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章 捡个人
说到这,他继续讲道:“不过说来也怪,打从这黑猫进了我家门后,那些讨人厌的老鼠全都不见了踪影,我十几年的老寒腿也不疼了,这几晚我都睡得格外踏实。有时候我就想,这小家伙是不是带着什么福气来的呢!”
说到这里,林伯爽朗的笑声在屋内回荡。
我静静地听着,心中暗自思量,下意识看向桌子底下趴着的黑猫。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大黑猫傲娇抬头瞥了我一眼,随后就又趴下去继续假寐。
这时,血棺里的央月突然饶有兴趣地啧啧两声。
她用仅我能听到的声音说:“嘿,这家伙怎么跑这来了?”
我有些诧异,用心声追问:“你认识?”
“岂止是认识……”央月拉长语调,略带戏谑地说:“这家伙玄乎着呢!有它在,这个小老头的安全你就不用担心了。”
一听这话,我立马来了兴趣,“它这么厉害?难道这只大黑猫成精了?莫非它还有别的身份?”
央月故弄玄虚道:“这个嘛,咱们回去再说!”
“行吧!你这人还真喜欢吊人胃口。”我十分无奈。
在和林伯又闲聊了一会后,见时间不早了,我这才和他道别离开。
临走时,我无意间回眸,却看见大黑猫正趴在墙头上定定地看着我。
看得我心里直打鼓,要不是从央月的语气里听出这黑猫不会伤害林伯,我差点都要以为又是那个邪士搞得鬼了。
回到家时,皎洁的月亮悄然爬到了头顶正上方。
街灯稀疏地洒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映照出一片昏黄的光景。
我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家门,脚尖刚刚跨过门槛之际,一个身影就径直朝我的方向狂奔而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颇为狼狈的女人,她的长发凌乱不堪,几缕发丝粘贴在满是汗水的额头上。
而她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慌张,仿佛身后有什么怪物在追她似的。
未待我做出任何反应,女人一个踉跄,身子一软,“扑通”一声晕倒在了我的脚边。
在彻底晕倒之前,她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声音微弱而急促,道:“救……命!”
女人似乎将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都凝聚在了这两个字中。
我迅速环顾四周,除了偶尔掠过的夜风,周遭并无异常。
一片寂静中,仿佛女人方才慌张的神色只是错觉。
正当我心中嘀咕,犹豫是否该置身事外,掏出手机准备报警时。
女人纤细手腕上的红绳,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因为那根看似普通的红绳,似乎在微微颤动,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我心中一凛,脱口而出:“附魂丝!”
不容多想,我飞快地将手机收回口袋。
我一咬牙,扛起昏迷中的女人,匆匆进入店铺内。
随后,我动作麻利地迅速拉下卷帘门,生怕意外再次降临。
在确定安全后,我一口气冲上二楼,将女人轻轻放置于柔软的沙发上。
我正要转身去找急救箱,不料竟与刚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李茂撞上。
这家伙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见到我,李茂先是愣了片刻,随即眼神在沙发上的女人身上来回扫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的钢铁直男居然也有春天?看不出来啊,你竟然对成熟韵味这一款感兴趣。”
面对李茂的调侃,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推开他那张过分靠近的脸,没好气地说:“少给我贫嘴,这个女人是我在楼下捡回来的。看来,今晚又有的忙了。”
“啊?捡的?”李茂一脸诧异。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沙发上昏迷不醒的女人。
我白了李茂一眼,催促道:“赶紧的,把医药箱拿来,我发现她身上有很多伤。”
此时,皎洁的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斑驳地洒在略显凌乱的客厅地板上。
面前的女子,肌肤苍白如纸,胳膊上、腿上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显得格外醒目。
我和李茂在客厅里忙前忙后,小心翼翼地为她涂抹药膏,
“这伤……”李茂低声咕哝,眉宇间满是不忍,“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我轻轻摇头,“不管怎样,先救人。”
说完,我转身走到储物柜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剪刀。
听李茂说,这把剪刀大有来头,是他从一个和尚手里收来的。
不仅开过光,还在佛前供奉过一段时间。
于是,我用剪刀轻轻剪断了缠绕在女人手腕上的附魂丝,随后将其单独装进一个玻璃罐中。
除了供桌上罐子里那些已经奄奄一息的附魂丝,眼下这一缕附魂丝看起来非常有活力。
它们在罐子里张牙舞爪,像极了一根根蠕动蜿蜒的触手。
处理完毕,我和李茂如释重负,几乎是同时倒在了沙发上。
就在这时,女子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她竟缓缓地睁开了眼。
她的眸子里先是闪过一抹茫然,随即锁定在我身上。
女人仿佛认识我似的,她挣扎着起身朝我扑来,声音微弱且急迫道:“救我……求你。”
我下意识地一侧身,她重心不稳,一下子扑倒在了李茂的胸膛上。
李茂先是一愣,旋即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他笨拙地轻拍女人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有话咱慢慢说。”
女人看了一眼李茂,她尴尬从李茂怀中挣脱出来,犹犹豫豫地看了一眼四周。
我理解她的顾虑,便以最温和的语调告诉她:“这儿是我和李茂的家,绝对安全。你放心,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出来。”
在我们的安抚下,女子的表情这才渐渐放松。
犹豫片刻后,女人终于开了口。
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难以启齿地讲述了一段自己的过往。
原来眼前的女人叫贺佳,三十一岁,前些年在当地最大的夜总会上班。
机缘巧合之下她结识了秦先生,后来慢慢地成为了秦先生养在外面的姘头。
这人啊,一旦过上了好日子。
欲望就会越来越大,直至最后被自己的欲望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