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恶臭陶罐
走进一楼大厅，我和李茂再次见到了秦先生夫妇。
秦先生端坐在沙发上，身着考究的西装，眉宇间难掩疲惫。
而秦夫人，一身素雅长裙，面色苍白，眼中满是母亲对孩子刻骨的思念。
听了李伯的讲述，他们的目光落在我和李茂身上，皆是有些诧异。
“秦先生、秦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我礼貌微笑，不卑不亢道：“我们此行，正是为了帮助二位找回秦小峰。只需孩子的生辰八字与一撮头发即可。”
秦先生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似乎是对我们的方法嗤之以鼻，“简直怪力乱神！恕我直言，我还是更相信警方的办案能力。”
一旁的秦夫人却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泪水在眼眶打转，声音颤抖。
“不！如果……如果他真的有办法呢？只要能找到我的孩子，我愿意尝试任何一种方法！”
空气凝固了片刻。
最终，秦先生的态度软化下来，他对上妻子那满是祈求的目光，长叹一口气，妥协道：“好吧，但愿这一次不会再期望落空。”
在秦夫人的帮助下，我顺利得到了秦小峰的生辰八字与一撮胎发。
我小心翼翼地将写有生辰八字的黄纸，与那撮珍贵的头发缠绕，置于一只白瓷碗中。
随着我低声吟诵咒文，白瓷碗内的符纸无火自燃。
火焰跳跃间，里面的东西被烧成了灰烬。
忽得窗外吹来一阵凉风，碗内灰烬随风四散，灰蒙蒙的一层覆盖在这栋洋楼的每个角落。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无事发生。
秦先生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不耐之色。
李婶更是在一旁小声嘀咕，企图劝说我们要是知趣就赶紧离开，不要再在这里装神弄鬼忽悠人。
“江毅，你的办法不会是失效了吧？”一旁的李茂忐忑不安，压低声音道。
我摇了摇头，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就在这微妙而紧张的时刻，客厅里忽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孩童笑声。
紧接着，客厅光滑的木地板上，不知何时浮现了一串串小脚印，自空中悄无声息地落下。
那些脚印一路向上，指向二楼，仿佛是在引导我们。
“小峰！是小峰回来了！”
秦夫人见状，她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由于过于激动，甚至不小心碰到了茶几上的茶杯，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这……这怎么可能？”秦先生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
这一刻，秦先生对我所有的怀疑都被那串脚印击得粉碎。
而保姆李婶和年迈的林伯，两人的表情则是震惊掺杂着敬畏。
没管面色各异的几人，我立马循着那串小脚印朝二楼走去。
最终，那串脚印缓缓地停在了一扇紧闭的房门前。
从李婶口中得知，眼前的房间是秦小峰的卧室。
推开房门，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屋里走。
最终，那串小脚印停留在了东边床头柜旁的一面墙前，墙上贴满了各种动漫人物的海报。
秦先生注意到了我久久凝视着面前的墙壁，他疑惑不解地问：“小师傅，难道这面墙有什么问题？”
我面色凝重地深吸一口气，幽幽开口：“问题大了。”
说着，我做了一个砸墙的手势。
秦夫人神色微变，犹豫中夹杂着一丝不安。
保姆李婶则是一脸惊恐，大声反对，“不行！这简直就是在胡闹，小少爷还没回来，怎么可以砸他的房间呢？”
“我看谁敢反对？既然小师傅发了话，那就把这面墙给我砸开！”
在秦先生不容置疑的目光与命令下，李婶缩了缩脖子，只好乖乖下楼传话。
不多时，楼下就传来了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应声而来，他们手里拎着沉重的锤子，一锤一锤地朝这面墙上狠狠砸去。
锤子与墙体碰撞发出“哐哐”巨响，周围尘土与碎石四溅，大家都下意识后退半米。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墙壁终于被彻底敲开，赫然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一片狼藉之中，缺口内竟然有一个约莫半米高的、红褐色陶罐。
那陶罐平凡无奇，是乡村里用来腌制泡菜的坛子，此刻却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因为随着眼前墙面的凿开，空气中突然弥漫开一种难以言喻的刺鼻异味，那味道又酸又臭，令人作呕。
在场的所有人不禁皱眉掩鼻，面露惊愕之色。
秦先生瞠目结舌，脸上交织着震惊与恐惧，他几次欲上前探查却又迟疑退缩。
而秦夫人则早已是泪流满面，哽咽不止，要不是被李婶紧紧拉着，恐怕她早就扑上去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我深吸一口气，表情凝重地对众人说道：“不用怀疑了，人就在这个坛子里，情况恐怕极为不妙。”
此言一出，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呢……”秦夫人整个人都已经傻了，她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重复这一句话。
秦先生倒还算冷静，他眼眶一红，浑身颤抖地看了我一眼。
随即他大步向前，举起锤子就朝着陶罐砸去。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陶罐应声而裂。
瞬间，陶罐中竟流出了黏腻恶臭的绿色液体，整个房间都被那股恶臭深深笼罩。
在那令人作呕的气息中，我们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身躯。
他身体蜷曲着，面容扭曲，四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皮肤因长久浸泡而失去血色，显得苍白浮肿。
正是失踪已久的秦小峰！
亲眼目睹这一幕，秦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闪过绝望与不敢相信。
她捂住嘴，试图阻止自己的尖叫，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巨大的惊吓让她再次发病，她疯疯癫癫地打砸家里所有的东西。
瓷器一件件落地，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她痛苦的呜咽，回荡在空旷的屋内。
我们还来不及制止，一块锋利的碎片就割破了她的脚踝，鲜血如同蜿蜒的小溪，无声地在地板上流淌开来，看的人触目惊心。
“快！快叫人来。”秦先生迅速做出反应，几个训练有素的仆人立即上前。
几分钟后，失控的秦夫人就被彻底控制住了。
为了防止她对自己造成更大的伤害，随后，一位年长的家庭医生匆匆赶来，手法熟练地给秦夫人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仅仅片刻，药效迅速发挥作用，秦夫人的眼神逐渐失去焦距，身体也彻底松弛下来。
此时，我和李茂站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
半个小时后，就当我们拿着秦先生悬赏的五百万支票，准备默默离开时。
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