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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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寻找历史遗留的线索，但这里又不是图书馆，可以用搜检魔法瞬间找到想要的内容。
实际上，从露得一段又一段的亲身感受一下——
嗯，就是那种第一视角的剧情游戏既视感，可惜这些都是纯记忆，没有什么选项供她玩赏。
从露顺着意识流边读，边“向上”攀登。
近些年的记忆，净是些醒了抓人，没电了死机，完全只有血腥恐怖可言的鬼怪视角逃生游戏。
不过……嗯，除了这个基地以外，在记忆里还有另外一个很大的人类聚集地呢……
而且那些人类意识体被吞进来以后，记忆和情感之类的也都会被解析。
从露顺着那些读到了另一个聚集地微妙的发展——科学发展到最后，因为科学家之类的人断代，开始推崇神学什么的……嗯。
暂且不予评价，这是可以放一放的事情。
不知道翻了有多久的历史，记忆里的背景开始有了一点变化——
许久之前的世界，果然并不是一片漆黑的。
虽然能见度还是很低……但这确实也说明了她找对了大方向不是嘛。
再往上，能见度肉眼可见的慢慢提升着，地面上也开始有一些坚强的植被开始存在。
然后从某个时刻开始，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这些黑石头突然变得活跃了。
仔细一读，才发现原来是已经读到了最初，这些石头怪物还没有爆发，人类占领这颗星球大部分面积的时候啊。
这些石头在这段时间袭击人的频率也同步暴增。
即使是从露把这尽可能当做血腥游戏对待，一口气看这些内容都有些不适。
不过好在，她终于攀登到了终点，从露终于翻到了历史记录第一页，她没怎么设防就进入了那段最初的记忆——
一张放大到毛孔都能看清的脸占满了从露的视野。
从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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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脸的主人是个年轻男人，他带着不知什么用处的夸张眼镜，正在捧着从露阅读的这段记忆的主人——最初的那颗黑石头盯着看。
看着看着，那张脸上就有了怒意。
从露原本以为“她”下一秒会被重重扔回桌子上。
但实际上，对方带着手套的手，把“她”放下的动作缓之又缓。
然后这位虽然穿着从露不认识的服饰，但做派活脱脱就是那帮机械术士里标杆的年轻人士，就愤怒地喝下了一大杯黑色饮品。
那东西大概不是酒水的一种，因为喝完后的机械术士浮夸地咳了两声，吐着舌头皱着眉。
看表情那东西应该很苦。
等这人缓过神来后，就开始盯着虚空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似是想到了其他的内容，他突然开始慌慌张张地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手里也开始不停地鼓捣着些什么。
怎么说呢？跟从露没有具体设想，但大概模拟的罪魁祸首形象不能说大差不差吧——
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没有想到最终boss居然是这种属性，从露想着。
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某个病弱日系美少年设定的小首领……嗯，大概这个地方很流行反差萌吧。
这段时间的记忆还挺长的，从露感受着另外三个分离出去的部分慢慢回到自己身体的速度，估算着还有时间，便继续看了下去。
因为这位术士小弟似乎蛮宅的，读这段记忆读了几个月，“从露”的视野里都没有出现过第二个人物。
所以这位小弟的名字也无从得知，但他刚出场时那副（后来被从露看出来大概是观察结构用的）观测器很让人印象深刻。
所以从露默默在脑子里的人物昵称栏上写上了“眼镜”两个字。
眼镜每天早出晚归，然后就开始整天在房间里忙忙碌碌的，间接性离开休息，大部分时间直接昏睡在地板上。
而且他似乎患有什么慢性疾病，时常一脸痛苦地倒下，然后颤颤巍巍从自己的外套里掏出药来吃。
这家伙还很少说话，几乎整段时间，从露能听到的就只有笔、打字与器械碰撞的声音。
说实话，这挺无聊的——
虽然阅读的速度跟现实不一致，但在从露的观感里她确实像是过了这么久一样。
以前玩游戏遇到这种时候，身为前任国王的好处就来了——她可以强迫厂商按个skip键……
但从露戳了戳101，后者跟棉花糖一样无用到令人安心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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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整整半年——
眼镜小弟就维持了这种（白天不在大概是去上班了……）每天睡眠不足3小时，长期高强度钻研的生活过了整整半年。
这种钻研精神已经看得从露都对其产生微妙地怜悯了。
抛开其他不谈，就算是为了毁灭世界，努力到这种程度也让人觉得可怜啊……
终于在半年后的现在，眼镜在一番调试从露附身的这块石头后，拿仪器一测试——
那个已经让从露看见就心烦的检测仪，发出了从所未有的悦耳声音：
“叮——”
眼镜小弟看着那个发出绿光的机器愣住了，他愣了有好一会儿，然后直接昏过去了。
从露：……
虽然因为对方把石头很小心地放在了远离桌边的桌子内侧，从露看不到就倒在桌边底下的人脸。
