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拯救程英
“程英！”
黄药师带着众人，匆匆赶来小院外。瞧见小院屋内，灯火阑珊，黄药师急忙呼唤，弟子的名字。
距离小院只有数十步距离时，黄药师反而渐渐放慢了脚步。
看见被推开的大门，瞧见屋内昏黄的烛火，黄药师可以确定，是程英来过了。但他不敢确信的是，自己是不是来晚了。
他放慢脚步，运起真气，放大五感，仔细感知着，可无论他怎样感知，依旧察觉不到一丝关于程英的气息，反而鼻腔中充斥了血腥味…
黄药师迈步进入院落，可迈步跨越时，却被门槛绊了一下，身形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黄药师被尊称‘东邪’，数十年前，与王重阳等，其余四位江湖绝顶，相约华山论剑…
就这样一位，成名已久的武道宗师，跨出跃河，如履平地的人物，现在因小小院落的门槛，差点摔倒…
要不是身后众人今日亲眼看见，他人说出，他们是绝不敢相信。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神情，看出对方明显流露出的惊讶之色。
黄药师本人却好像，完全没察觉到自己刚才的狼狈，直直向屋内走去…
“吱…呀…”
黄药师推开房门，入目就瞧见，程英面色惨白的，倒在血泊之中。身边放着一把小刀，鲜血还在缓缓从，她手腕处流淌…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再次在黄药师面前重现。血淋淋的画面，将他好不容易稍微愈合的伤疤，蛮横粗暴地揭开。
他只觉得，天地开始旋转，身体开始逐渐僵硬，手脚冰凉…
他慢慢靠近程英，看着那昔日熟悉的脸庞，如今是那般苍白，配合着身旁的血泊，和火光的照映下，显得她那绝美容颜，是那般凄凉。
黄药师缓缓将程英扶起，感受她冰凉的体温，将她轻轻拥入怀中，细细替她整理，有些散落的发丝。 几滴清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打湿怀中人的面前，他急忙伸手去擦拭。
擦着擦着，黄药师手中动作一滞，然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放在程英的鼻下。
黄药师察觉到程英那如丝般气息，莫大欣喜扫除了，心中一切悲伤。他立马将程英扶好，一手运起真气，拍向程英后背。
另一只手，伸向怀中，不断摸索。急切之下，怀中药瓶洒落一地，但他顾不了其他，选择了其中几个玉瓶，放在嘴边，用牙齿拔出塞子。
倒出药丸于手心，便向程英嘴里塞去。好在他炼制的灵丹，都是上品，入口即化。不然就以程英，目前状态，想要服下，怕是不易。
见程英服下丹药后，状态明显有些好转，立马盘腿坐好，双手运起真气，不要命地向程英体内输去。
“程姑娘！”
后面赶来的众人，见程英如此模样，齐声惊讶一下。当即有医者冲出，帮程英处理，手腕处的伤口，帮她把血止住。
和阎王爷抢人，又岂是那般容易，不论黄药师和众人如何努力，程英始终还气若游丝之态。
见此情形，众人那些本就感性的女侠们，一个一个都跑到程英身旁，一遍遍呼喊她的名字，期盼能将她唤醒。
……
“程英…”
“程英…”
“程姑娘…”
嘈杂的声音，不断在程英耳边回荡。好看的秀眉皱起，睡梦中的她，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
她烦躁地不断挥手，想将耳边不断传来嗡嗡声，挥散掉，将那些扰她清梦的蚊虫，驱散走。
不论她怎么驱散，那些烦人的家伙，始终围绕着她，赶也赶不走。
她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眼皮是那么沉重，微微睁开一点，困意又如潮水涌来，将眼睛重重闭上。
她奋力尝试了几次，就感觉睡意不断涌上，心里有个小人，不断劝她睡去。
“睡吧…”
“安心地睡觉吧…”
“只要睡着了，就没事了…”
她想要不听那小人的，就这样睡去吧，可一股暖流，始终坚持不懈地，在她体内流转。
这股气息，暖洋洋的，一点点般驱散困意与寒冷。
想要抓它，又怎么都抓不住。程英气急，她放弃沉睡的心思，奋力睁开双眼，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这么调皮惹人烦…
……
“醒了！”
“程姑娘，醒了！”
周围围绕程英的众人，发现程英正在缓缓睁开眼睛。
立马惊喜地出声欢呼，手舞足蹈，叽叽喳喳的，蹦跳起来。黄药师也察觉程英苏醒，面色一喜，手中真气奋力又加大几分。
……
光明刺破黑暗，程英只觉得，眼前一切都变得朦胧，光晕搅作一团，是那般五光十色，让人目眩神迷…
耳朵也渐渐传来声音，嗡嗡的，让人听不清楚。脑子像是做了一场大梦，忽醒之间，脑袋中一阵阵眩晕…
……
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地能看清眼前的人影，是大家关切的神色，耳边的嗡嗡声，也逐渐清晰，化作一句句担忧地询问。
转头瞧去，就瞧见自己敬爱的师傅，满头汗水地替自己运功疗伤，不断地向自己渡去真气。
“师傅…”
“哎，师傅在呢！”
“我刚刚好像做个梦…”
……
“我好像梦到了杨大哥，我看见郭芙把杨大哥手臂砍了下来，我拼命想阻止，但就是来不及…”
……
“我看见杨大哥，他躺在地上，不断地向我哀嚎求救…”
“我想要救他，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杨大哥浑身鲜血的样子…”
“我害怕极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害怕，明明杨大哥是那般痛苦…”
……
“后来我又看见，杨大哥就站在这里，一字一字地写些什么…”
“我想抓住他，可就是抓不住他…”
“我也不知道杨大哥在写些什么，他也不理我，但他越写我越难受…”
“他就这样不停地写，我好像感受到了杨大哥的一生…”
“我能感受到他的心…”
……
“后来杨大哥就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想要追上他，可好像有面墙，我过不去…”
“我喊他等等我，他也不理我…”
“他只是冲我挥了挥手，便头也回地走了…”
“他都没回头看过我一眼…”
……
“师傅，杨大哥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会的，杨过他吉人自有天相，他会就这样轻易地死去…”
“没事了…相信师傅…”
……
程英泪眼婆娑地看向屋外，她朦胧间看见杨过站在夜色中，背对着她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