局多年，本来想慢慢收网。但引魂之术耗尽体能，颇有衰弱之症，害人害己啊。他大概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最近在亢金朝中的势头有点猛，你让慕儿多加留意。”
付城重重点头。“老先生所言极是。”
“我找机会回亢金，有些事他不想去做，也必须面对了。”左年落下一子，将付城的棋步步封死。“你输了，回去吧。”
付城举着一粒棋子，愕然看着棋盘。
明明是左年在分心说话，自己只全神贯注应对他，却没想到输得一败涂地。
放下棋子作揖道：“输得心服口服，先生说的每个字我牢记在心，下次再来看望先生。告退。”说罢一刻也不敢耽搁，速速离去。
锦王下朝回府，脸上尽显愁容。
下人迎了上来：“殿下回来了。”
锦王点头道：“康儿在家吗？”
“正在习字读书。”
“嗯。”说完自顾自的回了书房，愁眉不展，长吁短叹。“传贺公子来书房找我。”
下人去办了。
不一会儿，听到下人在外面说，“贺公子，殿下在书房等你，请进吧！”
接着传来敲门声：“殿下。”
“进来。”锦王背着手，仰头久久盯着墙上那幅匾额，【立志欲坚不欲锐，成功在久不在速】，字体遒劲有力，龙飞凤舞。
贺凌云朗声说道：“世人只知殿下性情博爱仁义，温和儒雅、包容豁达，却不知殿下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克制自律，才有今日誉满天下的亢金储君身份。”
锦王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既然知道成功不易，便无须急于表现。你若有才干，别说王府中有你大展才干的机会，整个亢金又岂会埋没人才？”
贺凌云深深作揖，从容解释：“殿下您误会了，在下可不是阿谀奉承之徒。如今这浮华时代，功名利诱惑甚多，一般人求而不得也就罢了。
王公贵侯门第特殊，身在荣华富贵里，物欲权利信手拈来，稍不留神便成纨绔。殿下你还能挂匾自励，苦心修练，有这样坚忍心性，定能成就万世功业。在下真心赞赏。”
锦王牵动嘴角，微微一笔：“说的好。上次我问过你，有哪些才能为本王所用，你却说等王府有用得到你的地方，再不遗余力为王分忧。我记得没错吧？”
“没错。殿下可是遇到了困扰，需要在下分忧解难？”贺凌云的表情中没有半点涟漪。
锦王负手而立，“眼下正好有一件棘手的事，本王想听听你的看法。”
“殿下请讲。”
“如今邻邦两国交战。当今圣上仁慈，怜惜百姓深受其害，想解救难民于水火。”龙锦誉叹息，看得出来心生焦虑。
“两百年来，我亢金政局稳定，布衣百姓安居乐业，商旅来往密集，其中不乏长期落脚扎根于此。这是好事，能促进亢金发展。
不过，过犹不及，在亢金没有足够民生设施做后盾时，广大流民涌入反成是巨大灾难。但眼前情况紧急，亢金无法袖手旁观，你对此可有良策？”
他双目如炬，望向贺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