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试堂綦出临海遇险
岳离华知道同阿刀说话是行不通的,故而她直接上手去拉人了。不得不感叹单刀这下盘真是稳啊,任凭你怎么拉我,我自岿然不动。为了隐藏修为又不能动用灵力,光凭力气岳离华哪里扭得过男子呢
这单刀依旧是不言不语的,不过这回好歹给了点反应。他有看着自己轻微地摇头,也算可喜可贺了。
算了,由着他去吧,单刀这个人,做事总有自己的想法和理由,要么他当年也不会就那样莫名其妙地离开。而且宋丹阳那家伙准在等着看好戏呢。
可是一想到单刀拒绝她,宋丹阳也不听命令心头就有一口恶气出不来,眼见宋丹阳在那发愣,干脆,一转身趁人不注意,把宋丹阳托进了水里,如此也算是扳回一城,省得他尖言冷语。
就这样一路别别扭扭地行至山顶,便至飞龙潭,山川秀美,葱茏清幽,翠树垂枝,碧波疏影,确实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好地方。
岳离华早在半途当中就喘上了粗气。在岳离华的飞眼儿、扯袖子等动作下,没过多久,何萍萍也跟着气喘吁吁了。
装嘛,是得装得像点,好不容易上了山顶,就先躺下再说。
随行的向导为几人拎来些保证安全的竹衣,堆笑道:“要不要小的叫些人来为公子小姐们撑船,还有安全些,您看您又不会游泳,也就一钱银子,良心价。”
“一钱银子还良心价,一钱银子都够买一石米的了,我看是黑心价。”岳离华气喘吁吁地吼着。倒不是她心疼钱,是后面的路程不好被人跟着了,向导什么的外人还是早点打发走的好。走得越远越好。
那向导一听不愿意付钱,立马黑了脸,“那你们没船坐,得自己去撑那边的竹筏,自个儿搬去吧。”
目的基本达成,还需要再往前推一把。
岳离华也让呼吸平复了下来。装嘛,差不多得了。于是她起身回绝道:“我虽然不会游泳,但同行的人水性都很好,就不用向导操心。”又用大拇指指了指身旁的单刀,“我的安全这家伙会负责的。您还是去忙下一单生意?”
而后拉着单刀去搬竹筏了。还不忘回头朝着宋南阳挥手招呼道:“嘿!后面那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就交由你做护花使者啦。”
那向导在岳离华处碰了钉子,转而又要去打宋丹阳何萍萍的主意,眼神相交的那一刻宋丹阳随即表示:“我也不需要,没钱。”
“没钱还装什么爷。”看那向导吃瘪的样子还真是好笑。
说话间,单刀已经将竹筏的纤绳解开,牵在手中。
“拉开些距离,如有意外,随时接应。”岳离华腹语传音给何萍萍下过指令叮嘱,这秘密传令是只有何萍萍一个人听得见,待得了何萍萍暗搓搓回了一个眼色后,岳离华牵走单刀兴冲冲地穿上竹衣爬上了竹筏。回过身去就见着单刀一脚压着竹筏。
还是老样子啊,对控制船只平衡,很有经验。
“上来啊,你也不过那向导撑两趟船的重量,我衣裳湿着,重量应该跟你差不多。”可岳离华一番劝说之下,这单刀还是踩着竹筏,动也不动,无奈岳离华又道,“你不用那么谨慎,我趴在上面呢,重心低,好控制平衡,不会翻下去的。”
说着岳离华翻过身来,箕坐于竹筏之上,待她坐稳了,单刀才提着竹蒿,缓缓地走上竹筏。将纤绳掷于竹筏之上,依旧是不言不语。
失去了岸上的牵引,竹筏顺水而下
岳离华特意牵走单刀同行,自然有她的打算。
沿着飞龙潭漂流到疏勒河水道至少也要半日行程,这一路上所有的疑问,今天要问个清楚。
一路无话,岳离华只得主动先开口:“阿刀哥,你看了一路风景啦。”
半晌不见阿刀回话,
“就那么喜欢看风景啊,你赏个脸看看我呗?“
岳离华这是没话找话,她觉得自己这么说话就像个调戏良家公子的登徒子,真是丢脸极了。瞬间脸就烧得通红。
半晌,还是不见阿刀回话。
“又不理人,”岳离华此刻已是又羞又愤,说话自然也就那么客气了,连珠炮一样
“还是说,还是说你因为我错你的名字才生气不理人的。咱们得把话说明白,我们认识的这副长相的人就是阿刀了。绝对的一摸一样,你说你不是单刀,又不说你是自己叫什么名字,我们也没法用别的的名字称呼你是不是。”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啊?”岳离华这次问的很急,等单刀回话她已经耗光了耐心。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人长着单刀的样子,岳离华敢保证自己会将他一脚踹下河去。毕竟,她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怒气在岳离华心中打转,她甚至没有发现,船下的水流正在以不寻常的速度加快。
岳离华打定了主意,如果这’阿刀‘再不老实交代,就对他使用探灵取念。将他的身世底细打探个清楚。于是她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我们都相处这么久了,我们的名字你也都知道了。只有你的名字我们不知道。你说这公平吗?
怎么说也算是把你从死亡中来回来的人。问你个名字,你都不答,这算什么?”
“我的名字,不说也罢。是一个十多年前就应该消失的名字。所以你喜欢叫我什么就叫什么,我应便是。”眼前的男人终于开口了,却是以一种令人极其不悦的淡漠的口吻。
“什么叫你应便是?!你若不是阿刀却用阿刀的名字,那阿刀哥怎么办?你正面回答我问题!到底叫什么?”
