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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迫回黄泉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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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一位躬身驼背,但面容姣好的一中年男子排开两旁的护卫,缓缓走到院中,来人原来是这方府的管家,阎四方看到此人,笑吟吟道:“方管家!您这是何意啊?”

    “阎大夫!冒充药圣、杀人夺宝,你手中折扇上的血痕就是证据!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还有何话说!”方管家气势凌厉,那看向阎四方的眼神,似乎要将其当场千刀万剐。

    那管家说罢就要动手,阎四方却听的一头雾水,忙道:“慢!方管家先别急着动手,阎某行医半生,从未冒充过谁,况且医者以救死扶伤为已任,何来杀人之说?这夺宝更无可能,阎某连金银都不放在眼里,方家有何宝值得阎某费心?”

    方管家冷哼一声,道:“先帝御赐宝剑——临渊剑!方老爷将临渊剑一事告知阎大夫后不久便毒发而死,这期间老爷只吃过阎大夫给的一粒药丸,并且今日三老爷又惨死屋内,屋内又只有你阎大夫一人足迹,你却又作何解释?”

    阎四方听后不禁眉头一挑,笑吟吟道,“原来方管家不仅是方府管家,还是个神算呢!你这刚从院门进来,屋门都未踏入半分,就知道屋内有个死人?而且,还能明确说出这死人就是方家三老爷!最令阎某佩服的是,方管家竟然连这屋内只有我一人足迹都知道!甚是神奇!奇哉!妙哉!”

    方管家眼看布局要被拆穿,瞪着阎四方那阴阳怪气的模样,气的牙根直痒,吩咐一旁护卫,道:“快!抓住他!”

    一群护卫听到管家命令之后一拥而上,作势要将这眼前正挥着扇子的布衣儒生一举拿下。阎四方此时已然明了这方家老三之死应是这管家布的局,这管家冒充阎王索命杀了方家老三之后,故意发出声响诱骗自己过来,随后自己带一众护院过来,再来个人赃俱获,以此将方家兄弟之死全部栽赃到自己头上。

    自己这边都如此难缠,不知林渊那边情况如何了?此时阎四方十分担忧刚刚去追那黑衣人的林渊,一刻也不愿与面前护卫多作缠斗,直接抽出腰间软剑,举步上前,径直的冲周遭围上来的护卫扫去。只见阎四方手中之剑剑风凌厉,犹如一条张开的盘龙,只一招,那一拥而起的一众护卫瞬间被这迎面劈来的剑气纷纷击落倒地,随即昏死了过去。

    阎四方将软剑收回腰间,借助院内石桌一跃而起,在屋顶几个跳跃后便消失在了茫茫月色中。

    一旁躲在树后的方管家看到阎四方已然远去,不禁摸了摸额头的冷汗,长嘘了一口气,还好刚刚及时认出了那柄软剑,闪身躲在树后才没有被那剑气所伤,“没想到我这假阎王碰到了真阎罗!”方管家心有余悸的喃喃自语道。

    林渊一路尾随那黑衣人,不断在屋顶穿梭,这黑衣人的轻功似乎并不太好,好几次林渊都差点追上,几次追逐之后,黑衣人显然体力有些不支,竟直直的从屋顶摔落了下来。

    林渊从屋顶跃下之时顺手捡起一根掉落的树枝,抵在那黑衣人的脖颈处,冷冷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杀那梅娘?说!”

    那黑衣人见跑也跑不赢,无奈道:“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我林渊从不杀人!你若坦白你所知一切,我便放你离去。”林渊看着眼前面容俊俏,颇有些书生儒风的中年男子,不忍对其痛下杀手,于是劝道。

    “临渊?”那黑衣人明显一愣,仔细打量着这眼前的这位,见其穿着单薄、身形纤瘦,怎么看也不像十几年前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心道:‘那少年十年前已被奸人所害!不可能是他!肯定是同名罢了!’

    眼看那黑衣人神情呆滞,林渊向前一步将树枝抵得更深了些,“说!若不愿说,那好,我便绑了你,让阎四方来审你!不过,那疯子可没我这么有耐心!到时候你是死是活可就说不准了!”

    那黑衣人看清原来林渊抵在自己脖子上的是根枯树枝,眼神轻蔑,嘲笑道:“凭什么?就凭你这一折就断的枯树枝?”说罢便要伸手去夺。

    林渊眼看这黑衣人竟想要夺过树枝反制,于是闪身移步转到了那人身后,速度之快,仿佛是只一瞬间便变换了位置所在,抵住脖颈的树枝却仍抵在原处未曾挪开。那黑衣人感知到一旁之人那熟悉的身形步法瞬间变得激动起来:“真的是你?”

