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手笔
楚衍唯一想要弄清楚的只有当年父亲的死因，这是她的执着。
是她作为女儿应该做的事，并不打算与旁人诉说。
傅云执点了点头，没有被戏谑的懊恼，也不知道他当没当真。
楚衍对于这句戏言没有放在心上，只当一个小插曲。上一世她苦心经营，费尽心机才让傅云执同意将皇位施舍给了她，这一世她什么也没做，不过一句戏言，做不得真。
疏香小红姜一易三人站在城墙下。
“这烟花哪来的？”疏香问姜一易。
姜一易抱剑站在一边，抬头看着烟花，面无表情：“主子准备的。”为了讨他的心上人欢心。
但目前来看，主子的心上人估计还不知道。做好事不留名，这般高尚的品德都可以堪称情圣了。这完全不像自家主子会干的事。
小红讶异：“傅大人竟然专门在除夕准备了烟花！真是为百姓着想的好官！”
她以为这场烟花是放给全长安的人看的。
姜一易看了两人，除了疏香隐约猜到内情，五公主的贴身侍女小红一脸懵懂。
他叹了口气，露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深沉表情。
五公主一看就是对情爱木讷的人，估计主子这场烟花白放了。
……
绚烂的烟花落下帷幕，楚衍感觉到了困乏。
她最后问道：“楚芸的毒是你下的？”
傅云执并不打算隐瞒，眸色瞬间转冷：“她该死。”冰冷的声音夹杂着丝丝戾气。
楚衍点了点头。
她不过试探问了一下，看来是猜对了。
这一世的楚芸中毒跟上一世的症状相似，估计中的是同一种毒，如今想来，恐怕两世都是出自傅云执之手。
傅云执为什么毒害楚芸？是楚芸做了什么惹怒了他？还是为了帮她出气？
傅云执并不打算解释，而是转身对她说：“夜凉，臣送公主回去。”
楚衍没再纠结，点了点头。
声音带笑：“谢谢大人带我来看这场烟花。”
今夜除夕虽然出了一些不愉快的小插曲，但总体楚衍还是很愉悦的。
……
楚衍耗费了太多精力，回去倒床就睡，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用膳的时候小红又在叽叽喳喳给她聊八卦。
楚衍嘴里扒饭动作不停，筷子只夹肉，精准避开所有蔬菜。
疏香把一碟精致的小炒白菜往她面前放，无奈道：“殿下，您肠胃本就不好，这样挑食可不行，要是让傅大人知道了，又要怪罪我了。”
楚衍瞬间停下了筷子，眉头拧了起来，一脸纠结。杏眸瞪着那道白菜就跟瞪宿敌一般。
她把白菜往旁边推了推，眼神不悦：“我不喜欢吃白菜。”
这模样配上雪白精致的小脸，像是小姑娘在耍小性子。
疏香有些好笑：“殿下除了肉，有什么喜欢吃的素菜？”
楚衍想了想，还真没有特别喜欢的。顶多划分为可以接受和无法忍受。
她开始装可怜，掩面咳了几声，没有什么血色的小脸说不出的脆弱，惹人怜惜：“我眼下病体支离，强撑着身体活着，就图这一口吃的。好疏香，我吃没吃他也不知道，你就当不知道，不告诉他不就好了。”
小红听的双眼泛红，一时之间于心不忍，见不得自家殿下伤心。自家殿下才十六岁不到，就受了这么多折磨，还留了一身病根！过得也太苦了！
怜惜之情泛滥，竟跟着应和：“殿下想吃就让她吃吧！”
疏香面无波澜，不为所动：“殿下，这话您已经说过不下三次了。”
小红为什么还会这么轻易地被殿下装可怜所骗到。
是天生情感丰富，容易感伤吗？
楚衍：……
小红：……
楚衍立刻放弃了装可怜这条路，变得冷然起来，气势逼人：“疏香，认清自己的地位，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疏香依旧不为所动，态度恭敬：“殿下，自然您是主子，这话您已经说过不下十遍了。”
楚衍瞬间泄了气，呵呵笑了两声：“疏香你记得真清楚。”
疏香眸光变得柔和：“殿下，奴婢知道您辛苦，傅大人也知道，所以才没有严苛控制您的饮食，只让您每日适度。您就算再不喜欢素食，也得爱惜自个身子啊。不然，又要难受了。”
楚衍垂眸。
虽然知道疏香说得在理。但傅云执是她的谁？凭什么管她？
楚衍不怕傅云执，但她总不能又让人小姑娘被她牵连受罚。
她狠狠扒了一口饭，傅云执拿捏的很到位啊！
小脸跟苦瓜似的，视死如归地夹起一筷子白菜放到嘴里。
真难吃……
疏香舒了一口气。
五公主什么都好，为人通透练达，就是在吃饭这一块特别难缠，每次总要费一番波折。
楚衍抬头看小红：“你刚刚要说什么，接着说。”
小红立马来了兴趣，眼眸晶亮：“殿下，听其他宫人说，他们今早往外一看，这长安城的街道上竟一夜之间种满了盛开的梅花！就跟凭空出现的一样！您说稀奇不稀奇！”
“满城都飘着梅香，到哪里都可以看到梅花，听起来就好浪漫！”
楚衍挑眉，不由想到了自己曾经看到的某个话本中的一段：丞相的小夫人喜欢桃花，丞相为讨小妻子欢心，在桃花盛开的季节，满城都种上了桃花，花香扑鼻，落英缤纷。
她上一世之所以会看到这个话本，是因为里面的权臣性格跟傅云执如出一辙。
有人竟然敢杜撰权臣？这勾起了楚衍的兴趣。
笔者文辞优美，两人感情描写的感人肺腑，她鬼使神差地竟然看完了。
眼下这梅花与桃花有异曲同工之妙，她忍不住揶揄道：“哪家的小郎君为讨姑娘欢心，这么大手笔啊。”
小红似乎找到同道中人，隐隐有些激动：“是啊！奴婢看过一个话本，里面的男主为了讨女主欢心，经常做一些浪漫的事情！还是常人无法做到的！”
她忽然生出无限感慨：“奴婢原以为这种事情太过夸张，不切实际，只存在于话本，没想到今日竟然见到了！果然话本中的故事都来源于现实啊！以前是奴婢孤陋寡闻了！”
楚衍来了兴趣：“你看的话本叫什么名字？”
“《清冷权臣和他的小娇妻》。”
小红说着说着，眼里带上了仰慕：“听说写这话本的人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女人，奴婢真想见一见这位奇女子啊！”
楚衍：？？？
她们竟看过同一个话本！
疏香此时小心翼翼回道：“或许这个种梅花的人是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