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春风曾见桃花面，重见胜初见
方之怀在外面敲门的时候，我正拿着一个酥饼啃着。
“枣儿姑娘，你躲我作甚！”
“我躲你作甚，不是今儿谭老头他们都不在家，你我孤男寡女，授受不亲的，街里邻坊看着，误会什么的不怎好。”其实被误会我也是不怕的，毕竟我都说了，我看不上他，主要是今天他带的人有点多了。
我嘴里含着酥饼，说话都有点吐词不清了。
“那我带了很多小玩意，吃的用的，都是些精致的东西，若桑儿姑娘你不喜欢，那全当我没来过吧。”
说好的金箔银钱，房产地契，果真都是唬我的。
方之怀说话的时候，外面都有嬢嬢们对那些小玩意的赞美声音传过来，又是这个布匹好漂亮，那个点心好精致的。
虽然之前答应他们，这人过来报恩的时候，会逐个通知他们来看热闹，但我今天也没通知，他们都来了，我还感觉，怎么他们今天是看我的热闹来了。
不过人多，他应该也不敢胡来。
我打开门，大声对着那些围着马车惊叹的人说道，“这东西也不是给我的，要不要我也做不了主，本来你的恩人是桑儿，你且等她一等，看她回来做何打算吧。”
我把方之怀让进屋，顺手准备关门，又觉得这样不大安全，又把门开的四四方方。
方之怀也很不客气，已经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顺手拿起了盘子里剩下的酥饼开始吃。
我俩对视一眼，静默好久。
“你吃不吃。”
方之怀他拿着我的酥饼问我吃不吃。
我把盘子拿过来，他愣了愣，我又把他手上那块也接下来，“世子大概是吃不惯我们乡野里这些粗糙吃食的，万一吃出个好歹来，我可担待不起。”吃我的东西，也太不客气了。
方之怀看着我，又对我笑笑。这笑得，嗯，确实好看。
我赶紧转过头，怕晃着眼了。
“我不知道枣儿姑娘是对我有什么意见，还是有什么地方误会我了，感觉每次见面，都躲着我。”
没有每次呀，上次我就是小小的装了下而已，这次是真想躲。
“啊没，就是觉得您是世子，身份高贵，我们和您云泥之别，不能让您因着我们降了身份。”
“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于姑娘，上次得桑儿姑娘相救，觉得她医术真的了得，她应该是得谭先生所受，想必先生医术更是不得了，如此，想枣儿姑娘替我说个情，请先生出山，救治一下我母亲。”
“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爹，找我做什么。”
“其实我之前来过，单独和谭先生聊过，只是他老人家一直说身体欠佳，不宜出山，但我看他身体好似也挺硬朗，我就在想，是不是你误会我什么，告知了先生，让先生也跟着误会我，我们如今把话都说开，看看我是哪里做的不好，得姑娘如此嫌弃，我好改之。”方之怀求人的态度，相当好。
我能误会你什么，这还用误会，这不明摆着谭老头也觉得你这个不够诚信可靠嘛。
“可能嘛，可能就是你勾引桑儿了。”
我扯了个可能是理由的理由。
“什么……”
他不明白，可能我讲的不够明了。
“桑儿将来是要嫁给吴渝的，我还等着他们养活我呢，你不许横插一脚。”
“我……”方之怀貌似有点无语。
“怎么，不会真被我猜对了吧，你的救命之恩，真不用以身相许。”
“我只是觉得桑儿姑娘可爱，从没做他想，我之后一定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让姑娘你造成误解。”他说的挺真诚。就差举手起誓了。
“还有，我没有给我爹说过什么，你不要冤枉我。”
“那能麻烦姑娘你帮我说个情，请先生救治一下我母亲吗，她已经病了很久了，太医也看过，都说药石无医，但是，我那日伤那么重，桑儿姑娘都把我救回来了，那先生肯定有办法治好我母亲。”我感觉方之怀说到最后，怎么像哭了呢，哎，美人落泪，我心好疼。
我伸出手替他擦了把泪，哎，这小可怜样，他又抬头，用一种很朦胧的眼神看着我，看的我作画的灵感都上来了。
我对他说，“我爹那性子也是倔得很，虽说平日里对我们百般纵容，但是他要决定的事，我们怕是也不好说通。”
我看方之怀这会儿脸色不大好，失望里又带一点怅然。
“我姑且试一试，说不说得动不一定，哪怕说动了，也不一定治得好，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那之怀就在此先谢过姑娘了。”他突然起身，正正经经给我作了个揖。
我侧了侧身，别折我寿呀别折我寿，你可是世子，我不想英年早逝。
我问他，谭老头那事我给他办下来了，他给我什么报酬。
“枣儿姑娘想要什么报酬。”
我觉得，再要多了，他肯定还是不想给，那就来点实际的。
“你长这么好看，喜欢你的姑娘多不多。”
他不解地看着我。
“就是，她们会不会没事扒你家门口看你。”
我也没有问出多难以启齿的话题，他脸怎么开始红了。
“有吧。”他缓缓答道。
“她们都有钱吗。”
“应该是有的吧。”
我想着也是，不是高门大户的小姐，也不敢垂涎世子的美色不是。
我靠近他身边，对着他耳边说，“办成了，你就着里衣，让我给你画几幅画。”
他带来的人都在外面候着，我怕他们听见，这脸皮薄的世子会害羞。
果真，他唰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差点没撞到我的头。
“不用怕，就我和你，也没外人看到。”
然后我就卖给那些姑娘小姐们。
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坐下身，也扒我耳边问，“你确定。”
他说话声音因为压的低就带了点哑哑的感觉，怪好听的。
“我不确定我爹会不会答应，但是我确定办不下来后，就我能看到你那个样子。”
我朝他挤了挤眼，意思是请相信的为人。
“好，一言为定。”他同意了。
我抓着他的手，情真意切地对他说，“等我好消息。”
他似乎很不习惯，把我握着的那只手狠狠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