    林渊站在那人身后,看不到那人激动流涕的模样,反问道:“谁?你认得我?”

    “救命之恩怎能忘却?”黑衣人跪在地上转过身来,痛哭流涕的看向林渊:“十三年前胡虏之战,若不是得恩人相救,我恐怕早已被那胡人乱刀砍死。”说罢掀开衣领,露出肩上一道憎恶可怖的深深刀疤,那刀疤深可见骨,在肩上形成一条深深的沟壑,如今已过十余年,刀疤仍是如此触目惊心,可见十余年前这伤势是多么严重!

    “十三年前?”林渊似乎用尽力气去回忆,但还是想不起一丝一毫,只觉得脑中空空如也,毫无一丝记忆残存。

    “啊哈哈哈~~~原来我们的临渊少侠失忆了呀?”远处传来一声妖媚的笑声,这笑声妖媚可怖,如同来自幽冥地狱一般,回荡在那空旷的街巷,显得格外渗人!

    林渊收回抵在黑衣人脖颈处的树枝,转向身后发出妖媚声音的那人,只见林渊将手中树枝只一横扫,剑气所及之处,树叶片片碎裂、纷纷从枝杈上缓缓掉落下来,而此时,躲在树丛中的那人因躲闪不及,被这激起的剑气所伤,露了身形。

    “唉哟!这十三年未见,您还是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啊!”只见一美艳女子从树上缓缓落下,摸了摸自己脸上刚刚被剑气所伤而留下的那一道血痕,娇滴滴的说道。

    “这位~额~姑娘?我们似乎并不相识吧?”林渊看着面前这矫揉造作的女子,只觉得浑身不舒服,那女子身上的衣服肉隐肉现的,大冬天的也不嫌冷,顺势将脸转过去,不去看她。

    突然一只冰凉的玉手抚上了林渊的肩膀,那冰凉的触感就如同来自寒潭地府,让人不寒而栗,林渊被这女子摸得浑身一激灵,闪身猛躲几步,便与那人拉开了十几米远。

    “唉哟!临渊公子!我媚姬的宠爱可是众多男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又何必躲我那么远?”媚姬娇滴滴的单手掩面,嗔笑着朝躲在远处的林渊埋怨道。

    “媚姬!江湖之中谁不知你荒淫?对长相貌美的年轻男子情有独钟?哪个被你看上的男子有过好下场?你若想男人,来找我方某便是,哪怕被你吃了、剐了,方某都毫无怨言,方某名下房产、地契无数,亦愿双手奉上,只求你别打他的主意!”一旁的黑衣人闪身挡在林渊面前,视死如归。

    “就你?想得美!”媚姬看了一眼面前确实颇有几分姿色的黑衣男子,鄙夷的哼了一下,甩袖将挡在中间的黑衣人一下扫到一旁的墙上,又从墙上重重的摔了下来,直接昏死了过去:“区区一个方家,老娘还瞧不上眼!”

    林渊见这毒妇下手如此之狠,握紧手中树枝正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毒妇,突然自己刚刚被那毒妇碰过的肩膀处阵阵痛感袭来,握着树枝的手臂竟一时使不上一丝力气。

    “诶呦呦!我说临渊少侠,这媚心蚀骨的滋味如何?要知道这毒我可轻易不给别人用呢!唉呀!啧啧啧~真是可惜啊!若是十二个时辰内不解毒的话,以后这个手臂可就废了呢!哈哈哈哈!”媚姬盯着临渊那狼狈的样子,捂着嘴哈哈哈的笑个不停,那笑声让一旁的林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林渊只觉得手臂忽地一麻,手中的树枝顺着手掌滑落在了地上,此时整个手臂之上犹如千万只蚂蚁在爬、在啃食,那种痛痒之感近乎让人癫狂。

    而另一边,阎四方摆平那院中的一众护卫后,顺着房顶一路追到了街巷,正迷茫之际,忽听得不远处传来哈哈哈哈的妖艳笑声,心说不好,林渊有危险,于是顺着笑声,阎四方终于寻到了林渊的身影,只见林渊浑身颤抖,一只手紧紧的捏着另一只手臂,一旁一个黑衣人已然昏死过去,再看那旁边站着的妖艳妇人,阎四方顿时眉头紧蹙:“媚姬?她怎么在这?”

