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大结局（五）
云姜入宫两年，就连升几级，起初是因为有孕在身，阿衍赏的位份，后来生下皇子，就赏得更肆无忌惮了些。
为了给她正名份，还是用了她从前的名字，只是她不知道，前朝的礼部尚书府嫡女，竟然与自己同名同姓。
云姜忍不住娇嗔：“升得太快，朝里不免闲言碎语。”
萧衍批着奏折，眉心紧蹙，揽过她的腰肢，“朝里的那些老东西，整天没事干，就只知道盯着朕的家事，你别听他们说。”他掐了掐她的脸颊。
云姜红了脸，“子承会叫爹了。”
萧衍一愣，“你教得好，他又机灵。”
云姜却摇摇头，“他该叫父皇才对。”
话音刚落，一个小不点从门后窜出来，“娘！爹！”
萧衍放下笔，朝着萧子承走过去，他步履轻快，穿过他的腋下，把萧子承抱起来，“想不想爹？”
云姜在一边劝道：“别老惯着他，让他一直偷懒，只叫一个字的。”
萧衍看着怀里的孩子，吧唧一口，对着他软和的脸颊亲了一口，“朕愿意他这么叫。”
紧接着，他又把云姜抱在怀里，一家子其乐融融，让云姜生出几分怅然。
这些年，日子过得飞快，可她隐约觉得，阿衍太繁忙了些。
有时候，她说起从前的事，他也是反应淡淡，好像并不愿意听她提起。
“阿衍，我想听曲子。”她想看他是怎么用竹叶吹奏曲子，却见阿衍扬声唱了起来，而在她记忆里的阿衍是不爱唱歌的。
“阿衍，今天佩这个玉佩可好？”上早朝，她为他更衣，把他从前给自己的鸳鸯配系在他的腰际上，萧衍却皱紧眉头，“难登大雅之堂。”
他把玉佩扯掉重新拿了个九龙纹的玉佩。
总觉得有什么变了，又感觉没变。
可眼下他们一家三口劫后重逢，她又有什么好奢望的。
直到前线的将士回禀，前线战事告急，已被敌方突破三万大军，云姜才从阿衍的脸上看到焦灼的神色，而就在之前，她以为不过是地方叛乱，不服他当年推翻嫡长继位，自己取而代之罢了。
现在情形看来很不好，打仗的事，云姜素来不懂，她不明白对方打着讨伐逆贼的口号，四方诸侯为什么急切响应，她不明白萧衍每日回到寝殿，强装轻快，睡梦中却嚷着杀敌布阵。
她偷偷问了宫里的御前侍卫，说是敌方答应谈和，但是有一个条件。
侍卫没说话，可他最后欲言又止的眼神，让云姜隐隐感到，此事与自己有关。
朝中为了谈和的事情，一连三日没有下朝，云姜看着为了朝政几夜没合眼的萧衍，叱骂的声音从朝堂里传出来，“你们都逼朕！倘若把你们的妻儿送过去求和，你们又有几人愿意！？”
她鲜少听到他大动干戈，自从称帝后虽然也有不顺心，可大抵是越来越稳重的，不像现在。
那夜，云姜喂他吃了点酒，说是这样睡得更好些，临走时她吻了萧衍的额头，眼角的泪水滴落在他脸上。
笃定心神，往地方军营里走去。
而此刻，宋元彻正与将领们把酒言欢，史副将当年找到自己，便说要与他联手推翻萧衍这个叛贼，史副将手里有兵，宋元彻心中有计，才两年的时间，他们占据了半壁江山，萧衍的王朝摇摇欲坠。
而宋元彻却不着急吞没他们，他说，不能把狗逼到穷巷，得慢慢蚕食。
于是便假意讲和，开了个戏弄人的条件，可宋元彻心中隐隐抱着希望，虽说按照萧衍的性子，是绝无可能把自己的妃子拱手与人。
那是萧衍的耻辱。
可宋元彻还是忍不住期盼着，两年的思念与憎恨无时无刻焚烧着他的心，他想过，再次见到云姜，这个被当今帝皇宠幸了两年的妃子，这个当年抛弃他转投别人怀抱的女子，会以什么面貌在他眼前出现。
他又会怎么待她。
宋元彻在脑海里编排过数万次，杀入宫中，占有他的妻子，就像当年萧衍占着阿莲丈夫的名头一样，不知道身处异处，萧衍是怎样的感觉？
他也想过，好好惩罚云姜，让她好好记着，谁是她的男人，玩够了就弃之如敝履，把她的孩子连同她，一同丢出宫去。
可日以继夜，他面对着大军，面对着浩瀚的星河，赤红的篝火在眼里孤寂的燃烧，只有影子陪伴的日子，他受够了。
