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把手给你玩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并没有被发现吗？如果没有被发现的话，又怎么会被禁止呢？”
“我其实说漏了另外一种可能性，以为就算是吉司辰也能够想到，不过看来我是低估了你的愚笨程度。”
居然不是高估了我，而是低估了我吗！为什么从语境上来讲会觉得低估更加伤人呢？
“哪一种可能性啊。”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可还是没有想到。
“你听说过所谓的走后门吧。或许以前的社长在学校里有所依靠，所以压根天不怕地不怕吧。不需要骗过老师和领导，不，或许还是要进行一点欺骗，但是因为有支撑所在，所以欺骗起来非常容易。那些大人们一个个精明的很，吉司辰不会以为他们跟你一样是个笨蛋吧？”
“抛开你三句话就要骂我一句笨蛋不谈。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小，因为学校是一个整体的系统，就算有所依靠，也不至于骗过所有人。”
“欺骗的目的有时不是骗过别人，而是使人对原本的事实视而不见。所以说才会有善意的谎言这种说法。在说一个人手艺不错的时候，尽管那个人知道自己其实做的很难吃，但却能够了解到别人说好话的心意，这样就足够了，要的就是一个‘态度’和‘在乎’，事实压根就不重要。”
“呃你能不能说得简单一些。”
“如果采取一些策略让校长或者其他重要人物也对这个社团的存在进行默许，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吧？就算知道这一切有一定几率是谎言，也不能够当中戳穿。”
“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也太扯了吧。”
我用“太扯了”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总而言之我持有怀疑态度。
“只要权力足够大，这世界上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看来吉司辰真的很天真，居然还以为这种事情很扯。”
“从刚刚我就想说了，你为什么一副很了解的样子，这很奇怪好吧。”
“我从来都没有说这是事实，只是猜测而已，吉司辰不想同意的话也没有关系。毕竟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了解，所以只是猜测。我只是想骂你笨蛋才编了这个比较牵强的理由。”
这个人真的是。
不过真的是这样吗？
“依你这么说的话，可是这里还是废社了啊。有校长撑腰也没有用。”
“废社？你是这么认为的啊。”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如果不是废社的话，这里的人都去哪里了呢？夏冷叶为什么能拿到这里的钥匙呢？
“好，就依你说的废社来说吧。废社的情况总共有几种，你可以说说吗？”
“总共两种，违规和人员太少。”
这是我早就思考过的问题，况且此时我正在咀嚼夏冷叶话中的含义，所以想都没想就轻率地脱口而出。
“所以说你真的笨啊。”
“没完了是吧！”
“一共有两种没错，却是主动废社与被动废社，思考这种问题的时候要从宏观上来考虑。”
“啊，咦？好像还真是这样。”
答案的显而易见使我用了惊讶的语气。
明明是如此简单的总结，我却没有想得到。也许我真的很笨吧。
“到底是哪种情况就不用多说了吧。”
“按照你的意思，应该是主动废社吧。”
“是这样没错。”
“那么理由呢？为什么要主动废社呢？”
“谁知道，可能是玩腻了吧。”
夏冷叶说。
一旦玩腻了或者是不符合自己预期就申请废社的不负责任社长，这种社长存在的可能性应该很小，因为再怎么说也既然创建了这个社团，也争取到了这么多的社员，应该负责任才是。
就算不负责任，也好歹把社长身份转交给另外的人啊，直接原地解散是什么情况。
或者说，是社长和社员都玩腻了，所以一齐宣布废社。
有这种可能性吗？
这种可能性也是极小，除非那些社员都是社长的傀儡。
“不不不，玩腻了就废社这种理由也太牵强了吧，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
“所以说谁知道呢。呐，吉司辰，你知道吗？这个社团的男女比例是一比六喔。”
“什么，有这么多女孩子围绕在身边转，那个男的还真的有福啊。啊等等，这里是扮演丈夫与妻子的社团对吧？”