但怎么想这都是那种如释重负，一放松就睡着了的表情吧。
这种性格的家伙真的会产生报复社会的心理吗。
吐槽归吐槽，但从露紧跟着也调整着心态，既然实验成功了，接下来是重头戏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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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从露想错了。
因为大概估摸着昏迷了十几个小时的眼镜从地上爬出来后，第一时间做的事情——
就是捧着她这块石头穿过一扇扇隔离门，跑到了室外！
最后一道门被打开，
刺目的阳光隔着记忆都有些灼烧到了从露，映入她眼帘的是一片绿油油的森林城市。
白色富有科技感的建筑上，生机勃勃的植物们在茂密生长。
这个建筑风格给人的感觉像是那帮鸟人和精灵放下了几个世纪的仇恨，让两族工匠通婚了……
把从露捧出来的本地人眼镜小弟对这些没什么感慨，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石头在阳光照耀下，旋转，扭曲，变换着形态，最后变成了——
一只夜莺。
那只小鸟从羽翼舒展的瞬间，便从对方的手掌上飞离了出去，沐浴着阳光在天空中唱起了童谣。
而这个机械术士塑造出如此鲜活的生命，做的仅仅只是在几周前，从一具死去多时的标本上提取了一部分。
这本不是这个年纪的人类能自行研究出来的技术。
但是比起军事，怎么对方现在折腾的，更看起来像是修复、医疗一类领域才会做的。
从露在天空中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这具小鸟的身体感到疲惫后才重新落回了眼镜小弟的手里。
鸟儿不同于人类的视野里，如同爱惜般看待孩子一样望着它的人类，难得多说了几个字：
“太好了，第一阶段发展顺利……只差几个核心编程的校对，这样应该可以赶上、”
然后那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在鸟的视野里，一只轻盈地猫不知从何而来，猫只是轻轻一划——
鸟儿就连同那堆重物一同倒地了。
颜色变得有些明艳的橘猫抱着那个不规则的球体，嘟嘟囔囔着：
“带回去，带回去。只有脑子好使的话……只带这部分就可以了吧？”
猫轻悄悄地说着，然后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经历了这个突如其来变故的从露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忍不住再次戳了戳系统，问对方：
“你们选出来的这个世界，真的不是用恐怖游戏做的蓝本吗？”
就刚刚那突脸杀，要不是这是段记忆，她大招都下意识打上去了。
更别说她现在还一脸血呢……凶残程度有点太超过了吧？
系统为这个提问卡了一会儿壳，才没什么底气地回复道：
【可能是那个吧？快要毁灭的世界自行回光返照了。】
所以才能都半死不活了，还搞这么刺激的剧本。
抛开这种闲聊琐事不提，在这段剧情后，就再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这颗有着石头心脏的小鸟似乎并没有保护主人的设定。
它在目送那只猫带走那颗聪明脑袋之后，就开始了自己长达近百年的鸟类生活……
这颗石头忘了自己的本职，真的把自己当做了一只鸟。
直到百年后的某一天，毫无征兆地，这颗石头袭击了一个路人……
然后就是直到今天也未曾结束的，石头怪物和灾后人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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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这之中你能明白什么？”
从露略微放低着视线，询问着面前病床上的少年。
被询问的人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原本在他身旁，不知为何泪眼婆娑的少女先受不了了。
垂兰的双手在从露突然闯进病房前，还在和病床上的彩雀十指相握，此刻却已经忘记了这件事，她望着从露，下意识就松开了手。
垂兰早就对从露憋了一肚子火，她忍不住大叫道：
“我不求你学会看一点氛围，或者良心发现为你最近那些乱来的行为道个歉什么的……但你看看他的脸啊！”
垂兰捏着小首领的脸蛋往从露的方向推。
那张脸，全无血色，嘴唇发紫，只有被捏掐的地方有些红痕。
“这家伙才刚从昏迷里清醒过来不到一小时诶？！你就突然跑过来说一些乱七八糟，完全没什么联系的话——而且那个故事不是完全和他没什么关系嘛，为什么这么急着来找他。”
更何况你也刚从那堆石头怪物里脱身吧，都还没有人跟她通报这件事，这女人绝对也才刚脱身不到一小时……
她都不累的吗，就算是有什么想要商量的，也至少等到明天吧？
从露稍微有一些沮丧，她原本等着面前两个少年少女在回答不出她的提问后，帅气地揭晓答案。
但没想到被训了……总觉得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
从露在心里摇摇头，虽然这样回答一点气势也没有了，但只是她需要给对方一个答案——
“我会来当然是因为，你长着和那个像猫一样的女孩儿，一模一样的脸呀。”
她的视线看向彩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方原本就惨白的脸色，似乎更白了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