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断官司
钟宴安的语气轻可话的重量却不轻。主家主动赏下人的事不是没有,可那得是办的事极其合主子心意,放眼这几年,国公府安静的就像从汴京城消失了一样,哪有什么大好事等着他们邀功。
何况锣鼓听声,听话听音,钟宴安这哪里是要赏,要罚才是正题。
赵妈妈老谋深算的,立刻听出话外音,咕咚一声跪下道:“公爷,老奴有罪。”
一边站着的月夏和冬菊都有点懵,着实被吓着了。不过看赵妈妈都如此,便都开始各怀心思起来。
“哦?”钟宴安装糊涂,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
赵妈妈额头抵着冰凉石地面上的双手,跪着,凉意穿透掌心,沁进皮肉里。心里的紧张更盛。鉴于以往她们就与玉玊不和,在钟宴安那她定不会说她们什么好话,她那张嘴,不添油加醋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所以眼下不交代,等会的罪责只会更重。
赵妈妈是奉林氏的命在翠竹别院里当差,但林氏能压得住唐绾妤,却压不住自己的亲儿子。她也是做母亲的,血浓于水的道理她懂。如今只当捡重要的说,那大娘子也就因这一件事跟她们红过脸,其余的都是口舌之争,无凭无据,还都好说。
赵妈妈交代道:“公爷,老奴年纪大了一时糊涂,受底下人的蛊惑,动了大娘子的东西,实在该死。好在大娘子通情达理,并未怪罪,老奴日后定尽心竭力赎罪。”
月夏听赵妈妈这话,是要她们背这罪过。她深知钟宴安的脾性,发起火来,真叫人牙来发买了他们也不是没可能。那还有她的好日子过吗?月夏也跪下磕头说“公爷,月夏从未背叛过您,更不敢私自动大娘子的东西啊。”
钟宴安“所以你们就一起密谋窃取了大娘子的嫁妆?”
“公爷,奴婢们不敢了。”
月夏小心谨慎地说:“奴婢们如此做,也是因为大娘子整日忙着后院的蚕,无心府中事,本想提个醒,试探一二,结果却一发不可收拾……”
玉玊真没想到,月夏会在这时倒打一耙,揪着唐绾妤不理家事,是打算以此为自己开罪吗?
玉玊立刻走到月夏身旁跪下道:“公爷,您不在的四年,大娘子守着这宅院,一刻也不敢疏忽,赵妈妈她们是王府里派过来的,才会尤其信任的放手,如今做贼的反倒跳出来怪官的不是,黑白颠倒,罪恶不分,冒天下之大不韪。奴婢只知道做下人的就该恪守本分做好分内之事,总想着提醒主子,做主子的主,存的什么心思还请公爷明鉴。”
月夏“玉玊你攀污我,公爷,月夏一心为了您,绝无二心。”
玉玊“是,但对大娘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经常在背后嚼舌根的你敢说不是你们吗?我看这汴京城的谣言就是你们传出去的。”
赵妈妈‘玉丫头这话是说谁呢?拿贼拿赃,空口白牙的那叫攀污。”
啪的一声脆响,茶水混着茶叶四溅,原本还吵闹的堂上,立刻安静下来。
钟宴安把手伸到年喜的面前,问他要东西的架势。
年喜看着钟宴安的手,停顿了好一会儿没动,钟宴安转头瞪着他,年喜这才咬着后槽牙从身上掏出一沓泛黄的纸,交到钟宴安的手上。
“既然大家各说各的理,我今日就给你们断断官司。”钟宴安举起手里的纸道:“我手上的就是你们的身契,胆敢有所隐瞒的,立刻打发人牙子发买了……”
年喜瞪着眼看着钟宴安,什么身契?明明是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