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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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岁的垂兰是上任探险队队长最得意的弟子，兼女儿。
从小她就跟在母亲身边学习着关于“外出”的一切事宜。
然后在突然的某一天，那个时候还不是首领的首领阿姨突然牵着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在晚上找到了她的家里。
“……抱歉，我想你可能不太想要我做你的新妈妈。”
首领妈妈沉默了许久，才这样说着。
从那天开始，垂兰多了两个兄弟。
彩雀哥是首领妈妈的亲生孩子，苪叶则和她是同一种情况。
他们三个住在同一栋房子里，一起长大。
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11岁的垂兰注意到苪叶似乎有一点喜欢她，她对对方倒是没有什么关乎情爱的特别感情。
但是垂兰也对长大以后生个自己的宝宝，把母亲、妈妈，和她自己的经验传承下去没什么排斥的。
如果等到他们成年，苪叶还是喜欢她的话，她觉得自己大概也不会排斥和对方一起生个宝宝的。
这个想法持续到她14岁，那个时候因为一些大人们不肯告诉她，但当时吵的很凶的理由，已经当上首领的妈妈被人在会议上当众射了一枪。
因为事情太严重，当时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乱糟糟的。
更别提妈妈都一度生死未卜，就不可能有人还有余力分神给他们几个小孩子了。
但实际上，听到这种消息的瞬间，彩雀哥就激动过度昏过去了。
他本来就身体不好，这一下子也是躺在床上发了好几天的烧，垂兰和苪叶轮流照顾着他。
以及，三个人一起等待着妈妈没事的消息……
那天夜里，垂兰模模糊糊醒了过来，她带上小夜灯走出了房间。
本来只是想要出来喝杯水，想了想还是决定顺带去看一眼彩雀哥的情况。
对方的房间里并没有本人，只有苪叶趴在空荡荡的床边累的睡过去了。
苪叶的身上还盖着一条毛毯……大概是彩雀哥给他盖上去的。
但是后者人去哪里了？
垂兰没有第一时间叫醒苪叶，她的弟弟这几天也够累的了，彩雀哥也不是会让人担心的孩子。
还是让苪叶多休息一会儿吧。如果家里完全找不到人，她再来叫醒对方吧……
垂兰把对方身上的毯子往上揽了揽，开始在家里找人。
……最后她是在屋顶找到对方的。
这个地方是他们年纪更小一些时，经常用来玩捉鬼游戏时躲藏的地方。她随着长大体型逐渐钻不进各种橱柜后，就已经很久没上来过了。
基地里没有风，温度也还好。
但显然这都不是让一个发烧病人在高处穿着睡衣的理由。
垂兰小心地移动到了对方的身边，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彩雀哥身上。
后者一直很安静，他抱着膝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他的心情很不好，于是垂兰只是坐在对方身旁安静地陪他眺望远方。
但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基地的夜晚根本就是一片漆黑。
只有头顶上遥远的风扇声，在安静的夜晚微弱的在耳边响起。
“要是……”
他们两个这样安静了好一会儿，彩雀才轻飘飘地开口说起话来。
他的脸还在因为发烧而红扑扑的，但眼神却让垂兰恍惚间似乎回到了被首领妈妈收养的那个晚上。
如同那个时刻，妈妈看她的眼神一般。
彩雀还在轻轻说着话，语气像是担心惊醒了谁一样的轻柔：
“要是我更有用一些就好了……”
不知为何，那一刻，垂兰的心突然漏了一拍。
这件事的后续，是苪叶一觉醒来发现两个大活人都不见了，一边哭一边满世界找完都找不到人后，一路小跑着要去医院求助大人。
房顶上的两个人看着脚底下往家门外匆忙出发的弟弟，连忙叫住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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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彩雀再一次因为妈妈的噩耗病倒在了16岁的垂兰面前。
……可惜这次，他们没有等到对方再次平安的消息。
现在的局势不似几年前，首领的离开虽然让人悲痛不已，但却没有那么混乱。
因为半日后醒过来的彩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守在身旁的垂兰：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他几乎是瞬间就接过了首领的担子……然后变得日渐憔悴。
近乎五十年没有出现在“外面”的怪物，突然袭击了随同采集小队一同外出的首领，首领为了其他人的安全，独自把那怪物吸引走了。
原本了解前因后果的彩雀应该立刻下令，让部下带着武器除掉那东西的——
虽然平日为了节省能源，他们从不使用，但高杀伤力武器一直就封存在武器库里。
但垂兰不知道为什么，彩雀迟迟不下这个命令。
“……是担心清除的时候会有人受伤吗？”垂兰试着问对方。
但彩雀只保持着微妙的沉默。
以及，他暂时下令停止了采集工作。
可这座基地的状况，停止这么久的采集是不行的……作为新任队长的垂兰比谁都清楚这个。
所以一天两天还好，但工作停止的时间一长，她就不能不违背命令，带着自己的小队外出进行工作了。
