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危机迫近
林杰任支队长时，除了专案组工作之外，支队大大小小，细细碎碎的一些琐事都还要过问，那时他总感到时间不够用，恨不得一天能有48小时，停职后，无官一身轻，无事一身轻，有了许多空闲时间，但他牢记着刘国红说的“停职不停工”的殷殷嘱托，一刻也没闲着，有了更多的时间来思考“629”案件。
回想起这一个多月来的点点滴滴，深感“629”案件的复杂和棘手，这个案件完全不同于以往他经办过的任何案件，通过推理，林杰得出的结论是这个案件已不是简单的刑事案件，而是其中夹杂着汉南市两方势力的权力斗争，陈小飞和柯军的死应该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是其中一方势力疯狂反扑，狗急跳墙的结果！
林杰不知情势会如何发展下去，他不懂权力斗争，也从不关心权力斗争，他只关心如何能够尽快抓获霍雷，但他心里却始终有一种担心和困惑，那就是有人正在布下一个大局，陈小飞和柯军的死只是这个局中的一环，而不是作局者的终极目标，事情发展到现在，种种迹象表明他曾经的兄弟，现在的仇人何凌风就在这个局中，而陈小飞和柯军的死只是一种祸水东引的栽脏陷害！
林杰一直认为义父王叔的死是何凌风所为，也因此他不会原谅何凌风，但当危险真正要降临何凌风头上时，他又不禁为他担心起来，是因为何慧兰？还是多年来深深烙印在骨子里的兄弟情谊？林杰他自己也无法说清。
这天晚上，林杰正站在家中阳台上，抽着烟，望着眼前流萤般闪烁着点点灯火的苍茫大地，思索理清着“629”案件的枝枝蔓蔓，在这个案件中，除了霍雷这个主角之外，那天晚上救走霍雷的那个黑衣人也是个关键人物！
那天晚上的行动只有专案组4名成员和刘国红局长知道，而也只有吴成不经意中透露给了王军，那么这个黑衣人就是王军的可能性就十分大了，而王军现在却鸠占凤巢，成了代理支队长和“629”案件的具体负责人，这也会是这个局中的一环吗？如果是，那么王军又将如何完成抓住霍雷的任务呢？难道让王军抓住霍雷而不是他抓住霍雷也是这局中的一环吗？如果是，是为什么呢？林杰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个点上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客厅里的电话“叮铃铃”响起，瞬间打断了林杰的思绪，他快步走进客厅，拿起电话，电话居然是何慧兰打来的，电话那头的何慧兰声音有些急促：“林大哥，我哥回来了，到了我这，刚刚离开了，我有事要和你说，你能马上到我家来吗？”
“好的，我马上来！”林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知道按照何慧兰的性格，如果没有紧急之事是不会打电话给他的。
林杰又一次来到了何慧兰的家中，林杰、何慧兰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林杰静静地听着何慧兰的诉说：“林大哥，我哥急匆匆到我这，给了我一个香港汇丰银行的银行账号，要我明天一早就将公司几乎所有钱款全部汇入这个银行账号，只留100万元，说是用着员工下两个月的工资和公司的一些日常开销，我问他为什么？我哥就不高兴起来，叫我别多问，去办就是，还留下一张名片，说以后有事情就让我去找名片上的这个人，我，我，林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可是一个多亿啊，我哥走后，我越想越害怕，只好打电话给你了。”
林杰剑眉紧锁，神情凝重，仔细看着手中的香港汇丰银行账号和那张名片，银行账号是一家香港公司的，并无特殊地方，但这张名片印着的却是香港新港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饶新港的名字。
对于香港新港律师事务所，林杰早有耳闻，是香港最为有名的三大律师事务所之一，饶新港即是香港新港律师事务所的法人和创办人，是香港鼎鼎有名的十大金牌律师之一，在香港政界、企业界和法律界都享有极高的声望和极佳的口碑。
