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还是朋友
“你的意思是我告诉周柠我不爱她，和她划清界限，但还是接受周柠对我的付出，之后我有能力了再帮助她？”
“就是这个意思。”
“这不太现实吧，我哪来能力帮助她啊，而且都划清界限了我还跟她纠缠不清，这样你能你接受得了？”
“是不太能接受，但是我能明白那种没有任何希望的痛苦，那时候的我和你甚至连朋友都不算，你对我那样的冷淡，我每日每夜都在深渊中挣扎。所以我不想让周柠也承受那样的痛苦，而且你已经做出选择了，你选择了我，我又为什么要对你不信任呢？你说对吧。”
“可是接受她对我的帮助，我又给不了她什么，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首先，你要跟她彻底说清楚，你和她只是普通朋友。其次，你要告诉她，你知道她在明里暗里帮助了你很多，所以你也会相应地给她提供一些帮助，比如说买杯奶茶又或者是点个外卖，再不济，你给她晚自习坐班也行。最后就是，你得让周柠知道，这并非是你对她爱的回应，而是因为她帮了你，之后你对她帮助的回礼。”
“你就不怕周柠给我勾引走了？”
唐涵用她修长的手指甲在我的腰间狠狠地掐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在我的面前，用力地由掌化拳，警告道：“你要是敢的话我让你断子绝孙！”
虽然腰上的肉确实很疼，但还是抱住了唐涵，用脸埋在她的长发里蹭了蹭，卖萌似的说道：“不敢不敢，我要和小涵大人结婚呢。”
“知道就好。”
“小涵，你怎么就能这么宽心呢？”
“天天，你能说说你的爱情观吗？”
“我觉得吧，爱情这个东西神圣不可侵犯，不能用金钱和性欲来玷污。”
“所以啊，你对爱情的理念不就表现在你爱周柠的十一年还有和我在一起以后不忍对周柠的伤害吗？或许周柠早我一步，我还是得不到你，但是如今你已经决定跟我在一起了，就不会再想着周柠了，因为你的爱情观不允许你做出这样的事情。”
“小涵，怎么感觉你好了解我。”
“嘿嘿，我就是很了解你，不要问我为什么。”
“时间不早了，我们要不一起洗澡，然后睡觉吧。”
唐涵从我的怀中坐起，嘟起下嘴唇，鼓起左边的脸蛋，瞥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告诉我，就知道你小子没什么好话能说出来。
她没有理会我的提议，当然，这也不算什么提议，完全是我自己想入非非而已。
唐涵起身走进卧室，将我和她的睡衣都拿进卫生间，反锁上门开始洗澡。我只能待在刚才还热吻过的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洋桔梗，等待着唐涵洗完澡。
今晚依旧如往常一样，我给她讲着故事，她躲在我的怀里安静地听着，之后听着听着，缓缓睡去，而我也抱着怀中这个深爱的女子，期待着美好的未来。
夏日的早晨六点天就已经亮起，唐涵也像往常一样早早地买好了早餐，为我准备好衣服，喊我起床上课。
唐涵叮嘱我今天要和周柠把话说清楚，尽量不要让周柠伤心，但是也务必要和周柠分清好关系。
下午的课结束之后，我主动邀请周柠去外面吃个饭，周柠告诉我有什么事情就去她家里说，外面她待不习惯。
我和周柠再次来到了她的家，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我看着她在茶几上泡着普洱。
周柠很平静，还是跟以前一样，表面看上去波澜不惊，我猜不透她内心究竟是怎样想的。
“喝杯茶吧，喝完了再说。”
我接过周柠递来的茶碗，吹了吹碗上升腾的热气，小小地抿了一口，这茶似乎不像以前那样甘甜，有点苦涩。
“周柠，我们还是朋友。”
周柠看着我笑了一下，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笑容，无奈、苦涩、释怀、执念、落寞、孤独、努力后却没有任何回报的无力感……
这一笑似乎散尽了我们之间所有的缘分，忘却了曾经所有美好的过往，为我们之间受人阻挠后残破不堪的爱情画上了一个虚幻的句号。
我深深感觉到周柠这淡淡一笑并非是对我们之间关系的了结……
周柠低下了头，眼中泛起的泪水滴在木制的地板上，滴答作响，一滴又一滴，如断线的珍珠，如滂沱的大雨。
“天天……”
周柠的话语如甘甜的春雨，滋润贫瘠已久的心田，又如携带剧毒的利剑，生生撕开刚刚愈合的伤疤。
过去的我做梦也想不到，在将来的某一个时候，周柠和我会上演这一段男默女泪的经典桥段。
我抬起手喝完碗中的普洱，缓缓放下手中的青色陶瓷茶碗，舒出一口气低声说道：“周柠，或许当年你能告诉我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我能等着你，义无反顾地等着你。可是我现在已经跟唐涵在一起了，未来也会和她在一起，我不能兑现从前对你的承诺了，你就当我对你撒了一个谎，你却当真了吧。”
周柠用她纤细白皙的手掩住她那曾经让我沉沦的脸，泪水透过指缝顺着手背流下。
她没有哭出声音，只是肩膀在不停地颤抖，浅棕色的长发微微摇曳。
“天天……你说……十一年前……”
周柠彻底哽咽，她的喉咙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肩膀无数次上下耸动，身体不住地颤抖。
“周柠，我该走了，从今往后我们依旧是朋友，你帮我我也会帮你。不过，也只会是朋友了。”
她的眼泪似乎流干了，哭不出来了，她伸出左手攥住我的衣角，那一片衣角颜色由白变灰，周柠哽咽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天……天天，你……你说……要……要是，十一年……年前……我……我足……足够坚定……离家出走……跟着你一起……会……不会就……就不是这样的结果……”
我回答不了周柠，任由她攥住我的衣角，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过了很久，我也不知多久，周柠依旧攥着，她不愿松手，哪怕手上、脸上的青筋暴起，依旧没有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