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筱月见和晏柏面对面坐着。刚才的对话让两人现在心情有些都有些低落，只安静专注于眼前的用餐。
倏然抬头，她看见晏柏也在看自己，两人面面相觑，最终以晏柏安慰一笑结束。
不远处取餐口依旧大排长龙，队伍末尾处出现了多次相见的人。
筱月见本不想再看着他，毕竟几次偶遇都不是什么谈得上愉快的经历。她撇撇嘴。
她不知道晏柏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去，又见她脸上忿忿，疑惑不解，两人是有什么过节吗。她总不至于因为校医室那男生的古怪而产生不满吧。
他自然也将疑问问了出来。
筱月见托着腮：“那肯定不是呀。后来我在学校偶然遇见过他几次，但他总是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今早我又碰见他一次了，他的眼神让我不太喜欢。”
晏柏唔了一声。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肯定有啥秘密，”筱月见神秘兮兮地说，“不然不至于那样吧。就算是陌生人，别人好心提醒你了，不说谢谢也罢，总不能摆出那样一副臭脸。”
反正也没有交集，两人就也结束了对他的评头论足。
筱月见用勺子舀了一勺饭，正要送入口中，看见一个女生正在四处张望寻找空余座位。
“晏柏，你介意再多个人和我们一起坐吗？我看到我朋友了，但她那样子估计是没找到座位了。咱们这桌还有空位。”筱月见带着希冀开口。
晏柏淡淡抬眼，点了点头。
她嬉笑，离开了座位，带着一个女生走来了。
来人是吕鑫梦。
晏柏点头与她示意。
吕鑫梦一开始还有些尴尬，打着哈哈附身过来，小声询问自己这样会不会打扰了两人。筱月见心知她也将两人认定为不一般的关系。
晏柏隐约听见了只言片语，一言不发，深邃的眼眸里却染了笑意，只是始终低头吃饭并不被察觉到。
“你坐吧，不碍事。”
筱月见以为晏柏并没有听见，看他也似乎没有不愉的样子，自己便也懒得做太多解释，免得被人误会欲盖弥彰。
“那就谢谢啦。”吕鑫梦是个直率的人，听她这么说也不在推脱。
小小餐桌上，女孩子们一面吃着一面闲聊八卦。
晏柏也觉得新奇，女生凑在一起怎么会有这么多话可说。也随着听了些去。
两人聊着聊着，竟是说到了筱月见多次碰到的那个戴着帽子的古怪男生。
“唔？”吕鑫梦嚼着饭菜，含糊不清发了个单音。
筱月见不明：“怎么了？”
吕鑫梦加快吞咽速度，待到食物进入胃部，才开口说话：“你之前不是说不认识他吗？怎么会说起他。”
筱月见用勺子戳着青菜：“是不认识。就见过几次。”
她瞟了眼取餐口前的队伍，那男生早就不在了。
“嗯哼，你也不太可能认识他。他吧，怎么说呢，不太愿意搭理人。”
筱月见顿住动作，这倒是深有体会。
晏柏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尽管始终不语，也没有停止思考。
就如筱月见所言，这个男生有他自己的秘密。他可不认为一个再内向的男生会对他人在没有任何冒犯下表现得如此排斥。
“倒也没啥。只是刚才正好看见他在排队，又想起你和他是同班同学，这才说起。”
借着筱月见说话的空隙，吕鑫梦又吃上了几口。
“唉，说起他，我觉得还挺可怜的吧。”吕鑫梦轻叹一口。
“他叫刘恩。他原本在班里就不是个爱说话的。一开始还有不少男生会主动和他聊天，可他总是很冷淡，久而久之，平日里大家和他的交流也仅限于必要的事务上了。”
“他以前也不戴帽子的。只是不知道后来怎得就戴上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在我们面前摘下来过。”
“而且自从他开始戴上帽子后，脾气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吕鑫梦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唯恐被其他人听去：“两个多星期前上课的时候，课堂进行得好好的，他突然像着了魔一样猛地抓住他前桌那女生的头发。”
“死死地揪着不放手。那女生被扯得直喊。正当大家反应过来要拦住他继续扯着那女生的头发时，他早就拿出了剪刀一剪子下去，将揪着的发全数剪了下来。”
