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吃醋啦
“到底选哪一个好呢？”
我环抱着双臂，低头看着放置在床上的两件t恤衫。其中一件是朴质无华的黑色，胸前写着英文，只有小臂上有白色花纹，而另一件是中间有着亮黄色图案的耀眼蓝色。如你所见，我在服装的选择上犯了难。
选择困难症是一种潜伏在人类基因中的间歇病，等到满足各式各样的条件，接下来就是麻烦的犯病时间，它会“哗～”地一下跳出来，像一只拦路的重蟹横放在你的面前。我是个对衣服穿着没有什么讲究的人，硬要怪罪的话，那就只能怪昨天夏冷叶说的那句话了。搞不好我真的想在泡她。像这样的想法已经在我的脑海中掠过了无数次，让我想要以头撞墙。
虽然昨天把它当成了一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直到今天也是如此，但是，它又像是思想钢印一般，不至于一直但也断断续续地在我耳边提醒，令我无法违背。因为以第三方视角来看，省略繁琐的前因后果，我好像真的在泡夏冷叶。这时候如果看透一切的人神找起我，应该会果断地对我说，“你在泡夏冷叶呢。”世界上没有神仙，那种事情最好不要发生。
是哦，我到底在做什么啊。我是在说我在选择衣服上犯难这件事。这样一搞，搞得我真的是去跟夏冷叶约会一样。不得不说还真有些紧张，胡子有没有刮干净？好吧，我长这么大还没刮过胡子，今天会变成第一次吗？算了，那就延续之前的作风，以颓丧作为人物卖点的我不需要以刮胡子的行为出现在观众眼前。那要不要再洗一次澡呢？这样下去恐怕没完没了。
“这不是约会，这不是约会”我在心里不停地说服自己，以抵御耳边与之正正相反的恶魔低语，以点兵点将的形式选择了黑色t恤。“点到谁就是谁”嗯～是蓝色那件呢。“句号。”看来我还是更中意黑色t恤一点。如果犯了选择困难症，那就用点兵点将对付它吧。
我跟夏冷叶的约会地点不，吃饭的地点定在学校西边的那座大桥之下。为了不引人耳目，我们还是选择了偏远位置。我签了“生死状”，现在无法对你做些什么，所以不用担心。在夏冷叶刻意用狐疑的眼神盯着我看，之后的两分钟，我再次向她保证。
虽说她是个性格恶劣的女人，我却还是禁不住地去想象她穿私服的样子。因为平时所见的你我都穿着校服，久而久之也看腻了，所以能见到别人的私服，尤其是在对方颜值还很不错的情况下，是很令人兴奋的事情。话虽如此，解释了半天，我的幻想看来还是有些变态变态、垃圾、人渣，不用刻意强调我也知道，以这些词汇为荣的男性脑袋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
我脱去因为睡姿问题而变得皱起来的睡觉用上衣俗称睡衣，换上那件黑色t恤。因为是放在衣柜里许久没穿的衣服，闻起来还有股薰衣草的香气，我用鼻子贴近身上的衣服，好闻的气味飘入我的鼻腔。
应该就是这样，除了手机之外没有别的东西要带，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我可以稍作休息。因为在偏远地方。这个偏远指的不是人类稀少，而是距离学校很远，学生比较少的意思，以学生代替人类。因为在偏远的地方，我最好还是早点到那里去，避免出现意外情况，例如中途出车祸之类的，导致错过了约定时间。不，中途出车祸什么的也太恐怖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的铃声“叮咚”“叮咚”“叮咚”，像是交响曲一般地响了起来，只发生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外面的人貌似冷静下来，停下了用门铃代替大场面乐队演奏的举动。虽然我不清楚在紧闭的门后喊出的声音会不会被对面听到，但我还是一边喊着“来了”，一边朝门口走去。
我没有像在家里独自一人的小孩子那样站在凳子上警惕地朝猫眼对面看去，而是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打开了门。
“早上好，学长！”外面果然是泉春，一大早就这么活力四射真是让我有够伤脑筋的。
“早上好。”
相对的，我就像精气被她吸走了一般，继续扮演着我今天的颓丧系角色。
泉春把一个塑料袋举到我的面前，从外面看，能看见里面圆滚滚、红彤彤的东西。是苹果啊。
“医生！”泉春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让手中的塑料袋鼓动两下，发出那种像是在刮鱼鳞的声音。
“是苹果啊，谢谢你。”
“哇呜，学长为什么不接我的话。”
我从泉春手里接过塑料袋，她哇地一下叫了起来，眉毛挤成一团，看上去既失望又急切的样子。
“一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我，所以苹果变成了医生。”
“是医生穿了苹果样式的玩偶服才对！”
“医生使用了缩小光线吗！哎呀，我不想吃人啊。”
一大早的，我们到底在进行什么样的对话啊
泉春从我的胳膊底下“咻”地钻了过去，把鞋脱光光剩下脚上的白袜子，然后跑到客厅里在沙发上一下子坐下，并且打开面前的电视机。这家伙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像是在配合着电视机上的广告音乐，嘴里哼着歌，双脚在下面甩来甩去，看起来很高兴呢。