我没有说家庭模拟社，而是说了扮演丈夫与妻子的社团。
短暂的震惊使我的脑子转不过弯。
“等等，这又是什么情况？话说回来，这种社团招人的时候应该按照一比一划分才对？”
“既然是模拟，就算是一夫多妻制也不奇怪吧。”
“就算你这么说，这也不符合常理。”
“有时候常理就是用来打破的，你能够想到的事情会在这个世界上发生，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事情同时也会在这个世界上发生。”
话是这么说没错。
随即是嫉妒冲昏了我的头脑。
既然成为不了，我们往往会进行诋毁。
“以开设社团的名义把女孩子们耍的团团转，那可真是个人渣。”
我此时此刻的样子一定非常丑陋。这就是嫉妒会毁人脸面的说法由来。看到我的人一定会这么说
“是呢。是个死了也不足为惜的人渣。”夏冷叶用笔触及纸面，平静地说道。
“不过倒也没必要像你说得这么严重”
咒别人去死也太过分了。
没想到除了我之外她也会咒其他人去死，我一时间竟然产生了吃醋的情绪。我大概早就扭曲了吧。
“好了，短暂的八卦就到这里了。”
夏冷叶宣布到此为止，随后凑过来动手拿我手上的练习。她不会是以为我能够一心二用，在谈话的过程中做完习题吧？
“做完了没？”
“没有，还剩一点。”
“真慢啊，你是不是偷懒了。”
“你都往我这边看了这么多次，也没发现哪次我是在偷懒吧？”
“呵、呵，吉司辰是出现幻觉了还是在自作多情呢？”
“好，下次我把你偷看的画面偷拍下来好了，看你还怎么狡辩。”
“哎，跟吉司辰坐在一起总是容易打岔。你应该好好反省才对。”
“请问为什么是我该反省？”
而且她显然是在转移话题。遇到自己无法主导的话题就轻而易举的略过去，这或许是她的对话策略，称之为精髓也说不定。
但我还是不要戳穿她好了。
“不知不觉天都黑了。”我如此说道。
因为一直拉着窗帘，所以从里边看不见外边的情形。但时钟已经指向了八点，天一定是黑了没错。
“真的没关系吗？因为补课等到这么晚。”
“我要是上晚自习的话会等到十点钟再走，所以没关系，而且也没有耽误我多久，我只是顺便帮你补习而已。”
“哎哎，十点钟啊，先说好我可撑不了那么久。”
因为害怕她会强行要求我等到那么晚，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我率先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我当然知道，对待吉司辰应该宽松点才是，之前也说过的吧，你叫我不要那么严格。你要是想走就先走没关系，但要把今天的任务给完成。”
“我真是送了一口气，多亏了你的大人大量。不过说实话没太看出来有多宽松。”
这两天的学习时间感觉加起来比我之前一个星期的量都多。而且在夏冷叶的监督下还不能偷懒，这才是重点。
“那今天你就等到十点钟吧。”
“啊？为什么？”
因为我说没有宽松而生气了吗？
但要是我真的想走她也留不住我。
说实话我根本不可能学习到十点钟，绝对会走的吧。那么等到第二天，我就要遭到她的狂轰滥炸了。哎，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出现为好。
这让我很为难。
然而夏冷叶抬起眼眸对我说：
“我想让你送我回家。我今天有点儿不高兴。”
听到从夏冷叶嘴里说出这种话会感觉很稀奇。跟她接触了这么久，我已经多少了解了她一点。
她这个人非常的不直率，而像这样不直率的她向我表达自己的情绪，并且拜托我办事情，这是很难见得的，或者说相当的奇怪。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搜索着从我们踏进这里，直到现在为止。一如既往的拌嘴、讲题、讨论社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其实也不过是她的表情未曾有过显著的变化。
难道她还在因为那件事而感到不安？
“怎么了，哪里不高兴了？”
“你不需要知道。”
“你这是摆托别人的态度吗？”
“那好，那我就去随便找个男的好了，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你要付全责，以死谢罪的那种。”
这人是有被害妄想症吗？她讨厌男人莫非已经讨厌到这种地步了？那为什么要找我，是因为我看起来让她感到非常安全吗？
或许是这样吧。或许就是因为我很安全，才能够跟她走得这么近。
“我又没说不答应你，你没必要这么要挟我。”
以死谢罪显然不是要挟的筹码，“随便找个男的”才是。
夏冷叶故意采取了这种说法方式，来对我发出警告。
