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潜影
夏扬：“小人想到，那天小人离开时，见到太子妃身边的侍卫也随小人离开了，那人擅长潜入追踪之术，当时不觉得，现在想来会不会一直在跟踪小人，做那螳螂后面的黄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小人得手后，将带有小人字迹的符咒放在太子殿下的锦盒中。”
我想想觉得夏扬说的有些道理，他没理由将自己的字迹暴露出来，引火上身。如果夏扬说的是实话，那太子妃就很有嫌疑，最好是找到那名侍卫，只要一对质就能知道夏扬所说的是否真话。
我也想明白刚刚的疑惑，为什么苏婉会确定夏扬偷的一定是太子哥哥的符咒，因为她只要让那名侍卫跟在夏扬的后面，无论夏扬偷取的是谁的符咒，侍卫都会把太子哥哥的符咒放到被偷的锦盒中，再将谋害太子哥哥的符咒放入到他自己的锦盒中，那我就会将锦盒带到太子哥哥的寝殿，送给太子哥哥。
这样事后调查我就是第一嫌疑犯，而五皇兄就是第二个，谁也不会怀疑到苏婉身上。果然是心思缜密，但这么大费周章的只为一个符咒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这个符咒真的这么灵？
我在纸上写下问题，让付察询问太子妃身边的那名侍卫是谁，叫什么名字？
付察点头，问道：“你可知太子妃身边的侍卫叫什么名字？在何处当值？”
夏扬：“那人名叫潜影，是太子妃身边的护卫，太子大婚后，才从宫外调到太子妃身边，此人来历神秘，且功夫极好，平时并不随伺在身边，只有在重要的事情时才会出现。”
付察笑了笑说道：“那好，我就先相信你说的话，等我找到这名侍卫一对质就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在此之前就只能先委屈你在这待上几日，你看可好？”
夏扬：“小人不敢有怨言，全凭大人做主，只是小人要提醒大人，此人狡猾而且死忠，大人想撬开他的嘴并不容易。他唯一有个弱点，是他有个女儿住在城中的桂花坊，小人可以给大人具体地址，只为证明小人的清白。”
付察疑惑的看了看我，我点头表示可信。付察取来纸笔，让门外的侍卫押着夏扬去往别屋书写。只几息间，侍卫就拿着纸笔出来，上面写有桂花坊的具体地址，付察命侍卫严加看守夏扬，就带着我走出屋子。
等重新上到马车，驾车离开后，付察才问道：“你觉得夏扬所说有几分真话？”
我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可信。”
付察：“但你不觉得他前后态度反差很大，不会是故意诓骗我们？”
我微微笑道：“这正是他聪明之处，如果你去问五皇兄其他事情，他是打死也不会说的，但这巫蛊之事，他绝对不会隐瞒。”
付察不解的看向我：“何解？”
我道：“现在宫中知道巫蛊之事的人，想要调查，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我，但只要深入些调查就会怀疑到五皇兄那，而对比我的嫌疑，五皇兄才更像是布局之人。
现在所有证据又都指向五皇兄，夏扬是五皇兄的心腹，他一定知道五皇兄有没有施展过巫蛊之术，如果有，那在太子殿中找到的符咒就不会留有夏扬自己的字迹。
栽赃嫁祸之人知晓，如果模仿五皇兄的字体一定会被人怀疑，毕竟五皇兄没有那么傻，留下这么重要的线索，而留下他贴身小厮的笔迹就刚刚好，只会被人误会是手下之人办事不力，留下罪证。
但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像是被人故意安排好的，反而让人怀疑。如果五皇兄没有参与巫蛊之事，那夏扬就一定会如实告诉我们，配合我们行动，好让五皇兄摆脱嫌疑。”
付察想了想说道：“夏扬所说也不全是真的，经我调查，太子病逝那天五皇子宫中的确有巫蛊之术的黑烟出现，之后妤贵妃为了替五皇子掩饰才找来一名普通道士借口教五皇子道法，来转移视线。
之后她在出现阻止，烧了符咒书籍毁灭证据，让旁人只以为五皇子是玩物丧志，沉迷道术，不会联想到巫蛊之事。而夏扬所说随手偷取太子殿下的符咒也是假的，五皇子当天一定是指明夏扬，让其偷取太子的符咒。
因为五皇子想施展巫蛊之术，怕太子有了护身符咒挡住巫蛊的煞气。而留在太子殿中的符咒上，笔墨用的是香墨，名为六月香，是贡品，平常之人是得不到的，应是有人将计就计，将矛头指向五皇子，借机除去。”
我一皱眉说道：“你的意思是已经确定了巫蛊之术是五皇兄所为？是他想害太子哥哥？”
付察：“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我可以肯定有人在背后操纵着五皇子，把他当枪使。”
我：“会是谁呢？太子妃？”
付察：“不好说，目前看来太子妃苏婉的嫌疑是最大的，但现在要做的是先证明夏扬所说的是否真实，看看有没有人在他之后动了那个锦盒。我会尽快找到夏扬提到的那名侍卫，确定此事。”
我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这天下真有巫蛊这样玄之又玄的东西？”
付察冷哼一声说道：“我是不信，我只相信杀人者，人也。”
我沉默着没有再说话，心中对着眼前的迷雾更加疑惑，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什么才是真相呢？如果巫蛊之术并不存在，那我现在调查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马车飞驰着赶回宫中，就像我的心，没有着落。出宫这一趟，这一来一回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不知道夏晴起疑了没有。付察把马车赶回杨觐所在的后殿，我下了马车从后门进入。
远远的就听到杨觐大儒那有节奏的讲读声，我悄悄的进到殿中，发现夏晴与大儒的侍女并不在这，心中稍稍放下了心。大儒见我回来，笑了笑结束了讲读，我向她行礼，跪坐在她身前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