    阎四方正趴在屋顶暗暗观察,突然背后一个凌厉的掌风袭来,阎四方来不及多想,滚身一躲,便从屋顶掉落下来,此时不等阎四方站稳身形,又是一掌袭来,阎四方伸出右手与其对了一掌,只觉这掌法似曾相识。

    “这是勾魂夺魄掌!吴常?”阎四方心中一惊,这黄泉十四峰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十几年,今天怎么就让我碰到了俩?

    “黄泉十四峰勾魂使吴常参见少主!”只见对面那人身高八尺,肩宽体胖,面容凝滞,乍一看犹如一个提线木偶,如同假人一般。

    一旁的媚姬见有人追来,像拎小鸡子儿似的趁机一把抓起浑身无力的林渊,瞬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阎四方见林渊被媚姬携走,急忙起身去追,吴常闪身挡在阎四方面前道:“少主不必担忧,主人只是想见一见您这位好友!”

    “我娘~?我娘要见林渊?”阎四方一脸疑惑,林渊年岁也就二十五六岁,自己顶多比林渊大个五六岁,可是二十五六年前也没听说有过什么与黄泉峰有关的事啊?怎么自己的那个娘这时候偏偏要见林渊?难不成林渊的身世与黄泉峰也有渊源?

    自己在那个压抑的家里生活了十六年,从没听她提起过有关自己的身世,自懂事起,每天她会定时定点的让人过来用占有药水的藤条鞭笞自己,然后将自己抛入药泉,药泉的温度极低,周围寸草不生,有的只是一些冻得粘在一起的冰冷的石头,这一泡就是一天,每日也就是吴常看自己可怜过来送些吃的,自己才不至于饿死,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了十几年。

    想起那好容易逃出的家,现在却又要回去,回忆起那钻心蚀骨的药藤的鞭笞,怎么都挪不动那沉重的步伐,望着林渊被抓走的方向,心里又一阵担忧,现在林渊身上的剧毒在这段时间内倒是清了不少,但是毕竟中毒时间太长,残毒入脑,若要全部清除,需要不少时日。之前记忆中,娘她经常抓生人回来试药,被抓回来的那些人没一个能活着离开十四峰,她抓林渊难不成也是想拿林渊试药?想到这里,阎四方是一刻也再待不住,罢了!我已经逃避了十几年,过了十几年的逍遥日子,该面对的终须面对。

    ——黄泉峰,幽冥殿——

    “主人,媚姬前来复命!林渊已带到!”媚姬一把将已然昏死的林渊扔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推至一旁,拱着手、弯着腰,秉着呼吸,安静的等候着命令。

    “很好!”一个一袭红衣、头发花白的妖艳妇人瞬间从座位闪身至林渊面前,那锋利修长的指甲缓缓从林渊的脸上滑过,妖艳妇人笑容亲昵,满是爱意的抚摸着面前之人,道:“你这样貌倒是九分随了他呢!可惜你父亲当年宁愿死也不愿随我回来!到死也没有正看我一眼!”说着说着,亲昵的笑容转瞬变为凌厉的杀意:“那贱妇夺我所爱,就该死!该死!”双手不断地向半空挥舞,似是有看不见的恶魔正在与之缠斗。

    “噬心蚀骨!媚姬?我何时说过让你对他用毒?你竟敢擅作主张?”那美艳妖妇突然看向林渊痉挛的手臂,转头一掌劈向了那战战兢兢的媚姬。

    “媚姬不敢!属下这就为他解毒!”媚姬不敢闪躲,硬生生挨了一掌,强忍疼痛挣扎着爬起身子,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正欲上前,突然被那妖妇一把夺过,呵斥道:“以后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此人!尤其是女人!”说罢娇媚地一笑,血红的樱唇、娇媚的眸子明明应该无比动人,此时却令人胆战心惊。

    “娘!”远处传来久违的熟悉声,那妖艳美妇听到后明显怔了一下。

    阎四方望向地上昏厥的林渊,急道:“罗儿自知不该私自离峰,请娘责罚!如今罗儿愿自缚黄泉峰中,永不离峰!惟愿娘能放过临渊!”

    “罗儿!~~”那妖艳美妇看向门口,眼神一瞬间的呆滞,随即转身快速用那宽大的袖口擦去眼角的泪水,动作迅速,不易察觉,“哟!看来这小子不简单啊!竟能让我儿亲自为其求情!”