“那我要提个要求。”
“怎么变成你提要求了？”
我发现夏冷叶有些厚脸皮。
“过一会儿你得把眼睛蒙上，然后用麻绳把手缠起来。”
“为、为什么？？？”
这不是囚犯吗！
“因为现在是黑夜啊，以防万一，把眼睛蒙起来是为了防止你偷看我的裙底，把手缠起来是为了防止你偷掀我的裙子，简单而言就是这样，我解释得很清楚了。”
“把眼睛蒙起来我还要怎么走路？还有这里也没有麻绳啊，你要怎么捆？”
“那好，那就请你闭上眼睛走路，然后手的话，就只能”
夏冷叶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就只能什么？”
她歪过头对我说：“用我的手来捆了吧。”
咦？什么？什么意思？
“换一种说法，莫非那就是牵手？”
“那怎么可能。”
在我自我否认之前。
夏冷叶果断地、毫不犹豫地、强硬地做出了反应。
“我会握住你的手腕，仔细感受你的动作，在你做出任何反应之前拔腿就跑，然后跑到你看不见的地方拨打110，告你性骚扰。”
“是吗？”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什么，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实际上跑得很快的。”
看来她也知道，一直都知道，要是我想对她做什么事情，她唯一的应对方式只能是逃跑。
所以说现在呢？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窗帘还拉着，难道说现在不害怕我吗？
还是说，她是想要握住我的手腕，随便找了这种理由呢？
再衍生下去，其实不是想要握住我的手腕，而是想要握住我的手呢？
就像那天一样，我们在烈阳之下牵着手。
不不不，不可能是那样吧。
我停止了自己的遐想。
“那你想要怎么捆呢？”
但控制不住地想要做出试探。
“你把双手并拢，由我抓住你的手腕。”
“你的手没有那么大，抓不住我的两只手腕。”
“那该怎么办呢？”
是啊，该怎么办呢？
“这样吧，你只要伸出两根食指就行，我握着你那两根食指，就能够预测到你接下来的动作。”
“真是个好办法。”
随后一直盯着夏冷叶的我，“呵、呵、呵”地轻轻笑出了声音。
“你在笑什么？”
“嘴里说着自己不开心，脸上却完全看不出来呢，明明脸上带着生动的表情就会变得非常可爱，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我莫名其妙地说出了不符合时机的心里话，然而却还在笑个不停。
夏冷叶向我靠近，用恶魔地声音在我耳边低语：
“吉司辰想要我变得更加可爱吗？我可以变得非常、非常的可爱哦。”
搞得我差点被自己的笑声呛到。
“当然想了。”
“那我偏不。”
说着，她离开了我的耳边。
“那么就这么办吧，但我也得提个要求——现在就走。”
“不行，必须要十点。我要做练习了。”
她埋下了头，把视线从我的身上移开，好像对我丧失了兴趣。
我眉毛一挑：“那你还挺任性，不怕夜色深了我真的对你做点什么？”
“不怕，只要握住你的手我就不怕了，我跑得很快的。”她头也不抬地说。
简直像个撒娇的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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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我又和夏冷叶一同走在了浓浓夜色当中。
“我说啊，我们这个样子很奇怪的。”
我朝着在前方牵着我的夏冷叶说道。
如你所见，我按照她所说的把两只手合在一起，然后伸出两根食指，由她在前方牵住。由于我们相隔比较远，所以我不得不弯下腰把身子送到前头去。
这个姿势太过搞笑，纵使是在黑夜当中，也引来了不少视线，堪称是百分之百回头率。
内心为搞笑角色的我早已被当成了怪咖，我不得不流着泪承认这个事实。
所以是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是我在陪着她回家，却要答应她的种种要求？
谁叫我这么宠着她呢。绝对不是因为我已经沦落为对她言听计从的奴隶。
“你是穿着学校制服的警察吗？正在押送着身为罪犯的我？我知道了，你是从小就有扮演警察的愿望对吧？我们干脆到哪里去找个手铐好了。”
原本我以为她会在中途中说着“这样太麻烦，不如牵着你的手好了”，然后改变姿势把我拉到她的身边，以友谊的名号和我牵手。
现状跟我想象有些出入，不仅没有牵到手，还使我的名誉方面出现了大危机，所以我不禁出言讽刺。
