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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谈成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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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姜似还在梦境里,没醒过神,和着常嬷嬷和猎鹰一同来到醉香楼,听通报的小厮说,崔玉柳已经定了个包间,正在里面恭候着。

    醉香楼共有三层,屋檐绿色水晶琉璃瓦,柱子是陈年红漆金丝楠木,走进里间,来的多半是有官阶的,再不济也是有头有脸的员外,大都不是寻常人。

    云姜一进门就被一驼背小厮认了出来,那人正是崔玉柳的家丁,看见云姜来了,连忙恬着脸上前恭迎,还没近身,就被常嬷嬷、猎鹰横在前面,那两人冷眉冷眼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人,小厮心头一沉,这姑奶奶今日也不知找了什么牛鬼蛇神,光看着就让人发憷。

    “还请这位小哥带路。”她的声音温柔而平和,小厮顺梯下,招揽三人一同去了二楼。

    二楼倒清静,都是用竹帘隔开的单独雅 座,每个雅座都是四方矮桌,矮桌旁放了几个竹席,竹席下垫着软和的榻垫,清雅素净。

    坐在木栏边的崔玉柳见人来了,招手示意云姜往这里坐,见云姜还带着两个跟班,其中一个男子他见过,正是那日在医馆武力要挟他的那位,一位看着眼生,却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看着棘手。

    崔玉柳咽了咽唾沫,仰头喝了一杯茶压惊。

    “见过崔公子。”云姜道好,旁边二人各自挤了个眼色,便兀自在云姜身后坐下,崔玉柳皮笑肉不笑:“几日不见,云姜姑娘倒是变得光彩照人了。”

    常嬷嬷一听,边挽着袖子边说道:“这位崔公子,我家姑娘贵人事多,今日恐怕不能陪公子扯谈闲聊。”

    云姜见崔玉柳脸上挂不住,又说道:“今日崔公子请我来,应该不是找我聊天的吧?有什么不妨直说。”

    崔玉柳哈哈大笑:“姑娘善解人意,崔某佩服,这几日崔某琢磨着,那地段属实好,若我占了两股,不是欺负姑娘初来乍到,存心不让姑娘赚钱吗?”

    云姜抿嘴笑笑,“那崔公子的意思是?”

    崔玉柳一拍手:“若不然,咱们就当交个朋友,我崔某吃点亏,就按云姜姑娘之前的意思,我在原价租金的份上再加一成,转租给姑娘?”

    云姜低头笑而不语,想必今晨那具无名男尸的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这样一来,不管那排铺子往后要做什么营生,都会让百姓觉得晦气,既觉倒霉晦气,营生怎么会做得起来。

    原本的旺铺,现在变成人人避讳的凶宅,不光营生难做,房价都得跌上一跌。

    崔玉柳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着急把铺子转租出去,生怕迟则生变,前几日还想再等等,现在恐怕等不及了。

    云姜喝了杯茶,“崔公子,前几日铺子行情紧,你这报价也不过分,可今日却不同,沾上晦气,那排铺子恐怕转不出去了吧。”

    崔玉柳词穷了,前几日还任凭他拿捏的毛头丫头,现在倒会杀价了,“原价,我原价转租给你!总行了吧!你这小姑娘看着老实,可真是……看不出来竟然还趁火打劫!”

    云姜一听,还有得谈。

    常嬷嬷拍案再起:“什么东西!呸!破烂晦气屋子送我我也不要,也是我家姑娘心好,前几日眼瞅着跟你说定了嘴,不好再反悔! 若是换成我,倒贴我也不要!”

    崔玉柳一惊,咽了咽唾沫,这位嬷嬷体态偏胖,忽的从后座弹起来,又蹦又跳,满脸的横肉,说话时还唾沫横飞,泼辣得很,吓得崔玉柳半天说不出话。

    云姜掩唇一笑,扯了扯常嬷嬷的裙裤,常嬷嬷这才掩声息鼓,闷闷地坐了回去,直直瞪着崔玉柳。猎鹰在旁还给常嬷嬷竖了个大拇指。

    云姜眼看边鼓打得漂亮,也该亮出底牌,看崔玉柳今日表现,从前明摆着欺软怕硬,还得是常嬷嬷、猎鹰这样的硬茬才能逼得这厮乖乖就范。

    也怪她在府里与人无争惯了,遇到不好啃的骨头时常绕着走,实在躲不过了才争上几句,却也是客客气气,摆事实,讲道理,遇到蛮横的,连争也不争,吃了亏也往肚子里咽。

    这么温吞怯懦的性子,出门遇到个讲道理的便也罢了,偏偏遇到崔玉柳这样的无赖,还差点吃了大亏,想起之前的事,云姜这几日才终于醒悟过来。

    若想人不欺,先得自己强硬。

    她轻咳两声,说道:“崔公子,我索性与你言明了,今日出了那档子事,原本你这房子我是不想租的,你我也只是有言在先,并无契约,做不得数,可我初来乍到,以后我两出门碰上了,还得打招呼,便也不能只看钱眼子,得看人面子,你说是不是?”

