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野猫
楚芸百口莫辩，急得快哭了。
“顾哥哥！我真的没有推她！你为什么不信我！”
楚衍暗暗看好戏。
这楚芸心思恶毒，这一口一个顾哥哥倒是喊的百转千回。
顾时桉确实有一个迷人的好皮囊，连楚芸这样嚣张跋扈的人都能忍着不作恶。
顾时桉仿佛耐心耗尽，挥了挥手：“公主请回，顾某不想再看到你！”
楚芸咬了咬唇瓣，不甘心就此离开，可又不想让顾时桉心生厌恶。
她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楚衍：“你给我等着！”
气汹汹地离开了。
楚芸一走，楚衍的侍女就拥了上来。
“公主，您没事吧？”小红抢在前面，满脸担忧。
虽然知道自家主子深藏不露，看起来像在演戏，她还是忍不住担忧。
楚衍摇了摇头，像是刚从惊吓中回过了神，小脸煞白：“无事。”眼下还有一个外人在这里呢，她可不得演戏演全套。
找了个理由打发走了麻烦，顾时桉心情很好。
他啪地一下打开折扇，饶有兴趣地看向楚衍。
“你是五公主楚衍？”声音略带慵懒。
楚衍感觉到了折扇呼过来的凉风，裹紧身上的衣物，默默后退了一步，离他远了一点。
难道就她一个人这么怕冷？否则怎么会有奇葩在冬天持扇？
先是见了傅云执下雪穿单衣，后又见了顾时桉冬天扇扇子。如果他们不是异类，这多少显得楚衍与这个冬天格格不入。
“嗤，躲着我干嘛？我有那么可怕？”顾时桉似乎会错了意，扇子挥舞的力度更大了。墨发扬起，连那双桃花眼都变得潋滟起来。
显然，他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楚衍感觉到寒风呼啸，没忍住咳了几声。
顾时桉挥扇子的手一顿，扇子合了起来。
这病美人真是弱不禁风，娇气地很。
“你认识我？”楚衍看向他，故意疑惑。
顾时桉眉眼皆是戏谑的笑意，说的话不知真假：“当然认识，衍衍妹妹，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楚衍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她们才认识多久，这衍衍妹妹就叫起来了。
轻浮！
她笑得温柔：“顾小将军，若我没说错，刚刚我应该算给你解了围吧。”
顾时桉点头：“算是。”但他的反应不也顺了她的意？他可看到这病美人刚刚故意摔倒。
楚衍笑容弧度越大：“即是这样，我也算帮了顾小将军一个忙，可否请顾小将军答应我一件事？”
病美人一笑，别有风情。
顾时桉似来了兴趣，往前走了几步，没有一口答应：“说来听听？”
谁知楚衍倏然笑意收敛，面色冷凝：“我喜欢清静，烦请顾小将军以后不要慌不择路，贸然闯进我宫里。”最好是永远不要再来。
顾时桉：……
还没等他答应，楚衍就率先说道：“疏香，送客。”
疏香立马上前做了个手势：“顾小将军，请。”
顾时桉被关在门外，合起的折扇抵着颌，非但没生气，桃花眼里尽是兴味。
这不受宠的五公主有点意思。
虽说体弱多病，倒有几分性子，就像一只……有野性的小野猫。
如果楚衍知道自己装柔弱给顾时桉留下了这么一个印象，一定会一阵恶寒。
……
傅府。
姜一易裹着寒气走进了书房。
“主子，刚刚宫里的疏香来了消息。”
正端坐桌案前披着公文的傅云执眉眼不由柔和了几分。
“说。”
“近日有刺客靠近楚云宫，都被我们暗中保护五公主的人拦了下来。”
“查出是谁了？”
姜一易点头：“四公主的父亲沈贵君。”
见傅云执没回，姜一易又接着说：“今日顾时桉进宫见顾贵君时，不小心被四公主缠上了，为了躲四公主，他躲进了楚云宫。”
“啪”地一声，傅云执手中的笔断成了两截，原本柔和下来的眉眼倏然冷凝，布满戾气。
“然后呢？”他随手扔了笔，靠在椅子上，手摩挲起了腕间的佛珠，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戴着佛珠的手腕平时都拢在宽大的袖子里，主人若不露出来，没人看得到。
姜一易硬着头皮道：“顾小将军调戏了了五公主。”
傅云执眼中犹如寒冰凝滞，风雨欲来。
他又飞快道：“不过五公主立刻给了顾小将军一巴掌。”
傅云执面色稍霁。
“中途四公主找来了，与五公主起了争执，五公主给四公主使绊子，帮了顾小将军一把。”
原本缓和的脸又变得冷沉。就像天气一会儿晴空万里一会儿暴风雪，喜怒无常。
“不过五公主把他赶了出去，还让他不要再来楚云宫。”
姜一易感觉自己的心情也随着汇报跌宕起伏。
“姜一易。”傅云执的声音很沉。
姜一易正色道：“属下在。”
傅云执淡漠无波的眼看向他：“以后说话一次性说完。”
姜一易：……
我也想啊，还不是您老人家脸色太难看，变幻无常。
傅云执放开佛珠，修长的手敲了几下桌案，又说：“找个时间，把楚芸处理了。”他的声音毫无起伏，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杀人在他眼里就跟喝水一样正常。
即使这个人是当今四公主。
姜一易懂，只要欺负过五公主的人都活不了。也不知道这五公主使了什么手段，主子这么护着她。
……
眼看着天儿越来越冷，楚衍躲在屋里便不想出门。有疏香这个傅府的人在，楚衍的炭都暗地里换了，不再是劣质的炭。只是楚云宫没有地龙，还是不如傅府暖和。
楚衍又怀念起了傅府的地龙和厨子。
自从吃了傅府的伙食，她现在吃宫里的肉，都感觉味同嚼蜡！她本来就刁的嘴完全被养刁了！
此时，疏香提了一个食盒进门。
“这是什么？”楚衍有些好奇。
“傅大人身边的姜一易送过来的。”
疏香打开一看，竟是梅花酥。
楚衍拿起来尝了一口，不由眼前一亮：“可是傅府厨子做的？”这梅花酥甜而不腻，梅花的香味浓郁，味道很熟悉。
这让楚衍想起了幼时父亲做的梅花酥。
疏香眼神稍微有些凝滞，犹豫地点了点头。
楚衍不禁感慨：“若是以后有机会，真想把傅府的厨子挖过来。”
疏香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楚衍挑眉：“你怎么了？脸抽筋了？”
疏香：“傅大人吩咐让您悠着点，不要一下子全吃完了，以免无法消食。”
“他又不在这里，管不着。”楚衍慢悠悠吃着梅花酥，吃完一个，威胁地看向疏香：“你不许跟他说，否则，我便不留你了。”
疏香：……
好吧，这成功威胁到了她。
若是她被赶走，主子怕是不会留她了。
见疏香点头，楚衍再无顾虑，一下子吃完了所有梅花酥。
然后……她脆弱的肠胃果然受不了，夜里面色惨白的叫了太医。
很巧，这一次又是温珣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