何慧兰看着坐在对面的林杰默不作声，只是一味地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名片，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但又不敢打扰林杰，一时间两人都沉默无声，不言不语，但在两人心中却都是潮起潮落，起伏不定。
终于林杰抬起头，看着何慧兰，开口说话了：“慧兰，我之前要你转告你哥的话，你说了吗？”
“说了。”
“你哥怎么说？”
“他只是微微一笑，让我捎话给你，说谢谢你的关心！”
“只说这个吗？还说了什么？”
“嗯，我想想，哦，还说了，叫你不要管他的事，他自己会处理好。”
“还有吗？”
“嗯，好像就说这些，就匆匆走了。”
何慧兰说的话在林杰脑中回旋了一阵子，虽然简单，但在林杰看来信息量却是很大，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慧兰，按照你哥说的做吧，当年义父曾说过，我们三人中，你哥的脑子是最好用的，别问为什么了，你明天就按照你哥说的去办了吧！”
“那，那公司不是没钱了吗？城南新区开发很快就要启动了，那可怎么办啊？”何慧兰如坠云里雾里，不知如何是好。
“你哥有他的打算，别多问了。”
“你们到底在唱哪出戏啊？我哥不和我说明白，你也是说得我稀里糊涂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世事如风云变幻，真让人捉摸不透啊！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今天你可能是受人尊敬的人上之人，可知明天也许你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穷困潦倒的尘世蝼蚁！
何凌风不想和何慧兰说得太多，也许是怕何慧兰担心受怕，这同样也是林杰不想和何慧兰说出心里话的根本原因，就让她蒙在鼓里吧，糊涂有时也许比清醒更好，古人所谓的“难得糊涂”也许就是这个理吧！但愿能让她远离这个是非！
有一点使林杰揪着的心稍稍放宽了些，就是何凌风已经有了行动，这充分说明何凌风也已经意识到他的处境和危机，尽管林杰无法推断出事情将会如何发展，也不知如何才能破掉此局，但何凌风已经有了思想准备，这显然对于林杰来说是个好的开始，他现在要做的还是要寻找到霍雷-----这个局中的关键一枚棋子！
茫茫人海，悠悠天地，汉南市及其下辖的县、市、区共有600多万人口，近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在这其间要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其不易啊！况且他的身后还有幕后操纵者在保护着他，也正因为如此，要想找到霍雷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要想在短时间内找到霍雷，这似乎是个死局，但又无其他侦破线索，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林杰。
王军是个线索，能否在他身上找到突破口？但是经过这几天暗中观察王军并无发现异常，手臂上的纱布已取了下来，只留下浅浅的痕迹，看不出是枪伤还是意外擦伤，林杰深深感到这个案件是他从警以来最复杂、最棘手的案件，为此，他还因此被停了职。
何凌风也在这个局中，一开始这个案件的线索就指向了他，他因此成了侦破此案的首要目标，但是现在看来这是作局者的有意为之，这个局的终极目标可能是何凌风吗？林杰想了想，他决定再和何凌风谈谈，是否能捋出点蛛丝马迹来。
何凌风刚从何慧兰家中离开不久，按照他近段时间的习惯，他应该是在公司办公室。
从何慧兰家中出来，林杰来到了凌风集团，夜晚的凌风大厦璀璨夺目，像一个威严的王者，傲然睥睨着缈缈尘世。
在何凌风装修奢华的办公室里，两个曾经患难与共的生死兄弟再一次相对而坐。
“大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何凌风轻轻摇摆着手中的杯子，轻啜了一口咖啡，神情很是平淡地说道。
“是吗？果然是个聪明人！”林杰也神色平静地说道，这是一年来何凌风第一次称呼他为大哥，他微微有些感到诧异，但也骤然间勾起了林杰对往昔深深的兄弟情谊的怀念，“谢谢你这么好的咖啡。”林杰也呷了一口咖啡，微微一笑，试图让交谈的气氛更加轻松些，毕竟在此之前他们隔阂已深，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凌风，我们曾经是兄弟，我希望今晚你能坦诚相告！”林杰双目炯然地盯视着何凌风。
