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章 尊重
黄药师听到潇湘子发自肺腑的话语，心头大震，不由得想起数十年前，华山论剑的时光。
五绝中东邪黄药师与中神通王重阳的关系最差，怕是西毒欧阳锋，黄药师与交情也不上浅，不然当初也不会想自己最疼爱的黄蓉，许配给欧克克了。
至于黄药师与王重阳关系恶劣，原因也并非出自王重阳。
年轻的黄药师，天资过人，自视甚高，学了诸多手段，并且无一不精，就连一身高深武学，也是他自创的。
黄药师当时认为无人能和自己比肩，知道他上华山论剑，遇到了王重阳，和他一样年轻，一样天资惊人…
黄药师被王重阳击败，本就很是不服气，王重阳又胸怀大志，常常将天下家国百姓，挂在嘴边。
那时候大宋胸怀大志的少年人，都深受武穆岳飞的影响，黄药师也并不例外，他学习诸多手段也是保家卫国。
可当他被王重阳挫败，他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天下最优秀的。
但少年人又怎么会轻易服气他人，尤其是在他看来，王重阳一天到晚，一副自己武功天下第一，大宋没他不行的样子，他更加气愤。
他和其余四绝约定，二十年再上华山之巅，重新论高低，其他人也纷纷赞同。
人算不如天算，不等他重上华山，找王重阳一洗前耻，王重阳在终南山坐化。
黄药师再也没有机会，能找王重阳分个高低，王重阳也成了，他终生无法超越的对手…
……
黄药师回想起曾经的往事，又想起自己在潇湘子面前模样，和当年王重阳何其神似。
都是永远一副，认为自己是武学宗师，其他人不过皆是蝼蚁，不将他人放在眼里，云淡风轻，宗师做派…
黄药师想明白后，不再像之前那般，拉开距离，拿出背负身后的左手，郑重地向潇湘子，告诫一声。
“之前是老夫的错…”
“对不起了…咱们重新来过！”
说罢，黄药师摆好架势，神情端庄严肃，眼神锐利如刀，迸射的精光，像是要将潇湘子洞穿般。
潇湘子见黄药师如此，咧开嘴，露出欣慰的笑容，什么话都没说，拖着残脚，左手感觉廉钩，向黄药师头顶砸去。
黄药师见潇湘子发起进攻，浑身精纯的内力，倾刻爆发，浑厚的内力如同实质般，笼罩全场。
他举起手中玉箫，内力疯狂向其注入，找准时机，化作一道道残影，向潇湘子刺出自己巅峰一剑！
就在黄药师刺剑的瞬间，空气因为冰冷肃杀的杀气，开始变得黏稠，潇湘子只觉得时间开始凝固，黄药师的一举一动，他瞧得清楚。
可偏偏自己无法动弹，他能感觉到那一剑的威势，能感觉到黄药师传递的压力，能感觉到咽喉被玉箫，轻易洞穿。
他静静地感受着周遭的一切，体会生命缓缓地流逝，他想能死在这等人物下，能见识这一剑，自己很满足了。
心中执念消散，潇湘子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心满意足，带着笑容，缓缓闭上了眼…
……
后营某处，杨过被精兵团团包围，不断挥舞手中玄铁重剑，像是只被围困，做着最后挣扎的猛兽。
忽必烈就在不远处，与杨过对视，二人相顾无言…
其实这时杨过，早就看不清忽必烈的身影了，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让他的视线朦胧，只能瞧见一团团黑影。
伤势导致体力迅速流失，杨过只觉得手中玄铁剑沉重无比，让他有些握不住了。
他五感开始减弱，让他看不清，听不见，也感觉不到，人生往日种种，开始在心头浮现。
这些都不是最致命的，致命的是他背后，一条从上到下的黑色伤痕，像是一条毒蛇，吸吮他的生命。
这道伤痕，正是之前伊克西偷袭导致的，这阴险小人，在自己武器淬了剧毒。
杨过能坚持现在才毒发，也多亏菩斯曲蛇，要不是他服用大量菩斯曲蛇胆，让他对这些毒药有了较高的抗性，他早就被情花毒要了小命，也不至于能苟活到今天了……
可菩斯曲蛇胆，只能让人对这些毒药，有较高的抗性，并不能让杨过百毒不侵，加上他如今重伤濒死，失血过多，伤势过重等原因，又有伊克西偷袭下毒，连早就压制好的情花毒，也开始猛烈地爆发。
要不是因为对郭靖黄蓉的愧疚，对郭芙的许诺，对程英等人的承诺，化作执念，在心中缠绕，驱使着他不倒下。
周围的士兵，小心翼翼地试探，杨过拼命抵挡，可依旧被带走多处血肉。
“啊！”
杨过怒吼一声，旋转着身体，带动手中的重剑，发一道强烈的剑气，将冲上的精兵全部斩杀。
可他这一下，让自己更加虚弱。杨过单膝跪地，拄着重剑，咬牙让自己不彻底倒下。
杨过心知自己大限将至了，可想到自己还没有拿下忽必烈，执念在心头疯狂燃起，体内多门神功，开始全力运转，化作薪柴，熊熊燃烧。
“一直…”
“一直…向前…”
“一…直…向前！”
杨过找准之前看见忽必烈的方向，心中一直呐喊着，挥舞手中重剑，闷头不断向前冲。
长矛插进身体，刀剑砍在躯体上，杨过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全靠心里的执念，不断向前冲…
……
“你真的让人刮目相看啊！”
忽必烈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杨过，哪怕是死敌，他也忍不住发出，由衷地赞赏。
杨过朦胧听见忽必烈的声音，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前方，视线重重叠叠，模糊不清，但杨过还是认出这是忽必烈。
他看着忽必烈在自己面前，不断开口说着什么，可耳边只有嗡嗡声，听不清楚。
可那些都无所谓了，杨过冲忽必烈露出一个笑容，让忽必烈瞬间呆愣，杨过立马迈动脚步，摇晃地扑向忽必烈…
忽必烈感受扑在自己身体上的杨过，身体僵硬了一瞬间，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松懈下来，暗中默默将杨过，撑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