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执念未消
我彻底语塞,这的确很符合李茂无利不起早的性格。
在李茂期冀的目光中,我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毕竟,这也算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既可以积累功德,又可以赚点生活费。
要是兜里再只出不进,那我和李茂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于是,我和李茂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一栋小洋楼前。
面前的小洋楼散发着岁月气息,阳光洒在雕花铁门上,反射出斑驳的光晕。
李茂搓了搓手,笑呵呵地掩下眼底的激动。
我侧头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啧啧两声。
“瞧你这点出息!”我抬起手,叩响了门环,金属与木门的碰撞发出沉闷而悠长的声响。
等待中,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后站立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伯,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阅尽世事的淡然。
他穿着一件洗得泛白的棉布衫,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显然正在忙碌中被打断。
“请问有何贵干?”老伯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久未开嗓的旧留声机。
李茂向前一步,胸膛挺得笔直,那双眼睛里闪烁自信的光,“我们是来帮助秦先生夫妇寻找他们失踪的孩子的。”
闻言,老伯的眼神却并没有太多波动,只有面无表情的麻木,仿佛这样的请求他已经听过无数次。
“请问二位有什么线索吗?没有具体的信息,你们是不能见秦先生的。”
我摇了摇头,轻声应答:“暂时没有,因为我们需用孩子的生辰八字进行推算,或许能够找到一些方向。”
我的语气尽量保持平和,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围裙、头发略显凌乱的大妈从侧门匆匆而来。
“哎哟,又是哪儿来的骗子?五百万悬赏,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招来了!”
她的话语尖酸刻薄,目光在我和李茂之间来回扫过,满是不屑。
“你是……?”我微微皱眉。
老伯似乎也不喜欢大妈的这副做派,他别过头,淡淡开口:“她是咱这的保姆,姓李,大家都叫她李婶。”
一听这话,李茂瞬间恼了。
他握紧拳头,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现在的保姆都这么狂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这家的主人呢。江毅,既然他们不欢迎我们,那我们走!”
“嗯!走吧。”我点头应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老伯身旁停留了片刻。
刚走没几步,我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院子里的老伯,善意提醒:
“老人家,你皮肤发黄、眼下青黑,口气很重,说明经常失眠、酗酒,应该是有心事烦扰。”
“五年前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你也没必要自责,是时候该放下了。”
话语落下,空气仿佛凝固,连刚才还咋咋呼呼的保姆都愣住了。
老伯更是震惊得脸色骤变,眼中闪烁着不敢置信,“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嗯?什么五年前的事?江毅,你在说什么呢?”李茂拧着眉,凑近了问我。
我抬手推开他那张黑脸蛋子,无奈笑道:“一边去,待会你就知道了。”
说着,我指了指老伯的身侧,表示自己可以看见那个小女孩。
现在小女孩就在他身旁,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女孩也越来越虚弱,要不了多久就将彻底消散。
然而哪怕是灰飞烟灭,小女孩也依然坚持着陪在他的身边,只因他迟迟未能放下心中执念。
而他只有彻底放下了,小女孩才能有新的开始。
老伯一听,顿时激动的老泪纵横,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几分钟后,老伯擦去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终于平复下情绪。
随后,他声音颤抖着缓缓开口,将那段尘封的往事娓娓道来。
五年前,那时的老伯还没有来秦家做工。
他的儿子、儿媳在外打工,他待在家里陪伴五岁的小孙女,只等着小孙女长到六岁了,就可以送去儿子、儿媳所在城市的小学,届时一家团聚。
可就在五年前的一个夜晚,一切都毁了。
老伯在起夜时不小心打翻了卧室里的蚊香盘,导致家中发生大火。
等火势彻底变大不受控制时,他的小孙女被烧死在了那场大火中,而他却被好心邻居从火场中救出。
面对小孙女的惨死,老伯非常自责,他多次自杀无果后,每天都过的浑浑噩噩。
也是自那以后,他长期失眠,只能借助酒精来麻痹自己。
听完老伯的故事,李茂沉默了,眼中多了一份同情。
而我,则轻轻叹了口气,斟酌着开口。
“老人家,你要是愿意相信我,我可以让你再见你的小孙女一面。只不过,仅此一面!事后你必须彻底放下,她也必须去投胎,否则她连孤魂野鬼也做不成。”
老伯激动的浑身颤抖,连忙答应:“好好好,我愿意!只要你能让我再见囡囡一面,不论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话音还未落地,老伯就要跪下来给我磕一个,吓得我赶紧上前将他扶起,“使不得,这可使不得,您这么一大把年纪要是给我下跪,我是要折寿的。”
听我这么一说,老伯这才歇了想要磕头感谢的心。
一旁默不作声的李婶突然嗤笑道:“哼,装神弄鬼!谁知道他说的这些事,是不是从哪儿打听到的?林伯啊,你小心别被人家骗了,”
李茂气急,“再嘴贱,给我逼急了信不信把你的那张嘴给撕下来?”
他瞪着一双牛眼朝李婶挥舞拳头,吓得李婶瞬间乖乖闭嘴,逃也似的离开了。
林伯望着李婶渐渐远去的背影,冷笑一声,“别理她,这人向来是欺软怕硬惯了的。”
说完,林伯一改刚才冷淡的态度,热情地将我和李茂迎进院中。
眼前的小洋楼非常气派,让我和李茂皆是眼前一亮。
只是这栋三层小楼周围却缭绕着一股死气,明显是最近几天有人死在了别墅里。
我直接进入正题,“林伯,秦家最近几天是不是死过人?”
虽然这样说的确有些冒犯,但这里确实缭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死气。
我一走进院子里就感觉到了。
可林伯听我这样一说,他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有些怪异。
“小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这里好好的,从没有死过人。”
闻言,我被林伯的反应给一下子弄得不自信了。
难道是我看错了?不应该啊。
或者是说,难道是这秦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在家里弄出了人命,怕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