“不，大哥，我们现在依然是好兄弟，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无人可以替代，再说了，你今晚来找我，已经说明了我还是你的兄弟，在你的心里你还是放不下我，你问吧，我会如实相告！”何凌风脸上挂着笑意，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林杰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一个多月前的陈小飞和柯军被害案，你一定记忆犹新吧，凶手在杀害两人后都割下了他们的身下之物，将命案现场伪装成情杀，误导我们侦查方向，而情杀最有可能的就是你何凌风，因为你的新婚妻子就是两个死者曾经的女朋友，而且你的性格我完全了解，你是个极端完美主义者，你新婚妻子曾经的不堪情史，会使你丧心病狂，因此你顺理成章地成为主要嫌疑者，但后来我知道了，你并不是幕后主谋，是有人在布下一个局，如果我推测得不错的话，我想这个局应该是针对你的，我现在想知道，是谁布下这个局？”林杰单刀直入，直奔主题，他说完又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静静地看着何凌风，等待着何凌风的回答。
何凌风脸上划过一丝一闪即逝的异样表情，随即又平复如常。
“大哥，你说的这个故事真是精彩啊，而我已然成了这个故事的主角了，我可不知道你这个精彩故事将会如何演绎下去！”何凌风耸耸宽厚的肩膀，放下杯子，摊了摊手，一副茫然模样。
“唉！”林杰故作叹息：“凌风啊，看来你还是不想和我真心谈谈啊，这个局可是你的死局啊！”
“哦？是吗？那我倒想看看在这个故事里的何凌风到底是何结局！”何凌风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凌风啊，你别固执了，其实你也感觉到了你的危境了，不然，你不会如此匆匆地赶去香港，告诉我，是谁在作这个局，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林杰直视着何凌风，表情严肃起来。
“哦？你刚去过慧兰家？”何凌风脸上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问道。
“是的，我刚从慧兰家过来。”林杰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何凌风低下了头，一时沉默无言，一会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散给林杰一支，自个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大哥，抽支烟吧，我们兄弟好久没有在一起抽过烟了！”
“是啊，好久了，凌风，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林杰心里的确有些着急。
“大哥，你刚才说的这个故事真的很精彩，既然主角是我，我就想一个人演下去，我会以我何凌风的方式演到最后！”何凌风英俊的脸庞上有了些许悲怆之色。
“不，凌风，我是警察，我有我的职责，更有我的责任！”林杰语气坚定地说道。
“唉！”何凌风吐出一口烟圈，在脸庞上缓缓弥漫开来：“大哥，你太固执了，你有这个能力和权力吗？”
林杰闻言，愣了愣，感觉到何凌风话中有话，想了想说道：“刘国红局长会全力支持我的！”
“哼！”何凌风冷哼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他也不够资格！”
林杰又是一怔，不安情绪在心中弥散开来，继续问道：“陈建国书记呢？”
“哼！”何凌风又是一声冷哼，说道：“大哥，你太天真了，陈建国是上面来的下派领导，来汉南市也只是镀镀金而已，过几年屁股拍拍就提拔走人了，他要的是汉南市的经济和政治稳定，只要达到了权力平衡，他会多管闲事吗？”
何凌风的话有些悲观，但却启发了林杰，如果陈建国真如何凌风所言，那么他为何要叫陈小飞和柯军暗中调查邱家旺，虽然他没有证据证明陈小飞和柯军之死的幕后黑手就是邱家旺，但从何凌风的话中已然说明，何凌风的危险是来自于邱家旺。
