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舞动君心
依旧是莺歌燕舞，觥筹交错，有女儿的已经开始努力推销自己女儿了。
上次宴会我没看到底，不知道最后是谁家小姐成了众人眼红的对象。
今天的这些姑娘，都真不错，要样貌有样貌，要才情有才情，只是一个个都端着高高的架子，仿佛她们本来是众人眼里的魁首。
最后一曲落地，有一瞬间的安静。
我很不小心且压抑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本就落针可闻的殿里此时就只能听到我咳嗽过后体力不济的喘息声。
最上面的帝王朝我看来。
我施施然起身，谭老头拉了几下没拉住，看我的眼神就像在说，姑奶奶，你消停会儿，别再搞事了。
我对着他笑笑，依旧天真无邪，不谙世事。
我跪在了大殿中间，俯着身，捏着嗓子说，“打扰到皇上兴致了，请您恕罪。”
我身上披着三皇子的斗篷，看制式花纹，懂的人一看就知道是皇家的东西。
来得早的其实都看到了我和三皇子的那一幕，但是前面的上位者，他们没瞧见呀，这个戏，当然也要让他们看看。
“你是谁家姑娘，怎么好似没见过。”
“民女谭枣儿，父亲是谭泽沐，一个乡医，只是得公主恩情，才能得见圣颜。”我答得应该是不卑不亢的，毕竟在家练了好久。
我今天只要不是太出格，还没得到我的三皇子就会极力保我。
“抬起头来。”皇上应该是看到了我身上本不属于我的斗篷。
我仰起脸脸，看向皇上的目光是纯澈羞涩且崇拜的。
反正，怡春院的姑娘们都说，对男人，你就把姿态放低，你越崇拜他，他越会对你生出保护欲。
我今天是特意装扮了，眉心点了娘亲最喜欢的朱砂红，眼尾也用了浅粉色胭脂，刚刚用力咳嗽了，现在脸上红色应该更盛，再配上我娘亲给我的容貌，和我这恶心死人的小眼神，看勾不起那位的噩梦。
确实，皇上惊了。
他看我的眼神更多的是惊喜，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的惊喜。
“你是昭儿的姐姐。”他又问。
果真，开始攀关系了，上次来，他可没承认我是城昭公主的姐姐呀。
我又俯下身。
“民女不敢，公主是朱玉，民女只是瓦砾，不敢同公主相提并论。”谁说看话本没用，这话本里的桥段，我不是演上了。
“看你衣着单薄，不用跪了，别一会儿伤着了身体。”这男人，果真和他那儿子一号货色。
我没起来，接着说，“刚刚扰了皇上您的兴致，民女不才，也想像各位贵女姐姐一样，献舞一曲，还请皇上您看了后不要笑话民女舞姿粗劣。”
毕竟跟着头牌姑娘们学的东西，今天该用的还要用上。
“准。”
听到准声，我欢快地起身，把斗篷解下来，当着众人的面放到了三皇子的身边，临走时还不忘给他一个羞怯怯的眼神。
我抬头又对上方之怀的眼，平时波澜不惊的脸上，如今也是染满了颜色，七荤八素的，好不可爱。
曲起，我开始跳起我精心准备了好久的舞蹈。其实我跳的不是很好，怡春院的姐姐们说，我不用跳的多好，一瞥眼，一驻足间用你这迷死人的眼睛看着别人就好，男人，谁也不会真正关注你跳的好不好，只有女人们在瞎比较。
我衣衫轻薄，广袖飞舞，点脚，旋转，抬手间，应该都能看到我若隐若现的肌肤。
一舞落地，我甩出了藏在袖子里风干的樱花花瓣，我在花瓣中旋转，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然后气息不稳地俯在了地上。
笑着抬头看向皇上，他眼里的惊艳证明，这次被我装到了。
“枣儿，你坐到昭儿身边吧，你们俩姐妹也好叙叙旧。”然后他又吩咐近侍把他的绣有龙爪的斗篷递给了我。
以前的我应该是会诚惶诚恐的拒绝，不，以前的我这时候应该不会坐在这里。现在我既然坐在这里，就要再张扬一点。
我接过那件斗篷，深深行了跪谢礼，然后坐到了公主们的身边。
坐得高了，就是不一样，下面人的表情都一目了然。
谭老头对着我龇牙咧嘴，看他那握紧的拳头，今晚回去肯定少不了挨打。不管了，爽得一时是一时。
方之怀五颜六色的脸上，已经变得伤心不绝了，他估计是觉得他伤了我，让我变成如今这个疯子样，不过有着那样复杂表情的之怀哥哥，还是很好看的。
我对他投过去灿然的一笑。
他更加悲伤了。
“桑儿，你今天怎么了。”城昭在我耳边轻声问道。
我今天怎么了，不就是把我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了而已嘛。
“公主，民女就是想您了，所以过来看看您。”
“现在旁边没人，你不用这么唤我。”
“民女不敢，公主就是公主，什么时候都是。”所有的话我都是笑着说的。
她不再言语，她眼角眉梢已经没了我初见她时的灵动，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她活得应该很辛苦吧，但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宴席结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皇上走之前还来了句，枣儿以后若无事，可以多来皇宫陪陪昭儿，她想念你们得紧。
尽显慈父本色。
宫墙大门关上那一刻，谭老头对着我后脑勺就来了一巴掌，疼的我泪珠子不断。
“你是不是想上天，我说你这段时间天天见不到人，你这是去哪里学了这些魅惑人的野招数，天天的，能不能有个正形。”
谭老头骂我的声音很大，周围人都向这边看过来。
我赶快拉着谭老头进了马车，脱下皇上赏的那件斗篷，这个得好好收着，以后还有用。
谭老头看我这个动作，还想给我后脑勺来一下，我躲了躲，他拍了个空，我赶紧按住他的手，撒着娇说，“老爹，我今天好看不好看，是不是全殿最好看的姑娘。”
谭老头摸了摸我的头，“是的，我家枣儿一直都是最好看的姑娘。”
“你看，今天皇上发话了，以后我们要是想桑儿了，随时都可以过来看她，我刚刚看桑儿瘦了好多，我好心疼她，我之后要多进宫，给她带外面的小吃食。”我只能告诉谭老头，这就是我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