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不甘心
“既然师尊这么说，那他们一定是好人了。”小小的青玉皖抬着头，认真的一板一眼，“师尊和他们一定会成功的。”
还未有人这么肯定过他们的想法，就连他们自己心里都没什么底，夜昘愣了愣，旋即揉了揉青玉皖的头顶，笑道：“这是自然。”
“那师尊，你们现在打算如何做，需要我做什么吗？”青玉皖问道。
夜昘偏头，见满地的李子，道：“你先把这些地上的李子处理了吧。”
青玉皖：“师尊想吃？”
那些李子半熟不熟，大多还是青色，夜昘瞧着牙都要酸掉了，忙道：“不，我吃西瓜。”
然后把西瓜带走了，青玉皖蹲下，用衣袖擦了擦，咬了口。
“呸！”
她一口吐掉，真的是酸牙巴。
又在山庄避暑几日，他们就回了穹极门，回门的第一件事，青玉皖就去了藏书阁，把关于红莲教的书都翻了遍。
这里的每一本书，都是修真界历届优秀前辈大能所做，他们地位极高，其言却无一不是在控诉红莲教的罪行。
红莲教，是在修真界成立的二十年后出现的，当时一位大能修炼走火入魔，残害同门数十人，被宗门所通缉，无立身之地便自己开创一个教门，就是红莲教，专收各种邪修。
这些邪修本身不是好人，当一群坏人聚集在一起，那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烧杀劫掠的事做多了，大家自然就要讨伐，长久下来，名声就很臭了。
青玉皖还问过许多同门及长辈，提到红莲教皆能口述一大篇罪行文章，称见之必杀，不管红莲教是否跟他们有仇。
大家的同仇敌忾也让青玉皖也怀疑过自己的师尊，是不是被红莲教的人给骗了，可那是师尊，怎么可能会被骗呢。
而且她想到那天和红莲教少主打斗，当时她只顾着攻击和防御，事后细想，其实他放了水，很多次他都可以对自己造成重伤的，都是在要打中时故意偏了角度。
他们不像是坏人。
让红莲教走上正轨，绝非一朝一夕，这需要长久的积累，从小到大做起，期间不只红莲教要发生改变，其它各门各派也要在思想上进一步。
所以杨纤云负责改变红莲教内部，而师尊则通过讲学潜移默化改变弟子思想。
他们约定每一年在双溪聚一次，给对方报备自己的进度。
日子过得飞快，第二年约定的日期眨眼就要到了，青玉皖想着去年自己的无礼，在门里跑了很多天的腿，得来些闲钱买了一颗固元丹。
她想道个歉，不能让红莲教的人以为穹极门都是些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坏蛋。
但是去了双溪，却只见到杨纤云和他妻子。
她躲在书房外面的杂货后面，抱着装固元丹的匣子，待到他们进来到离开，都没见到男孩。
如果歉意真诚的话，青玉皖应该把匣子交给杨纤云，让他代为转交，可是在杨纤云出来时，似乎有意无意地往她躲的地方瞧了一眼，这一眼就让她收回脑袋，又蜷了回去。
杨纤云和他妻子都视而不见，不刁难小姑娘离开了。
他们走之后青玉皖看着匣子，很是懊悔。
她本不是胆小害怕长辈的人，可是面对杨纤云和他妻子，不知道为什么很怂，可能是从一开始她就理亏吧。
夜昘从书房出来，见徒弟一脸丧气，知道她最近想如何道歉想破了头，结果最后人没来，换谁谁都丧气。
他走过去安慰道：“我替你打听了，那小子一个人出去历练了，所以没来。”
青玉皖一怔，很惊讶：“他一个人去历练？我见他样子，比我大不了多少。”
穹极门因为怕弟子不能应付，也怕弟子遭遇不测，十四岁以下的人是禁止一个人下山历练的。
“别这么吃惊，红莲教的人修炼都很狠，十岁起就要独自出去历练，要不然怎么能和我们这些宗门打这么久？”夜昘半开玩笑道。
青玉皖沉默了。
她一直以为穹极门每月都要接委托已经很严格很狠了，可这再怎么样也都是可以选择的，难的任务也不会让小弟子去做，比不上红莲教。
如此她不敌末燃，也是情有可原。
一个想法突然在脑海中产生，青玉皖忙道：“师尊，我也想一个人下山历练。”
“不行。”夜昘当即就反驳，“你还太小，也不需要这么拼。”
末了还带着警告的语气说：“如果你执意要下山，我就只能把你逐出师门。”
语气不似作假，青玉皖也只能就此作罢。
不过从这以后青玉皖愈发在修炼一事上上心。
末燃本身实力超出自己很多，败于自己一是本无意伤她，二是她的幻术出其不意。
所以说，修幻术确实是自己最大优势。
她放弃在剑术上的坚持，开始钻研幻术。
修真界关于幻术的书籍和技法并不算多，夜昘在这方面也不能有所讲解，除了一些基础理论，大多靠青玉皖自己参透。
好在幻术上青玉皖确实很有天赋，凭借此术很快便在同门同届弟子中一骑绝尘。
又是一年盛夏。
青玉皖跟随夜昘来到双溪。
这次倒不是为了道歉，都过去两年，那点歉意早已经散去，就连那颗她辛苦赚来的固元丹也早已经到她肚子里去了。