“凌风，我知道了，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慧兰不能没有你！”林杰双眼直视着何凌风，由衷地说道。
“大哥，谢谢你的关心！说到慧兰吧，其实她更需要的是你！”何凌风不自然地笑了笑，有些无奈，有些苦楚。
林杰没有言语，心情复杂了许多，他默默地看了何凌风一眼，说道：“不早了，我先走了。”说着在烟灰缸中摁灭了香烟，拿起杯子，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向何凌风点了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林杰走到大路上，回头仰望身后巍峨耸立的凌风大厦，不禁心潮起伏，感慨万千，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祸福相倚，悲剧的是我们常常在尽情享受着“福”的时候，却已为“祸”埋下了根源，而我们却身在“福”中，茫然不知！
何凌风是个聪明人，对于即将降临的“祸”，他是知道的，但他会如何化解呢？林杰自忖着，脑中思绪飞转，突然心念一动，他走到路旁的一个角落里，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凌风大厦停车坪的情况，他点燃了一支烟，默默地抽着。
果不其然，大约十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从凌风大厦停车坪缓缓驶出，林杰没车，他是打车来的，他迅速向四周扫视着，见不远处路旁停着一辆出租车，赶忙小跑过去，拿出证件对司机说道：“师傅，我是警察，给你一百块钱，给我跟着那辆6688黑色轿车！”说着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位上。
就在这时，6688黑色轿车已从凌风大厦大门缓缓开出，正右转驶到了大街上。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他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咧嘴“哈哈”一笑，说道：“好啊，好啊，警官，你这是在破案吧，钱我不要的，我从小就喜欢看侦破小说和电影，今天终于有这个机会了！”说着发动起车子，跟了上去。
汉南市经济发达，人口众多，虽然此时已近晚上11点，但正处盛夏时节，街上仍然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煞是热闹。
何凌风车子开得很快，蛇行般蜿蜒穿梭在车流之中，那中年出租车司机也是个技术娴熟的老司机，不急不徐地紧紧跟着，饱经风霜的脸庞上漾着兴奋的笑容，一边瞪大双眼开着车，一边嘴里嘟哝着：“太刺激了，太刺激了！”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林杰见状，有些着急，提醒着司机说道：“师傅，车子很多，注意安全，别跟丢了，保持适当距离，别让对方察觉！”“放心吧，警官，我开了二十年车了，技术好着呢！”司机信心满满地说道。
就这样，两车一直相距着7、8个车身在车流中行驶着，跟了大约十多分钟，突然何凌风的车子紧急变道，进入旁边一条岔道，而后向不远处的高架桥快速驶去。
出租车司机看到何凌风变道，也想跟着变道，但前面有两辆车子也突然变道，同时后面跟着的一辆车子突然加速变道，顿时将出租车变道线路封住，这一突发情况，使得出租车司机根本没有时间变道，只得向前开去，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何凌风的车子扬长而去，急得林杰和司机师傅跺足叹气。
“他妈的！”司机气得破口大骂：“这些鸟人是怎么开车的，迟早要被撞死的！”
事已如此，已无办法，虽然车跟丢了，但林杰已然知道何凌风已经开始他的行动了。
在汉南市三十公里之外的一个小村落，一家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小院内有一排三间破旧的砖瓦小屋，最左的一间小屋内灯光如豆，昏黄幽暗，另两间小屋则无灯火，黑沉死寂。