    “娘!十余年前,我与临渊便已是至交好友,他不顾自身危险,多次救我性命!他对孩儿有知遇之情、救命之恩!孩儿理当回报!请娘放过临渊!孩儿愿亲自为娘试药!”阎四方两步上前,跪伏在那妖艳妇人身旁,不住的哀求道。

    那妖艳妇人并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看着阎四方的面颊,眼神颇为慈爱,许是十几年未见,思念之感瞬间涌出心头,手掌轻轻抚摸着那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儿,心里顿时五味杂陈,竟一时语塞。

    许久,才开口道:“吴常!将此人带去后院!没我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妖艳美妇转向阎四方,脸上的狠态瞬间消失,随即笑吟吟道:“今日难得与我儿重聚,为娘倒要好好与我儿一叙。”

    “住手!别碰他!”阎四方看着吴常要将林渊拉起抗走,急忙起身,两步拦在林渊面前,道:“他已身中剧毒,需我日日以金针排毒,加以丹药调理,若不及时解毒,恐将熬不过七日!”

    那美艳夫人转头看向林渊,刚刚只是被胳膊上的媚心蚀骨分了神,并未留意其他,现在一看这林渊面无血色,唇色青白,确有中毒之症。随即俯身上前,拉起林渊手臂,探其脉象,片刻之后,面对阎四方笑吟吟道:“无碍!也就是个不常见的命寻七曜之毒罢了!”

    说罢摆手示意吴常将林渊带走,吴常领了命,便扛起林渊直奔后院而去。

    “娘!这毒你真能解?你真愿帮林渊解毒?”阎四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娘亲,兴奋之情难以遏制。

    “傻孩子!你这一消失就是十几年,连你娘的话都不信了么?这点小毒对娘来说简直的再简单不过。”阎四方娘宠溺的看着阎四方,抚摸着阎四方的头亲昵道:“以后莫要再拿自己的鲜血来替这人续命了!你看你,气色这么差!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你这般糟践!”说罢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递到面前:“此药补血气,罗儿吃了它气血恢复的快些!”

    那美妇一看便知这小子定是仗着自己百毒不侵的体质,强行给林渊续命!不然这林渊中毒如此之久,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这命寻七曜之毒本就无药可解,自己虽然答应了罗儿替这林渊解毒,但也只能以一种独门功法将中毒之人的体内余毒引出。若是罗儿知晓这解毒之法,定然不会让我涉险,反而会以自身为引替他解毒。罗儿是妹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罢了!哎’美妇人正想着,一旁的阎四方开心的两步近前来在身边,拉住美妇人的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道:

    “信!罗儿信!谢谢娘!”阎四方捏起药丸塞入口中,兴奋的喃喃着。

    阎四方自打记事以来从未得到过娘的宠爱,似乎自己曾做过什么天地不容的错事惹了娘生气,使得她从不碰触自己,如今阎四方贪婪地感受着来自娘亲的关爱,那双手轻柔的抚摸着自己头,这种感觉自己梦寐以求了二十多年!可能经过了这十几年的分别,她也是舍不得我、思念我的吧!

    黄泉峰后院,三日后。

    “临渊!临渊!”阎四方看着临渊转动的眼球,轻声唤道。

    林渊艰难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逐渐逼近的笑吟吟的大脸,不禁吓得一怔:“你你做什么?”

    “你醒了?我娘果真没有骗我,你真的醒了!”阎四方刚刚兴奋的手舞足蹈,随即又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林渊。

    “你是临渊?还是林渊?”阎四方艰难的问着,临渊跟看傻子似的瞥了阎四方一眼,道:“你问的是人话么?这不都一样?”

    “我想说的是~~你是十三年前的临~渊呢?还是现在的林~渊?”阎四方忽闪着大眼睛,故意把字咬的特别清楚,认真的问道。

    “我说老阎你又犯疯病了吧?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肯定是现在的我了!不然还能是鬼啊?你要是有药治你的疯病就赶紧治,净整天说些奇奇怪怪的疯话!”林渊起身就要下床,被阎四方一把按住,“不行!我今天必须得确定一下你这毒到底解没解?”