    云姜话说得讨巧,既给了崔玉柳台阶,又把自己的架子摆足了,崔玉柳若想继续谈,不接都不行:“我也是看你小姑娘出来做生意不容易,今儿也算给你面子,降到九成,亏本租给你了。”

    “才九成?”常嬷嬷环抱着胸口,瞪大眼睛。

    云姜抿了抿嘴,面无波澜,可心却跳得不行:“七成。”

    崔玉柳烦躁地挥了挥手:“八成!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猎鹰眼里放光,看了云姜一眼,云姜对着他点点头,心头大石落下,猎鹰连忙叫小二拿纸笔,这家酒楼多的是舞文弄墨的,须臾后就拿了上好的宣纸,笔墨,云姜第一次写契书,手都是略微颤抖的,常嬷嬷握了握她的手心,用征询的眼光看了她一眼。

    云姜轻轻吐了口气,轻拍了常嬷嬷的手背,暗示她自己很好,让她莫要担心。

    提笔寻思一二,下笔却如有神助,连常嬷嬷这样不识字的,看着云姜的笔迹都止不住赞叹,更别说崔玉柳这样还读过两年书的。

    写罢,崔玉柳捏着宣纸角审视一二,吹了吹上面的墨迹:“好文采。”他说道,却是平心而论,并无捏造浮夸的意思。

    云姜眼观鼻,鼻观心,抿嘴笑笑,拿起一旁的红泥:“公子若无异议,便签下名字,按上手印,你我一年的租期从今日开始算起,银钱我稍后遣人送到你府上。”

    崔玉柳怕云姜反悔似的,利索地签字印章,与之前隔好几天都不吱声,死乞白赖求着也不签的样子,是一点都不同。

    收下纸契后,云姜叠好,好生揣在自己怀里,这才把心落下,临走时还特地给了定金。

    出了醉香楼,街上熙熙攘攘,云姜只觉连日来的丧气,都被热腾腾的烈日蒸干了一样,浑身轻飘飘的,常嬷嬷一把拉过云姜:“你这孩子,刚才临走为什么还给定金呢?”

    云姜不说话,只笑吟吟地看着常嬷嬷。

    做生意讲究细水长流,占了便宜就揣在心里,十分便宜,自己占了八分,得给人留点念想,怎么也得让两分,这样有来有往,日后落了难,也不至让人逼到穷巷,走投无路。

    常嬷嬷当然不知道云姜所想,她关心的另有其他。

    猎鹰似乎不想参与两人聊天,“云姜姑娘,大人还在府里等消息,眼瞧着好事成了一半,我这就把消息告诉大人,免得让大人担心。”

    云姜点点头:“有劳了。”

    待猎鹰走后,云姜转而跟常嬷嬷道谢;“今日多亏了嬷嬷与猎鹰,若不然,云姜不知还得费多少工夫,耍多少嘴皮子才能成事。”

    常嬷嬷挽住她的手臂,云姜身形纤瘦,手臂跟细柳似的,挽起来软绵绵的,常嬷嬷犯嘀咕,明摆着是大人身边的红人,吃好的,穿好的,身上却没几两肉:“你也别看低了自己,说话有鼻子有眼的,若不然,给你叫来十个八个常嬷嬷,也只能镇镇场子,到关键时刻,还得是姑娘晓得拍板,老奴不过是帮人看场子。”

    云姜欣然一笑:“常嬷嬷谦虚,也不知常嬷嬷今日会一起来,若不然我得请几个轿夫,八抬大轿把您抬过来。

    常嬷嬷被她逗乐了:“亏大人还念叨你,说你面皮薄,胆子小,怕你又在崔玉柳这儿吃亏,左右叮嘱我得好好照顾你,别被那畜生占了便宜。”

    云姜一听,心头一乱,攥紧手心问:“大人真这样跟你说?”

    “可不是,那小子我从小看着长大,打他还在襁褓的时候,奶都是我喂的,他想什么,要做什么,还没怎么明说,我就知道,他这是要稀罕你呐!”

    云姜红了脸:“大人是思虑周全,若我再被人占了便宜,岂不是丢了宋府的脸面。”

    “什么脸不脸的,还不都存心为你好,有句话,你别怪嬷嬷多嘴,大人虽说是当朝首辅,可这首辅却不是溜须拍马从嘴里得来的,而是少年时陪着圣上御驾亲征,回朝后帮圣上做了多少明里暗里勾当,这才一步一步爬上来,多少年来身边没有一个可心的人,若说他眼高,也确实轻易看不上人,可他却独独对你另眼相看。”

    “嬷嬷你说的,我都懂,只是……”云姜低头,“只是云姜上半辈子过得大起大落,下半辈子想过平静的日子,嫁一个普通人,操持家务,做点营生,没有后院那点乌七八糟的事,一心过好两人的日子,生个孩子, 养得白白胖胖的,这不比跟人在后院争宠来得踏实?”

    常嬷嬷一听,云姜也算明白人,便也不多劝,只是这泼天的尊贵,不是她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

    便又叹道:“你若打定主意,嬷嬷也不再劝,但你需得记着,大人他心气高,轻易不跟人低头,千万不要因为一言不合,就给人甩脸色,有时候人得顺毛捋,这台阶一给,说不定他就准了。”

    云姜一听,也觉有理:“云姜记下了,多谢嬷嬷提点。”

    常嬷嬷见她乖巧又聪明,问道:“现在铺子盘下来了,你接下来要做点什么?”

    街上人来人往,小贩叫卖的声音嘈杂,云姜凝神思忖。

    是啊,如今得了个铺子,却是晦气铺子,如今事已至此,该怎么收拾这个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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