吕鑫梦瘪瘪嘴角：“那女生被吓坏了。后来，你上次不也在我教室外看到了吗，他就被安排到了讲台旁坐着了。没有同桌没有前后桌。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下次会做什么。”
筱月见抬眸看着晏柏，两人颇有默契想到一处去了。这种情况，说不定这叫做刘恩的男生会和剩下的三个恶灵任一有关。
“他为啥要剪了他前桌的头发啊。而且出了这种事，没被学校请回家去？”筱月见有些发怵，又庆幸那剪子不是对准他前桌的脖子。
“谁知道呢，他就和发了疯似的。那女生哭得……唉，他是回家过几天，但是不知道怎么后来就又回来了。”吕鑫梦面露难色。
“那他最近没有做出其他伤害同学的事了吧。”晏柏清清嗓子开口。
出了这样的事，班级里的同学自然是避之若浼，恨不得能离他远些，同样也多了些警惕。刘恩在班上人缘度已经到达负数。
吕鑫梦摇摇头，想起什么，轻啊一声。
“其实应该也算不太上，不过也让我们班的人有些不舒服。他今早回教室的时候带了个黑袋子回来。”
“也不知道那袋子里是什么，特别特别香，但不是那种讨人喜欢的香味。或许是过犹不及吧，香味太重，闻久了反而觉得有些发臭。”吕鑫梦紧皱眉头，似乎那袋子正在她面前倒她胃口。
袋子？香味？看来是自己早上在竹林遇见他时看到他手里拿着的那袋了。筱月见思索着。那味道确实不太好闻，虽香却并不沁人心脾，闻多了反正愈加烦躁。
“你们慢慢吃吧，”吕鑫梦收拾着碗筷，“我就先走了。”
道过别后，晏柏慎重开口：“或许他是因为受到恶灵的缘故才变成这样的？就像那陈烨和教导主任，他们也显露过非常人的一面。”
“我也这么觉得。”筱月见附和。
她伸出一根手指绕着马尾尖尖：“你还记得不，我们当时在校医室遇见他是因为他想咨询自己掉发的原因，而他又摧残了同班同学的头发，难道他对头发是有什么执念吗。”
“只不过单靠这些信息，系统能知道这是个什么恶灵吗，”晏柏可疑地嘀咕，“没有比较准确的特征，系统似乎是查询不到该如何解决这个恶灵的。”
两人四目相蹙。
不出所料，系统确实无法给二人提供这个恶灵的具体信息，同时也一本正经地驳回了筱月见口中的什么香水恶灵头发恶灵以及帽子恶灵。
筱月见有些懊恼，晏柏却为她这些新奇想法逗趣了，情不自禁笑出声。
“幸苦你想出这么多恶灵来了。”晏柏哑然失笑。
她自然也听出了晏柏是在打趣自己，为自己抱不平娇嗔道：“怎么就不行了，说不准万物皆有可能为恶灵呢。”
再者结合吕鑫梦的谈话，自己也只能猜出或许是与香味头发或是帽子有些联系。
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辩解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晏柏对她小女儿的语气词很是受用，笑颜愈加灿烂，可叫她看去，只认为晏柏是在笑自己的说法，耳根子不自觉红了红。
筱月见决定陪着晏柏再去一趟竹林。用她的话来讲，如今两人是最熟悉的了，身边的人无论再如何要好始终无法殊途同归，无论何时两人都应当共进退。
虽然晏柏不太希望让她直面猫的尸体以免留下影响，却也明白自己无法改变筱月见认定要做的事，就也不再劝她。
临近午休，校园渐渐安静下来。两人加快动作，赶在宿舍门禁前完成。
筱月见跟着晏柏的脚步来到他发现猫尸的地方。
可显然，这里与晏柏离开前截然不同。原本被晏柏重新湮埋的尸体不见了踪影，用来作为掩盖物的竹叶混着泥土扬得四处都是，能看出带走这具猫尸的人似乎很着急，急得什么也顾不了，草草抛开就忘记了事后现场的处理。
两人看着眼前的狼藉，一阵失语。
晏柏脸色凝着，舌尖顶了顶左腮，眉间难得的多了些愠怒。
“真是一件接一件的破事。还没弄清楚刘恩是不是被恶灵影响了呢，这边尸体又不见了。”筱月见气忿嘀咕。
晏柏自鼻腔呼出一口浊气：“可能是那杀猫的人怕被人发现了，就将尸体先带走了。”
“如果真是他，他应该会发现这猫的尸体已经被人刨出来过一次了，他或许会有所收敛，咱们静观其变吧。”
筱月见应了一声。
尸体虽是被带走了，然而腐败的臭味却是久久萦绕在此处不肯离开。
筱月见一改最初闻得时的嫌恶，那死去的正是这里生活着的一窝小猫的母亲，死后气味久留，小猫们是否会从空气中嗅得几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