其实我只要稍微用一点力量就可以直接挣脱，但我没有那么做。
曾经看到一位小说作者的理论——人都是自愿受到控制，自愿失去自由。我想现在的我也是一样。
“多谢你帮我想起小时候的愿望，罪犯跟在警察后头是不是不太好，你走到我前头来吧，然后低下头颅，由我押送着你前往刑场。”
“哈哈，你可真爱说笑。没有穿警察制服的你与没有穿囚犯制服的我如果真这么做了，大概率会被路人当成变态，就像是没有穿着cos服而在街道上说出角色的台词，只会让人感到尴尬和不解，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别那么做为好。”
“但是一件事情只有尝试过后才知道结果不是吗？也许我们都会爱上彼此扮演的身份呢？那样就算其他人的视线再多凌厉，我们不也能够陶醉其中吗？”
“你才会爱上吧！不要把我算在里面。”
经典女警察与男囚犯，这两个tag一起出现，准没有好事发生。
不过我看这家伙正如自己所说的，早就陶醉其中了。
“吉司辰就来试试嘛，到我前面来，说实话我也想试试，押送犯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你的人设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条‘想要当警察’啊，明明是在我提醒过后才延续了这个设定！”
虽然但是，我还是走到了夏冷叶前头。
与其说是我走在了夏冷叶前头，不如说是她停下了步伐，然后绕到我后面来了。
面对猎物要主动出击，询问对方的意见纯属妇人之仁。
“喂，你干嘛啊！不会真想那么做吧？现在路上还有很多人哦，等等，如果你真想这么做的话到没有人的地方去好不好，话说我的双手为什么一定要受到限制，是被施加了言灵魔法吗？”
我早就想这么吐槽了。
夏冷叶把我的手分开，拉到我的背后，然后装模作样地握住我的手腕，用另外一只手将我的头压低。看吧，押送犯人的姿势就这么简单地达成了。
虾米情况啊？
“编号001号，给我闭嘴，在枪毙之前不许调戏警官。”
“都快死了我还怕什么啊。话说我什么时候调戏你了？”
我们开始往前走，夏冷叶抬起来的大腿有时候能够蹭到我的屁股。
“临死之前想吃什么就直接说吧，吃饱了消化一会儿就去吃枪子儿。”
“被你这么一恐吓，罪犯应该就要想办法逃跑了。这时候沉默寡言让死刑犯乖乖等死比较好。”
“这个我有经验。对待不同的人要不同的方法，像吉司辰这种只会在心里生气不敢表现出来的龟龟，随便怎么欺负他都没关系。即使马上就要被枪毙，也没有逃跑的魄力。”
“你等着吧，我只要稍微使点力气就能够从你的手里挣脱。听说你跑得很快是吧？我在初中校运会上200米跑过第二名，不要以为我追不到你。”
“想要追就来追好了，我在原地等你两秒钟都没有关系。”
折腾来折腾去，丢光了我的脸。
最后我们还是牵起手。
明知道结局会是这样，却不让它尽早发生，或许我们两个人都不太直率。
用手心握住手心，我们采取了最普通的牵手方式，然而在夜里牵起对方的手，这已经足够让我的内心悸动了。
夏季残留下来的些许蚊虫在灯光下飞舞，不时有凉意的风吹动我们的脸颊和头顶的树梢。这不是梦幻的场景，我们没有身处在梦幻之中，却让我仿佛身处在梦境里一般。
她的手冰冰凉凉，手心处像肉垫一样柔软。我不禁多用了一分力，贪婪地向她索取更多的感受。
仔细一想，“夏冷叶”三个字，把“叶”换成“夜”的话，在这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
路上无话，我不禁偏过头去看夏冷叶。她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遮挡住一部分脸颊，额上夹住刘海的发卡在灯光下微微发亮。因为她个子比我矮，所以我稍微收起下巴，眼神中多了一份溺爱。随后我把视线看向前方，由近处看向更远的地方。
似乎是感受到我的动作，她也侧过了脸，于是我们两个的视线再度相接。她没有表情，好像没有感触似的，跟我一点也不一样。但相处了这么久，我知道这是她的伪装。
心中泛起了一丝波澜，我有了想要捉弄她的冲动，想让那张脸变得更加生动，想要看到更可爱的她。所以我把手滑到了她小拇指的地方，在我们四目相对的情况下，轻轻做出了一个拉钩的动作。
我们的小拇指若即若离，却始终吊着对方。她终于有了反应，像是害臊似的将脸转回去了一瞬又转过来，然后又像是为了掩饰什么的对我说：如果你答应晚上送我回家，我可以每天都把手送给你玩。
我心想这交易不赖啊。
“不是不愿意别人碰你？”
“吉司辰不是人类，所以没有关系。”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