垂兰当然知道那怪物还在。
但没关系，只要她能把那怪物引开的足够远……最起码能够争取到几次采集的进行吧？
这样就足够了，只要剩下的能源足够支撑三个月。垂兰想，彩雀那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现在这个她并不知道出现在哪里的问题的。
然后就在垂兰在之后的工作里。
真的遇到了那该死的怪物，并且拼命以后真的把它引开的足够远，即将想要松开握把的时候——
远远的，有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出现在她面前。
起初垂兰还以为那是另外一只怪物，但稍微离得近了些才发现，那是个穿着奇怪服饰的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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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兰把这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高举着手臂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人救了下来。
虽然事实证明人家根本不需要她救……被救的那个反而是她自己。
总之，垂兰再三思索——最后还是把对方带回了基地。
在垂兰被多方面关怀（顺带被发现她心思的彩雀狠狠说教了一番）后，叫做从露的外来人员和她住在了一起。
对方一直对自己的来路含糊其辞，她似乎年纪比他们大许多，而且明明长得不像，盯着对方的脸，垂兰却总是幻视前首领妈妈……不过说白了，从露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只是可惜，在得知对方之前把那怪物分解了的把戏，需要的能量其实和高杀伤武器差不多后。
能快速解决他们目前这个困局的办法也就随之消失了。
在垂兰和彩雀单方面吵了一架后……采集工作被恢复，以及他们被允许携带一些威力不是那么大的武器。
垂兰其实挺烦躁的，她当然知道首领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但百思不得其解让她偶尔会想要，照着那张她爱慕的脸来上一拳。
然后她就收到了更令人窒息的消息——
有个队员违规带着个小孩儿出去，还被怪物袭击了，然后从露自己带着更多的小孩子偷偷跑出去救人……
最后带着她带出去的那几个孩子，以一副虚弱的姿态回来了。
垂兰头痛死了，但比起谴责从露，她得先去处理其他的问题——
比如对方上报那怪物可以拟人的事情……就让她不得不把最近外出的所有人都排查一遍。
等到她忙完再去医院找从露的时候，对方已经不见了。
一打听，似乎是和匠那个老爷爷关系很好的样子，暂时搬到对方那边了……
垂兰下意识觉得，这是对方在逃避面对她，所以想着就这样吧，暂时放过对方几天——
然后她就听到了最想让她吸氧的消息。
负责装备调试的那个冻龄老爷爷，臭着一张脸跑来告诉垂兰和彩雀：
【你们不是以为从露又带了两袋子石头尸体回来研究吗？然后因为上次袭击这个小姑娘的那个石头的分析结果毫无用处，你就随我们俩研究了】
【但是其实不是，这次这两袋子没死，还活着。而且——它们把从露吞了，然后正在正在我家里睡觉】
概括一下就是上面这么一段话……
垂兰觉得，以彩雀身体，听到这都没有当场昏过去，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姑且先帮匠老头搬了个家，把对方原本的住处改成了看守所。
就这样过了一星期……
………
…………
…
【从露把她的妈妈生了出来】
垂兰的大脑简直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信息。
看看她怀里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晕倒了的彩雀就知道了——
但抛开结果以外的一切不谈，结果还是不错的。
只是彩雀想要将首领的位置还回妈妈的时候被拒绝掉了。
妈妈握着躺在病床上的傻儿子的手，说可以在他病好之前暂时代理一阵子，但他已经足够努力，足够有用，能够带领这个基地走下去了。
彩雀哭的稀里哗啦，不过这段时间大概真的让他很累，他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天才有一点点好转，却还是时不时会昏过去。
这天晚上，在他再一次昏过去醒过来后，房间里已经只剩下他和垂兰了。
彩雀突兀地提出了一个请求。
要是他就这么死掉的话，希望垂兰和苪叶都可以过得好好的，他还留下了几封遗书藏在——
垂兰听不下去了。
她拿枕头捂住了对方的头，在差点把对方闷死的时候才停下手。
彩雀在她面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止不住的咳着。
“你要是想要死掉的话，我现在就送你去——要不然就别再说这种话了。”
彩雀沉默了一会儿，他伸手想要擦擦垂兰脸上的眼泪，但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垂兰把那只往回缩的手握在手心里，眼泪却一时半刻止不住。
她原本想在这个时候说点什么的——
然后门就被暴力推开了。
“我找到了线索。”
推开门的家伙，许久未见的外地人，从露这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