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训诫下人
玉玊一身男装等在邹府大门口。
“姑娘，你可算出来了，我刚从庄里过来，万家的小娘正在铺子里闹呢！”
唐绾妤撩起裙摆急着上马车道：“我的男儿装还有帷帽都带来了吗？”
“嗯，在车里。”
换好衣服，唐绾妤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
玉玊气愤道：“那个万家小娘，认定了那块料子拿到手里就是坏的，可姑娘你交代过，卖出店的料子一定要检查好才能交给客人的。屠掌柜怎么会不按规矩办事，定是那小娘在府上跋扈惯了，自己不小心弄坏了东西，又因为那料子贵重没法交代，才想赖给咱们的……”
玉玊的分析也不是毫无道理，巧就巧在，邹师傅交代给唐绾妤的事也是万府。
华灯初上，马车停在朱雀大街还算繁华的地段。
还没等下车，就听到庄内的嚷嚷声。
穿过门口的层层人群，唐绾妤看到万府的孙小娘正拍着桌子泄气。
“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孙小娘的声音娇滴滴，一出口就摆出一副弱者姿态，好像谁欺负了她都是不该。想必平日里就是这般哄骗万老爷的，哄的他宠妾灭妻。
唐绾妤一身男子装扮还带着帷帽走进店内。屠掌柜见了连忙迎上来，拦着道：“公子怎么来了？无碍的，是这小娘耍无赖，我立刻就赶她走。”
“慢着……”唐绾妤转过身透过白色纱幔看着孙小娘道：“这位娘子，可否把你购买的丝绸拿给我看看。”
孙小娘抬眼，眸光忽的晶亮道：“你是谁？”
还怪俊俏的。
玉玊白了一眼她道：“我们公子是这家店的老板。”
孙小娘微挑了下眉，眸色渐浓的看着唐绾妤，随后伸出手到贴身丫鬟面前说：“拿给他……”
那丫鬟抱着布料到唐绾妤的面前，双手举起丝布给唐绾妤看。
那布料上确实有一条口子，长有半尺，看断面像是剪刀剪的。
唐绾妤检查的空档，孙小娘道：“这布料是我上两日买的不假，但一直没动过，这么贵重的料子，我足足等了半年才买到，更不可能随意扔在某处，任由有心人下手。所以，问题就只能出现在你们店里，定是哪个伙计裁布不小心碰到了又不敢说，才到了我的手里。”
裁剪布料的伙计是初开店便跟着唐绾妤的，手法娴熟，何况就怕有这样的事发生，唐绾妤有特意交代过，裁剪时，必须两人同时参与，互相监督。
所以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料子不是他们的问题。
唐绾妤心中有了定夺，扯了扯唇角道：“娘子说的是，只是这料子金贵，半年才能产出十匹，退了便不知何时能买到，不如让我修复一下，修至您满意为止，如何？”
那孙小娘看着唐绾妤，眸光里充满了审视，半晌才疑惑道：“你来修复。”
“没错。”唐绾妤道。
“这？”屠掌柜的眉心紧锁着，有些不可思议道：“公子？”
玉玊也不服气，使劲扯着自己的衣角，可主子的话她又不能不听。
“好，七天，七天后我来取料子。”
“好，屠掌柜，送客。”
见事情解决，孙小娘放松的伸手理了理发髻，抬手招呼丫鬟把布料留下后起身，临走前还媚了一眼唐绾妤。
庄子门口的人群渐渐散去，玉玊抱着丝绸好大的委屈一样问“公子，明明不是我们的问题，干嘛吃这个亏。”
唐绾妤觉得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简单，她从不相信巧合的事。
“吃亏是福啊，再说不就是一块料子嘛，正好我练练手，正愁没什么料子可练呢，这下好了，天上掉下来一个现成的，多好，真是有求必应！”
玉玊倒吸一口凉气，心疼她。她家姑娘心态是真的好，若非如此，姑爷不在的这几年她怎么过的来，还把铺子打理的这么好，要是老夫人还在世，肯定特别欣慰。
两人换好衣服，回到翠竹别院时，看到院里掌了灯。
玉玊喜悦道：“姑娘，肯定是公爷回来了……”
她倒是比她这个正经大娘子更盼着国公爷回来。
唐绾妤还有点不太适应，毕竟家里一直阴盛阳衰，他回来也不知道镇不镇得住。
走到正厅里才看到一屋子的女眷跪在地上。
赵妈妈年纪最大，一副低微谨慎样，先开口道：“大娘子，先前是我们做的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们这些不懂事的下人计较了。”
没等唐绾妤说什么，玉玊先开口道：“可不敢，赵妈妈才是这府上的大娘子，还不是想穿什么穿什么，想变卖什么就变买什么，现在又来问什么？这会儿知道自己不懂事了，早干嘛去了？亏得我家姑娘这么信任你们，呸……”
冬菊不服气道：“玉玊妹妹是口齿伶俐的，我们笨嘴拙舌的不会说什么，是真心知道错了的，妹妹何苦为难我们呢！”
“我为难你们，你们背地里说我们姑娘坏话的时候，不是都一句接一句嘛，这会儿来装笨了，骗鬼都不信。”
“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玉玊妹妹是得理不饶人不成？”月夏一向胆子大，何况又是对玉玊，她没什么怕的。
玉玊被怼的哑声动了下嘴，愣是没想出什么话对付她。
“偷窃满五贯钱的按律当处死，大概是月夏，冬菊还有赵妈妈你们不知道都偷了我多少的东西，玉玊，我记不太清了，祖母留给我的那对玉镯价值几金啊？”
唐绾妤语气温柔，却句句带刀。
玉玊是机灵的，立刻明白了唐绾妤的话，终于有了底气道：“那对玉镯是环翠满园的水种，价值千金，谁若是偷了它，那是多少条命都不够还的。”
玉玊的语气狠，话也说的解气。
赵妈妈和月夏她们看着唐绾妤，从来都只知道这位大娘子温柔，好性子，从不过问家里的事，没想到她也是个有脾气的，今天算是见识到她的狠辣了。
唐绾妤伸出手指点着面前跪着的人，一个人头一个人头的数起来。
“这加起来也不过六个人，还差的远呢……”
玉玊憋着笑接话道：“不够就每个人多砍几刀，叫行刑的师傅最后一刀再要了她们的狗命。”
“哎呦大娘子啊！”赵妈妈哭天抢地浑身发抖道：“奴我就是有几条命也不敢了，不敢了……”
月夏和冬菊她们大好的年纪，更是怕死，尤其是玉玊的话更是吓破了她们的胆子，也跪地求饶道：“大娘子我们错了，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