青玉皖还来，纯粹是穹极门太热了，来这避暑，而且这里还很安静，没有穹极门嘈杂，也是很适合修炼。
当末燃在双溪山庄找了一圈，终于在一棵大树下见到青玉皖时，她正借着树荫啃西瓜，清淡的小脸鼓起一边，边吃边吐西瓜籽。
“原来你在这，可真是让我好找。”末燃踩着黑靴子，三步并两步走来。
青玉皖一开始还没认出这人是谁，直到看见衣角的花纹，才后知后觉想起这人是谁，第一反应是拿起旁边的西瓜，“你要吃西瓜吗？”
既然是客人，那就应当把自己好吃的拿出来招待，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刚拿起西瓜，末燃就举手一掌劈碎了她的瓜，随后就又向她袭来。
青玉皖完全没想到他一言不合过来就是对自己一拳，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拍得退后好几步，不由怒了，“你什么意思？”
“刚才那一掌，咱们算是扯平了。”末燃双手环胸，指的是青玉皖上上年平白无故对他出手之事。
青玉皖睁圆了眼睛，她真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记仇，不过原本确实是她的不对，本来也想过再见到他跟他道歉，现在既然他都打回来了，那就没必要了。
青玉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端起剩余的西瓜就要走。
“等等，你还不能走。”
末燃说着就去抓她的胳膊，青玉皖反手就打回去，怒视道：“你还想干什么？”
末燃道：“你要和我再打一场，上一次我是没有认真才败给你，这次我要认真和你打一次。”
“你说打就打？”青玉皖下意识就这么不服气地说出来了，其实说出来就后悔了，她心里面也想试试，看自己这一年来的幻术成果能不能赢了认真的他。
末燃的名声她也听过，修真界虽然瞧不起红莲教的人，但对这个红莲教少主，还是承认天赋极高。
不过话都说出去了，她总不能反口就说行，于是偏过头，索性末燃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他直接上手了，好像刚才本不是请求，只是告知。
这次青玉皖多了一个心眼，很快就躲过去了，不过还是有点不满，“你们红莲教就是擅长偷袭吗？”
末燃道：“我这可不是偷袭，我两次都是当着你面出手的，不像你，趁人睡觉时出手。”
青玉皖听出他语气的嘲讽，虽然是事实，但说出来实在是太令人不爽了，她一手甩出手里的西瓜，西瓜盘很稳地落在石桌上，而她正面对上末燃。
她幻术的触发点在于眼睛，末燃上次就是吃了这个亏，这次长记性地避开了。
如果不能和他对视的话，青玉皖很难在身手法术上取胜，不过她不可能只修眼睛。
眼睛确实是身体触发幻术的好部位，但幻术还可以布阵。
确认自己修幻术的方向后，青玉皖很快就发现自己不能近攻的缺点，所以在防御上也下了很大心思。
她伤不到末燃，末燃暂时也别想伤到她，在躲避期间，布幻阵。
末燃有了第一次失败，自尊心严重被打击到，所以来之前也做了很多功课，幻术也了解过一点，所以青玉皖的心思多少猜到一点，这场比试比得越久对他越不利，他得速战速决。
攻势愈加猛烈起来，终于在青玉皖布好幻阵之前把她打趴下了。
“哼，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打得过我。”赢了之后，这两年来一直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末燃头一偏，看到不远处的爹娘和穹极门门主站着看好戏。
也不知道他们看了多久，不过应当是都看见是他胜利了的。
末燃兴奋地走过去，对杨纤云道：“爹，我赢了。”
杨纤云冷笑一声，道：“赢了一个比你小的女孩也好得瑟。”
弄巧则是顶着一张温婉的脸，摸着末燃的头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赢的。”
夜昘在一旁道：“喂，你们可真是过分，欺负我家乖徒。”
杨纤云觑了他一眼，道：“末燃，去道歉。”
末燃啊了声，道：“为什么？在红莲教比试赢了并没有还要道歉一说啊。”
此时青玉皖也从地上爬起来，她没有重伤，但小伤不少，拖着身体走过来不喊痛，正对末燃道：“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来年你再来，我会打败你。”
末燃一怔，随即道：“好，那我明年就再打败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