亮着小灯的屋内，一张不大的正方形桌子边正面对面坐着两个男人，一个男人肤色黝黑，脸色阴晦，目光冷鸷，一看就是个凶残狠戾之徒；另一个男人面容英俊，目光坚毅，沉着冷静，颇有儒雅之风。
是的，各位书友，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霍雷和何凌风。
“何总，好本事啊，你居然找得到我，比那些警察有本 事多了！”霍雷首先开口道。
何凌风撇了撇嘴角，说道：“你霍雷不也本事很大吗？不但能被他们看中，成了他们的杀手，杀了两人，而且能全身而退，至今还逍遥法外！”
“嘿嘿”霍雷奸笑了一声，说道：“那我们彼此彼此了，都是有本事的人啦！像何总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大晚上的跑到这小村子来，不会只是想和我聊天吧，干脆点吧，何总来我这有何贵干？”
“他们给你多少钱？30万？还是50万？”说着何凌风从桌上的皮包中拿出一张纸来，缓缓推到霍雷眼前，说道：“这里是300万，够你一辈子逍遥快活了！”
“嘿嘿”霍雷又是一声奸笑，双眼却不由得盯在支票上，放着贪婪的光：“何总真是大手笔啊！我可真羡慕何总啊！” 说着声音低沉下来，阴恻恻地说道：“你要我怎么做？”
“成为我的人，做污点证人，将他们全部绳之以法！”何凌风目光灼灼，紧盯着霍雷黝黑而桀骜不驯的脸，沉声说道。
霍雷默默地点了点头，而后低垂下脑袋，闭上眼睛，似在沉思惦量。
良久，才缓缓睁开双眼，抬起了头，直视着何凌风，说道：“何总，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为何？”何凌风不敢相信这话会从霍雷口中说出，300万，这在当时是多大的一个数目啊，对于霍雷来说更是个天文数字，但是他却拒绝了。
“何总，你的条件确实很诱人，但我不能答应你，原因有二，一我是个走黑道的人，黑道自有黑道的规矩，否则无法混下去；二是我要考虑到我的人身安全，我杀了两个人，但在他们的庇护下，公安部门至今无奈我何，再说了，他们答应我进去3、5年就把我捞出来，到时改名换姓，我仍然可以逍遥自在，而你呢？只是一个有钱的商人，你能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吗？只有权力才能保证我的人身安全！”霍雷说得很明白，也很现实。
“我有钱，可以买到权力，一样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何凌风感到十分失望，收买霍雷，反戈一击，置那些人于死地，这是何凌风的一步妙招，更是何凌风绝处逢生的一步好棋，但是霍雷的态度将使何凌风无法实现他的计划，这将使何凌风根本无法突破或改变目前的危局。
“嘿嘿”霍雷再次奸笑一声，何凌风觉得有些堵心刺耳，不禁皱了皱眉头。
果然不出何凌风所料，只听霍雷说道：“不错，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我还是不敢拿我的性命冒这个风险，相比之下，我更放心他们一些，毕竟他们现在就是掌握着权力的人！”
“嗯，这样吧，你再考虑考虑吧，我何凌风一诺千金，说到做到！”何凌风苦笑了一下，有些无奈地说道，他还是想让霍雷改变主意，能为他所用。
“何总，我考虑清楚了，我如果选择与你合作，也许我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何总，请回吧！”霍雷似乎决心已下，无可挽回，他将支票推回到何凌风面前。
“唉！”何凌风长叹一声，说道：“但愿你不会为今天所作的决定感到后悔！”说着收起了支票，拿起包大踏步走出了小屋，身后传来霍雷阴沉沉的声音：“何总，慢走，不送！”
“嗯，但愿吧！”看着何凌风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霍雷黝黑的脸上咧嘴一笑，自言自语地说道。
何凌风心中很是懊恼，但是却无可奈何，毕竟主动权不是掌握在他的手里，他只能尽力而为。
当车子驶到村庄路口时，何凌风咬了咬牙，一脚踩死刹车，停下车子，拿起大哥大，打通了林杰的电话，他也只能如此孤注一掷了，他想与其让王军“抓”到霍雷，还不如让林杰抓到霍雷，王军“抓”到霍雷，他只有死路一条，而林杰抓到霍雷，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生路，另一种可能还是死路，但总有一线生的希望，这不是上策，但也不是下策。
