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陪床丫鬟
宋元彻向来不近女色，遂温逸轩除了她一个女婢，其余都在外院，今日见常欢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近身问候，云姜倒也奇怪了。
她看向宋元彻，见他直直地坐起身子，表情极其不自然，心中大抵猜到了什么，蓦然间跌入谷底，面上却故作寻常。
常欢却接过话头：“前日里，我阿娘说，你近日忙里忙外，根本没有余力照看大人饮食起居，便叫我暂且接了姐姐的活，好生伺候大人，只是常欢笨手笨脚，让大人费心指点，没有姐姐得体周到便是。”
云姜淡淡“哦”了一声，想起徐嬷嬷本来就是常欢的亲娘，她现在不在宋元彻这边当值，理因派遣新人接任，这并不奇怪，只是想到自己被人接替留在了宋元彻身边，朝夕相对，她心里却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压得她胸口喘不过气。
可嘴上却说：“应该的。”
宋元彻伸着脖子，不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生气了？”
云姜摇摇头：“我今日进门还担心大人没人照料，这几日又得忙活店铺的事，分身乏术得很，现在大人身边有了得力的人，云姜高兴还来不及，怎会生气。”
她这么着，宋元彻半天才冷笑一声：“倒挺识大体的。”把书卷往桌上不耐地一甩。
常欢见状，两人像极了闹别扭的小两口，笑着说：“不如姐姐留下一同用饭，今日听闻姐姐谈下了一间铺子，可威风了，大伙都对姐姐刮目相看，我正想听姐姐说说今日事怎么谈的。”
云姜叹了口气，好歹自己也是年长一些，没有照拂常欢，现在还得让她的给解自己围，说道：“我今日就不留下来了，现做也来不及，当心饿坏了大人，你就照常给大人传菜。”
她安排得妥当，宋元彻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云姜仔细说着大人的口味，偏好，忌讳，常欢低头垂眸，一一记下，待确认常欢稳妥之后，云姜才悻悻离开。
离开内院时，晚风吹得眼睑如秋水，有些微微干疼，揉了揉眼睛，竟有些红了，身后凉风潇潇，冷意缠绵，却只有影子随行，她心中存着某种大胆的期盼，而当她来到外院时，终是忍不住回头遥遥一望，身后灯火通明，独独没有人的影子。
一股巨大的怅惘失落像一张网，牢牢把她缚住，让她动弹不得，她默然转过身，打算告别过往，谁知眼前突然窜出一蓝色影子。
“你在这儿做什么？”
眼前男子穿着一身蓝色寝衣，肩上搭着刚才她递给的外氅，月色下，宋元彻的鹰眸散发着黯淡幽光，让云姜的表情无所遁形。
“我，我落东西了，在外院找找。”云姜不擅说话，一说谎就结巴，这个习惯宋元彻是知道的。
他凝神静气地审视这小家伙，像是老鹰看小鸡原地兜圈子一样，云姜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找不到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哭了？”他凑近沉声问，打量着云姜红色的鼻子、眼睛。
云姜心头咯噔一声，“没有，真没有，我不是在意常欢你屋里，虽然常欢年轻，能干，嘴甜，还机灵，是个得体的贴身丫鬟，可我也不能仗着自己年长一些，就霸着你的屋不让新来的人上手，若哪日我离开了，总不能把大人的饮食起居落下了。”
宋元彻好整以暇听她辩解着，一开始饶有兴致，这丫头实诚，不会撒谎，越解释越有鬼，听她这么说，大抵要反着听，可依稀有了眉目，心中好不容易升腾起一阵快意，这丫头又说“离开了”这样丧气话，惹得他不快，还没等她狡辩完，便猛地拽过她的手腕。
“离开？想得美，钱还没还，想走没门！”他拧眉看着她。
云姜底气不足，缩着脖子：“云姜一定还了钱再走。”
“你！”宋元彻恨得牙痒痒，“我这么帮你鞍前马后，你就这么谢我！”
云姜着急地解释：“不是大人，云姜对你感激不尽！”
“你哪儿感激不尽了！事办完了，忙不迭跟我划清界限，你就是这么感谢我的？”
云姜手臂被他掐得生疼，只觉越描越黑，说不清楚了，支支吾吾半晌，心里却是火急火燎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他，谁知宋元彻也不等她解释，一手按住她的后背，断绝她所有逃跑的可能，往自己怀里一推，云姜双手抵住他的胸口，不自觉地仰头，宋元彻一口堵住了她的呼吸。