不止一次，他想着。
如果能再见到她就好了，他不怪她，不怨她。
如果她肯跟自己认个错，他也可以既往不咎。
如果她能专心跟自己过日子……
如果？
没有那么多如果。
“将军！大营外，有个叫云姜的女子说要见您！”来的士兵禀告道，
宋元彻几乎不敢相信，她会独自单枪匹马的过来找他，他震惊地看着士兵，似在确认他说的真假，士兵又说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拍净手里刚吃完的牛肉屑，又站起来查看自己的衣着，史副将在一边打量着他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会尊贵的宾客。
宋元彻三两步并成一步，夜晚的风很凉，可他的心却是轻飘飘的。
杜云姜这两年在宫里养的不错，她白皙的皮肤透着红润，比从前细腻许多，只穿了一件杏色齐胸襦裙，披着长发，夜风拂过她的发丝，美得跟初绽的荷花，弱不禁风被夜风晃了晃。
看得他心神一荡。
她站在营帐口，士兵站在那边把守，她孤零零站在外围，两人相看无言，等了许久。
宋元彻把士兵遣开，又把她身后押送的士兵赶走，只独留了两人。
“你，你来了？”他生涩地问了一句。
云姜似没有想到，在这儿能见到宋元彻，原以为在两年前那人已经被海水淹没，可只是一瞬，想必是宋元彻被海水卷走后冲上了附近的岛岸，另有一番造化。
她本来也毫不关心。
“我竟没想到，在这里能看见宋公子，不，是宋将军。”
她语带讥讽，可宋元彻并不在意，他低头看到她鞋子磨出了血渍，这是宫殿里穿的寝鞋，柔软却不经造，他一把把她打横抱起，云姜失重被他抱在怀里，羞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挣扎。
周遭的将领都在起哄。
“放开我！”她忍不住伸手打了宋元彻一耳光。
士兵正要上前，却被史副将制止，“你们懂什么！”
宋元彻狠狠瞪了她一眼，“别闹！”
云姜被骇住，进了他的营帐，被他扔在榻上，她心中一慌，把藏在裙下的匕首拔出，狠狠朝他刺过去。
宋元彻冷眼看着，只是一惊，随即毫不费力地捏住她的手腕，云姜吃痛，匕首生生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你这两下子，还想行刺？”他咬牙逼出一句。
“你放开！”她大吼一声，随后被他的阴影覆住，整个人被压在他的身下。
宋元彻脱了盔甲，把云姜的双手束在头顶，俯身强硬地吻住她的唇，云姜痛苦地咬住牙关，不让他进来。
他偏不让着她，咬住她的下唇反复蹂躏，这日思夜想的滋味，和梦境里的一模一样，他几乎忍不住沉迷起来。
可之后这丫头又咬住她的舌头，血丝渗出嘴角，他吃痛地皱紧眉头，可并没有退缩的意思，他张大嘴又咬了一口她的嘴，云姜哪里吃过这样的亏，痛苦地啊了一声，被他趁虚而入，任由他在嘴里横扫。
这蚀骨的思念，她的体温，在手里逐渐融化，连带着心也软下来，渐渐的，他的动作开始极尽温柔与挑逗，抚上她的肩头。
云姜双手撑住他的胸口，别过脸，眼眶里泛着泪光：“走开！”
她哭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跟个受惊的兔子一样，宋元彻倒不是一定得要她，只是被她刚才行刺的举动气过头了，这才忍不住惩罚她，谁知又把人惹急了，吓坏了，哭得哼哧哼哧的。
宋元彻心头一软，翻身下榻，泄气地说道，“谁稀罕。”他说这话的时候极小声，像心虚得怕被谁听到一样。
云姜以为他离开了营帐，转而抱住自己的膝盖，眼瞅着自己的衣衫不整，她正要整理着，却见宋元彻这个活阎王又折回来，手里还带了一条刚被滚水烫过的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