男子轻声叹了口气,说道:“抱歉占了你的哥的名字,我的原名不该被知晓。我不姓单我姓尹,名堂綦,堂堂正正的堂,綦巾难及的綦。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知道我的名字。最好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认识我。“
岳离华不敢相信,也有些失望。她更希望听到眼前的男人说:我只是在外人面前不想透露真名儿;或者,其实我就是阿刀;再或者单刀是我的别名……这类的话。可对面的男人将名字清清楚楚地说出来,她不得不认清现实,
可是太像了,长相身材都太像啦,说话的声音语气语调都一模一样,况且单刀那特殊的灵核,不说是世间无二,也绝对是稀有。
岳离华不肯相信也不能认可这样的答案,
“堂綦。那你怎么死的?可有家人,又为何人所害,把棺材抬给我的那个人可是说了,你同我们是同样的逃犯,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纵横玄门也有些年月了,满门被屠的冤魂厉鬼也见过不少,也没在棺材里躺着的你怨气重。一定是有很深的仇怨吧……你可要老实告诉我,还有……你是不是有双生兄弟叫单刀”
说真的,岳离华讨厌这样的狗血话本儿剧情,但现在她情愿这剧情发生在她身上却。
“我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妹妹。从小不怎么见面。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离华倒是听单刀说过类似的话,正暗自回忆感慨,那尹堂綦又道:“她叫尹安平,比你小些。爱好是吼人,可惜我已经不可能找到她了。不过,既然你带着尹家的玉佩又叫我声哥哥,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说着尹唐奇转过身看向岸边的山头,一处绝佳的狙击地点。
他所指的玉佩是指自己腰间的桂月金蟾玦吗?岳离华想。
“答应我永远不要对我的身世感到好奇。关于我是谁,就言尽于此吧。”尹唐奇眼神锐利,语气严肃,似乎没打算给岳离华反驳的机会。
言罢,竹筏已行至瀑布边缘,一股强劲的水流猛掀起了竹舟。被掀起的竹筏竟借着水流的力道在空中转个半圈,径直飞出了瀑布。
突如其来的转弯和刹那的滞空让岳离华的心跳漏了半拍,她下意识地让自己使出全部的力量将身体固定在竹筏上。心中不由得暗骂道:这飞龙潭瀑布漂流如此惊险,来这里玩儿的游客都是不要命的吗?
可还未等岳离华将身体稳住,唐奇便将她从竹舟上推开。下一刻,一股强劲的风压紧贴着岳离华的耳畔袭来,正打在方才坐着的竹筏上,“嗙”的一声竹舟便被炸成了碎片。
原本绑着的竹衣的系绳,也被风压和爆炸形成的碎片割断了。
愚蠢!岳离华不由得暗骂自己。如此巨大的波浪,普通人怎么可能还好好的坐在竹舟上?早被掀翻落水了好么。莫不是自己刚才的举动暴露了。
虽说以岳离华的修为完全可以浮在空中,但此处在这飞龙潭与疏勒河水道入海□□汇之处,若是当众浮在天上,就好比是对着藏于两岸无数前来探查的名家修士大喊:我就是个高阶修士,来执行特殊任务的。快看看你们的目标人物薄,我有没有榜上有名。
只有落水隐藏自己一条路可走了。岳离华心中暗骂,倒霉,这疏勒河水路可真是不好走。等到隐藏安顿好了,一定要查查是谁在背后阴我。
但愿跟在后面的何萍萍和宋丹阳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既要让两岸来检查的修士以为自己的修为是个菜鸟,又要准备好入水的姿势不至于入水后没有反击的余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没等岳离华准备好下一步对策,身后的瀑布便将拍入水中,没撞上水里的暗礁、山岩已是万幸,只得随着奔腾的水浪翻滚。
忽岳离华感知到了极具攻击性的暗流,硬生生的呛了好几口水。
开始的几口还算正常,不过是水藻的腥味,接着后面的几口却充斥着铁锈味儿。心道不妙,下一刻,就被一只大手拽住了她的小臂。正想攻击拽住她的人,下秒却被那只手掀上了岸。眼见着河水中心的一处水流一片血红,又渐渐被深邃的河底吞噬。
岳离华上岸后,没有受到下一轮的攻击,看来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乘着下一趟竹筏出发的宋丹阳和何萍萍此刻也漂流到了瀑布之上。岳离华空中那惊险一幕,他们早已在上方的河道处目睹。
“何萍萍,你带着宋丹阳去追山上用气压攻击我们的家伙。一定要探清楚她用的是哪门哪派的路数。至于我,我游下河去找他。”岳离华腹语传音,几乎咬碎了牙,她一向不能允许自己的人挨欺负,何况这次还是当着自己的面。
“不可。”何萍萍在瀑布半空中朝着岸上的岳离华厉声制止道,下了瀑布她便拉过岳离华按住悄声道,“那些家伙是南烨的水修,其中不乏鲛人,一队人早有准备。以小姐的水下功夫,与那些家伙做对手必是一场大战,山上还一群人盯着呢。”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涉险。”岳离华带着怨气,在何萍萍
“小姐,相信我。单刀能在水下将您弄上岸,说明他还有能力应付水下的状况。您现在下水对于他来讲说不定是拖累呢。小姐沿水路追踪,万万不可下水。山上那个就交给属下吧,等到查明他们的门派来意,我们再顺藤摸瓜。丹阳,你跟我走。”
说着,何萍萍便将宋丹阳拽走追那山上的修士去了。
何萍萍在追踪和探查方面是不可多得的奇才,她说是鲛人族便不会有差池。岳离华心有不甘,也只能采纳她的建议。小心的探知着水下了人的气息。
不能就这样算了,四年间杳无音信的人,好不容易才有了线索的人,绝不能就这么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