他的气息混合着茶香味，辗转在她的唇齿间停留，惹得她一阵酥软乏力，稍稍用点力，就被他另一只手扣住了腰，双手在她后背揉弄着，浑身仿佛火烧一般。
宋元彻也不给她喘气的时机，压着她的后颈往自己唇边送，另一只手在她后背游走，熨帖着她单薄的丝衣，让他体内仿佛饥渴已久的野兽，嗜血苏醒，逐渐蓬勃而不能自持。
云姜被吻得喘不过气，隐隐哼了几声抗议，宋元彻这才不甘不愿地放了她，却是和她一样大口喘气，仿佛两人都在水下憋闷了许久，一来到岸上就挣命地喘气。
“大人……你！”云姜羞愤地咬紧嘴唇，可心却跳得不停。
宋元彻容不得她挣扎半晌，刚一察觉她有反抗的端倪，就双手按住，死死往怀里摁，“还走不走？”他气不过，见她不说话，又狠狠地拍了她的背，云姜被拍疼了，小声啜泣起来。
宋元彻一听，小心地哄着：“你别哭啊……我这不是被你气的吗？”他皱眉又说道，“谁家跟你一样，事办了，甜头不给，还嚷着要走的，我这不被你逼得走投无路了，这才用了强。”
云姜擦了擦眼角的泪，缓缓仰头，“我说要离开，又不是卷钱走人，待铺子的事料理完了，我就找个近点的地方租下来住在那儿，也省得来回颠簸，左右都顾不上。”
“不行！”宋元彻一听她要搬走，便也最后一点耐心都没了，“我给你雇轿夫，多晚我都遣人来接你，就一条，不许在外留宿。”
云姜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裳，却还在一阵抽泣。
“你！你别哭了。”宋元彻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低声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云姜看了他一眼，宋元彻的眸中藏着的不舍呼之欲出，他又说道：“我刚才是着急了些，凶了你，是我的不对。可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没坏心，只想你好，你别嚷着要离开，要搬出，我心里舍不下你，你人一走，那我怎么办？”
云姜第一次听他说出如此肉麻的话，心中却不觉恼恨，却不甘他这么对自己，伸手打人她不敢，只得狠狠地捶他的胸口，“你以后不许这么对我！”
“哎哟”宋元彻煞有介事地嚎了一声，牢牢把人拳头攥在手心里，又吻又揉：“别弄疼了自己的手。”
云姜再怎么气，看他这无赖样，气也消了大半，又想起什么，问道：“现在齐尚宇在何处？”
宋元彻猛地一拍脑袋，“糟了！我差点给忘了！”却见宋元彻风似的跑出外院，云姜问道：“忘了什么？”
宋元彻说道：“他们把齐尚宇埋在后山了，我得找人给挖出来，若过了三日没挖出来，小心真被活埋，活活闷死在棺材里面。”
云姜见人走远了，本来要准备回四合院，谁知常欢跟了出来，这姑娘脸上浮着红晕，问了些宋元彻平日里的喜忌，云姜从吃食，到衣着，又到宋元彻平日夜里点灯的习惯，都一一指点过。
可常欢欲言又止，云姜问道：“妹妹，还想知道什么？”
常欢深吸口气，“姐姐对大人可谓了如指掌，可我却什么都不懂，也未经历人事，不懂床笫之事。”
云姜一听，心头不住地狂跳，连手指也不住地颤抖着，而后她又回头一想，原本她与大人私下如何，其他人也并不知晓，只是两人平日颇有暧昧，难免让人想入非非，府里一直以来有人传她与大人暧昧，她不是不知道。
常欢听了那些谣言，这才口不择言，问出这样的问题，以为，像她这样的贴身丫鬟，早就不是清白身子了。
“妹妹说笑了，我与大人各自清白，男女之事，自然是没有的，哪里来的经验之谈可供消遣。”
语罢，云姜见她脸色微沉，似有些失望，常欢又笑笑，说道：“对不住了姐姐！”
云姜低头不语，常欢又说道：“我还以为贴身丫鬟，还得陪床，所以就斗胆问了姐姐，多有冒犯，还望姐姐不要往心里去。”
云姜纳闷：“谁跟你说要陪床睡觉，简直无稽之谈。”
常欢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还有个梨涡，在清冷的月光下越显得皮肤白皙，只是嘴角的喜悦并未浸到眼底，她收敛笑意，凑到云姜身前。
徐徐说道：“我年纪尚浅，自然不知贴身丫头要陪床，是大人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