    林渊在这床上昏睡了三天,感觉迷迷糊糊间每天都有人喂自己喝那苦的要命的药,自己本就憋了一肚子的存货,见阎疯子如此执拗,于是想要速战速决,打发了这烦人的疯子,赶紧找个五谷轮回之所方便方便去。

    只见阎四方一把按住了林渊,林渊右手手掌顺势向上一推便将阎四方的手打离了自己肩膀,林渊趁机想要从一旁逃离,阎四方紧追不舍,也激起一掌推向林渊,林渊肚子胀痛难忍,深知此时不能与其硬来,不然这力道下去,必定很难收场。一想到那难堪的场景,林渊表情奇怪,阎四方正看着林渊那奇异的表情也霎时间愣神,突然,林渊脚步虚浮,闪身侧腰,两步挪至阎四方身后,速度之快,无人能及。阎四方刚刚反应过来,转身去看,只见林渊已然跃上无了峰,转眼间消失不见。阎四方此时看着林渊动作如此迅速,心中顿时欣喜异常,‘看来我娘真的没有骗我,这毒是真的解了!’,于是运气顺着林渊刚刚的方向一路跳跃着追了上去。

    只见林渊捂着肚子、满头大汗,正在一处四面环石的坑洞中似乎在寻找什么,直急的团团转。阎四方见此急问道:“林渊!你怎么了?”

    “你有草纸么?”林渊抬头看着高处的阎四方,急切地问。

    “什、什么?”阎四方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

    “草纸!纸!实在没有,树叶也行!”林渊捂着肚子转着圈道,刚只顾赶紧找地方解决,可忘了问那疯子要纸,若实在憋不住了,先解决再说。

    “啊?~~有~~!有~~!”这次阎四方听得真切,强忍着笑意从怀里掏出几张早上集市买早点时包包子用过的草纸,朝临渊问到:“只有这些!你要么?”

    “要!要!要!是纸就行!”林渊接过阎四方扔来的草纸,上面隐隐约约还有些肉包子的香味,赶紧找到一处隐秘处解决起来。

    林渊蹲在角落盯着这几张散发着阵阵包子肉香的草纸,喃喃道:“我待会要是真用这纸擦了屁股,上街会不会有狗过来追着我的屁股咬?这死疯子存什么纸不好?怎么偏偏存了这包过肉包子的纸?”

    过了好大一会,上面吹风的阎四方不禁一个寒颤,随即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林渊!还没好么?”阎四方活了这么大,还从没有做过替人守方便之门的小厮,不禁裹紧自己身上的衣襟,嘴上不住的骂骂咧咧,“这兔崽子!还没好?肚子里是有多少待释放的存货啊?冻死我了!阿嚏平日里吃那么多,阿嚏”

    突然一个身影咻的一下闪至身前,速度之快,就是一直盯着下方的阎四方也吓了一跳,“好了!喏!纸还你!”林渊神情自若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刚刚阎四方扔给他的草纸。

    “这!~~~林渊~~~这用过的草纸还是扔了吧!不用还了!~啊?!”阎四方扭过脸,看都不看的一把打掉了临渊递来的草纸。

    “欸~!那纸我没用过,你别扔啊!”林渊看着山涧中那随风起伏的草纸,惋惜道。“我还说等你下次方便时给你用呢?”

    “不是!~林渊~你刚刚方便没用草纸?”

    “嗯,没有啊!所以那草纸很干净!”

    “不是?!!你解决完没有擦~~~??”阎四方说着不自觉后退了半步,看向林渊身后,用手半掩着口鼻道。

    “擦了!”林渊坚定地答道。

    “你用什么擦的?不会用手吧?”阎罗仔细的回忆刚刚打落那几张林渊递来的纸时到底有没有触碰到他的手,“貌似碰到了!~~”随即阎四方呆呆的看向自己的手,似乎是要从此与这只手断绝关系一般。

    “我蹲的地方有个小洞,那里有不少像手掌一样大小的树叶,我就用它们擦咯!”

    阎四方听罢长舒一口气,将手缩回袖口,又将身上的衣服拉了拉,似是与手重修旧好。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还在冒着热气的肉包子,递到林渊面前,“饿了吧?你这一睡就是三天,肯定饿坏了!”

    林渊看到眼前的肉包子,两眼放光,刚想伸手去拿,突然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俯身从一旁的山坡上抓了几把积雪,仔细的擦了擦手掌,而后一把将包子从阎四方手中夺过,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阎四方就那样看着林渊两口吞了一个偌大的肉包,然后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又拿出一个肉包,林渊又一把夺过,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嘟囔:“刚~我~蹲的地方~总感觉有股风凉飕飕的!~~~像~~有个~~冰窖!”

    “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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