林杰跟丢了何凌风后，只好回到家中，此时也已入睡，猛然间在睡梦中被电话铃声吵醒，职业的本能使他一咕噜爬了起来，拿起电话，意想不到的是，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何凌风的声音，何凌风在电话中告诉了林杰霍雷现在所处的具体地点，便挂断了电话。
林杰一听，睡意全无，立即打电话给专案组的吴成、王辉、陶小钢、李民等四人，吴成开车，前往何凌风所说的小村庄，但当5人冲进小屋时，屋内空无一人，霍雷早已不知所踪。
在小院落背后高高的后山上，黑洞洞的一片死寂，一个鬼魅般的黑影正坐在黑暗之中，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小院落里的一举一动，当林杰等人抓捕未果，开车离开后，这个鬼魅般的黑影发出了磔磔怪笑，他点燃一支香烟，边吸边拿出了大哥大，拨出了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破口骂道：“他妈的，你们出卖我？”
电话那头的男人明显对这劈头盖脸的叫骂声感到突然，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说：“发生什么事了？”
“还问我什么事？刚才何凌风来找我了，何凌风走后林杰又带着人来抓我了，好在我及时走人，才没有被林杰发现，这个小村庄只有你们知道，是谁透露了我的藏身之地？”这个黑影就是霍雷，他忿忿地说着。
“哦？有这种事？”电话那头的男人显得有些意外和吃惊：“这就怪了，何凌风是怎么知道你的藏身之地的？他找你又有什么事？”男人的声音严肃了许多，也生硬了许多。
俗话说，听话要听音，霍雷也是个聪明人，男人那种口气使他心中一颤，他的生死掌握在他们手中，此时绝不能让他们有丝毫的疑虑，他立即缓和了语气，转移了话题，说道：“何凌风找我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他老婆的事，我嘛，毕竟是他老婆的第一个男人，第一个老公啊，嘿嘿！”霍雷淫笑起来：“我们一起切磋探讨他老婆那丰腴身子的妙处啊！哈哈哈！”
“哈哈哈”对方那男人似乎信以为真似的，也跟着一阵淫笑：“你这小子艳福真是不浅啊！
笑声过后，那男人又沉下声音说道：“你马上转移到第二个藏身地去，我会立即向老大汇报的！你等着我的消息！”
“是啊！”霍雷故作不满：“你们赶快抓紧行动吧，我这样像只老鼠似的东躲西藏也不是个事啊！”
“我知道了，这事得由老大决定，你现在马上转移！”那男人用命令的口吻严肃地说道。
挂断电话，霍雷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消失在漆黑如墨的深夜中。
又是无功而返，林杰和专案组众人心情很是郁闷，车子在蜿蜒曲折的乡间小路上缓缓前行，车外四周黑暗静寂，车内众人也沉默不语，无声无息。
突然，王辉说了一声：“林支，何凌风会不会在耍我们？” 林杰也正在思索这个问题，车内的其他人其实也都有所怀疑，只是没说出口罢了。
“不会，绝对不会，我了解何凌风。”林杰坚定地说道，他拿出大哥大拨打了何凌风的电话，铃声响了好一阵子才传出何凌风疲惫的声音：“怎么了？”
“没有抓到人！你确定霍雷在那吗？”林杰沉声问道。
电话那头的何凌风沉默了一会，好似出乎他的意料，只愤愤地说了句：“他妈的，这只狡猾的狐狸！”便挂断了电话。
何凌风的这句话已充分说明了一切，霍雷在他们来之前已逃之夭夭了，霍雷真是个狡猾的狐狸！
今晚抓捕霍雷的线索是何凌风主动提供的，这一反平时何凌风的风格，这说明何凌风已处于无可奈何之中，林杰心中更加担心起来。
就在林杰回城的路上和何凌风通电话之时，在汉南市也有两个男人在互通着电话。
“大哥，我们得抓紧行动啊，今晚好险啊，霍雷差点被林杰给逮住了！”
“哦？怎么回事？”
“何凌风找到了霍雷，走后就将霍雷的藏身之处告诉了林杰，好在霍雷这小子机警，跑得及时，没被林杰抓住。”
“哦？有这种事？何凌风是怎么知道霍雷藏身之处的？”
“这我也不知道啊，大哥，事不宜迟，赶快行动吧！”
“明天一早，我就向老大汇报，你等着我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