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辱而不辩
妈妈背着行囊去广州打工，临别时对他说：“日子有点苦，只要你不放弃努力，日子会慢慢变甜。”
妈妈转头迈着铿锵有力的步履走了，毅然决然地向前大步流星，再也没有回头看她宝贝儿子一眼。石敦就像看到烈士就义前的大义凛然，视死如归。他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看着，妈妈即将转弯时，突然用手摸了一下脸蛋。石敦知道妈妈哭了，顿时心如刀割，泪流满面。妈妈身影消失在转弯处，她一定会放声大哭的。
石敦拔腿就追，一边流泪一边跑。跑啊跑啊，他的脑海里出现两种对话，“妈妈，我不要你去打工，我愿意受穷。我不读书了，我去打工养你。”“妈妈说过穷不可怕，可怕是没有文化，一生穷困潦倒。
妈妈一定不会让自己放弃学业，我不能忤逆妈妈的心愿。”两个声音交织着，较量着，僵持不下。
石敦跑到妈妈消失的转弯处，妈妈已经进入另一个山湾。石敦灰心了，驻足不追了，妈妈一定会心硬如铁，改变不了她的决定，徒增伤感，赔上更多的眼泪。石敦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变得一无所有。为了摆脱分离的痛苦，石敦翻过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在山中穿插了三四个小时，直到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
他下山回家时，爷爷截住他，要他去他家吃晚饭。爷爷杀了一只老母鸡，已经炖好了。在爷爷的劝诫下，他的心里平和了许多。
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背井离乡，骨肉分离？只有努力，才能让生活变甜。
回校的车上，石敦想起了崔飞飞对自己的伤害，思考如何面对她。
苏东坡说：“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之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大，而其志甚远也。”
石敦自从他爸爸死后，面对无数次歧视、讥讽，他忍气吞声，辱而不辩。爷爷一直安慰他，开导他，给讲了许多忍辱负重的故事。
他想起爷爷讲的一个唾面自干的故事，故事的主人翁叫娄师德，他是武则天时期的宰相。
娄师德的才能得到武则天的赏识，招来很多人的嫉妒，所以在他弟弟外放做官的时候，他对他弟弟说：“我现在得到陛下的赏识，已经有很多人在陛下面前诋毁我了，所以你这次在外做官一定要事事忍让。”他弟弟就说：“就算别人把唾沫吐在我的脸上，我自己擦掉就可以了。”娄师德说：“这样还不行，你擦掉就是违背别人的意愿，你要能让别人消除怒气，你就应该让唾沫在脸上自己干掉。”
这就是“唾面自干”的来历。娄师德面对排挤、嘲讽从来没有一句怨言，不解释也不张扬，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忍辱不惊，才是人生修养的最高境界。辩而无益，辩而有损，不辩自益。石敦决定原谅崔飞飞，放下包袱。为了妈妈，摆脱歧视，他必须全力以赴搞学习。
石敦回到学校，把东西放在寝室，来到教室。教室里静悄悄的，有许多同学在埋头学习。没有人关注他，他也不可能打扰别人。他坐在位置上，闭上双眼，练了几轮聪明功。神清气爽，心灵晶莹剔透，他拿出笔和纸，开始写文章，标题叫“辱而不辩”。
石敦吃过晚饭，一路小跑，来到东山。在山中找到一处绝佳之地，非常适合练聪明术。这里树木茂盛，风景优美，空气清新，一条小溪流水叮咚，草地上突兀一块表面十分光洁的巨石。
石敦盘坐在大石头上开始练聪明术，吸天地之灵气。半个小时后，他停止练功，睁开眼睛，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他开始练引体向上，做了几十下后，练倒挂，指望把自己的身体拉长。练累后，开始练飞石打树。
临近晚自习，石敦才匆匆跑进教室。
晚自习第一节课，班主任程明亮走进教室，手里拿着成绩单。他一边发成绩单，一边说：“现在，我把年级前一百名的成绩单发下来，大家看看。”
很快年级前一百名成绩单发到同学们的手中，大家叽叽喳喳谈论着。全年级前三十名，鲲鹏班只有二十七人，有三人被挤出前三十名。第二十九名是高云锦，她看了成绩单，泪光点点，楚楚可怜。两个男女胖子被挤出前三十名，淳天美入学成绩是第三十名，中考成绩排名二十八名，虽然有点伤感，但是结果还是能接受的。
石敦排名最后，而且他的总分与倒二相差二十多分，和第一名相差一百二十多分。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会哭泣，只是把拳头握的咕咕叫。心中暗暗下决心，发誓要干出一点成绩来，让自己走出人生低谷期。
往日不悔，未来可期。反正来日方长，自己一定会迎头赶上的。“只要不杀死我们的困境都会使我们更坚强。”石敦静静的坐着，运功调息自己的心态。
崔飞飞粗略地看一眼成绩单，便把成绩单扔在一边。她忍不住偷偷斜视一眼石敦。石敦如一尊枯禅，纹丝不动，宠辱不惊，也可以说麻木不仁。哎，看样子，是自己把他的心伤得太深了，顿时内心惴惴不安。
崔飞飞默默祈祷，“石敦，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否则我的罪可大了。”
程明亮说：“同学们，中考成绩大家都看到了。与我的预期差不多，有三个人没有进入前三十名。失落是难免的，难为情也是可以理解的。落后只是暂时的，也不要太放在心上，更不能灰心丧气。‘知耻而后勇’，我们要抬头挺胸，奋力向前。中考嘛！我们班的任课老师都在赶进度，没有认真组织迎考复习。我们班比其他班级每科多教了一二章，语数外比其他班多教了一本书。这是我给你们找的客观原因。至于主观原因自己找，以后我抽时间和你们单独研究。免学费是看期考成绩，对于期考，老师肯定会重视的，到时候我们班的成绩一定会比较理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