“茶，请用。”
虽然泉春没把自己当外人，但作为屋子的主人而言，我还是得要把她当成客人对待。我把泉春带的苹果带入厨房，正好在之前烧了一茶壶的水，所以给她倒了杯茶，以示对她的尊敬。不过我想我们之间也没有尊敬不尊敬的说法。
“这分明是白开水嘛。”
泉春喝了一口，说出了这样的你知我知的结论。
“那当然是白开水啊。”
“白开水怎么能称作茶呢。”
“白开水也是茶。”
“泡过茶叶的白开水才是茶。”
“所以说白开水也是茶啊。”
“有茶叶味道的白开水才是茶。”
我们是在探讨类似集合范围的逻辑类问题吗？可是我们家没有茶叶啊。在这一已定现实之下，说再多也没有用。
“你要吃苹果吗？”
“想吃。”
“要削皮吗？”
“要的。多谢款待。”
我到厨房拿了一个苹果和一把小刀，把客厅的垃圾桶移动到脚下，坐在泉春旁边开始削苹果，泉春则在一旁看着。苹果果肉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好厉害，削掉的果皮都是不间断的。”
“这没什么厉害的吧。”
听着泉春的赞叹，我随便应付了一句。从泉春进门开始，我实际上就有些心不在焉了，所以削果皮的速度很慢，自然削得很好。真没想到泉春会在这个时间点上光临我家。哎，真是的，这不是好的待客态度啊。
“今天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太过巧妙了，于是我向她发问。
“难道没什么事情就不能来学长家吗？我在家里闲的发慌啊，就来学长家了呀。”
泉春听到我的问法后，歪过头看起来很不高兴地瞧着我。我也知道我的问法不是很礼貌，但谁让我现在心不在焉呢？说实话，我很想让泉春走掉，因为用不了多久我就得准备出门了。果然还是跟她说明情况比较好吗？
“也不是那个意思，你平常不都是星期日来的吗？”
“那是习惯啦，你腿骨折时养成的习惯啦，习惯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为什么好不容易培养出的习惯非得用来打破啊。”
“反倒是一些恶习一旦沾染上了就很难摆脱掉呢。就像我来看学长一样。”
“我是什么会令人上瘾的毒药吗？”
“总之，我已经习惯来看学长了，要是有一个星期没来过就不行。”
我得感谢那辆撞我的汽车，能让我每个星期都有机会跟泉春这样的美少女单独在一个房间里。嗯～那样我确实很开心，不过现在可真不是时候啊。
“学长会因为煤气中毒而死亡的。”
“有必要那么夸张吗？不过怎么感觉稍微有点幸福啊。”
“就是这么夸张。”
“下次来就来了，没必要再带东西过来。”
泉春接过我手上的苹果，在嘴里咬了一口，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反正是家里多余的水果，我一个人吃不掉，你不用在意。”
“你看，我家里也没东西招待你，连茶叶都没有。”
之后，泉春突然睁开眼睛，“哎呀”地叫了起来，把手上的苹果放在了桌子上，上面被她啃了一个小坑，正对在我的视线之内。
“差点忘了，我是带给学长你吃的，怎么自己吃上了，我们一人一半吧。”
那种事情也是会忘记的吗？
“算了吧，你吃都吃过了。”
“另一半没被动过。”
“没事的，你就吃吧。”
“不行，学长，把刀拿来，我要把这个苹果切开，一分为二。”
泉春之前在我家做过几次饭，她用刀的技术我在旁边看着就害怕，想必她接过刀之后又会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快意恩仇的大侠，然后高举小刀，“喝”的一声砍向无辜的苹果先生，如果在那一刻刀飞出来的话，想必我的头会遭殃的吧。会死掉的。为了避免这种会导致人死亡的情况出现，我决定还是自己来切好了。
“还是我来切吧。”
“你那犹豫的几秒钟是在想什么呢？学长。”
“这是为了让自己逃离走马灯命运的举措。”
我细心地切完苹果先生，泉春举起手表示：“我要大的那份。”
“两个都一样大的。”
“这个咬过了啊所以小一些。”
“这不是你自己咬的吗！我的记忆被篡改了吗？”
“哼哼，我现在可是客人，要对客人言听计从哦。”
变成奴隶了！我是什么奇怪的酒吧里的雇员吗？我左看右看，确信自己是在自己家里。
“你是在制造间接接吻的机会吗？”
“嗯嗯。”
“别点头！”
“我这是在为从来没有与女孩子接过吻的学长着想。”
“我才不要这种同情。”
因为苹果要锈掉了，再加上强烈的贞操观念，我还是把“大”的一份留给了自己。反正泉春这家伙原本就是在开玩笑而已。要是我真的按照她说的来个间接接吻，恐怕她会满脸通红地叫起来。那样的场面我曾经遇到过一次，那是我刚上初一的时候，她塞了份冰棍给我，我想也没想就含在了嘴里，然后就
“对了，泉春，上次的礼物对方满意吗？”
吃完苹果先生的我们仰着肚皮躺在沙发上闲聊了几句，电视机作为背景音乐依旧在旁边演奏，除此之外我还开了风扇，也在呼呼地转动。我突然想起上次的事情。后来没听泉春提起过，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便问起了她。
“学长说得没错，只要是个礼物对方就会开心。”
“那是成功了的意思吗？”
“大成功喔。但是”
“但是？”
“但是后来想想，百合花的寓意总觉得还是有点不好。”
到底有哪里不好呢？我想象不出来。泉春应该不是这么细心的人才对。
“虽然那个售卖员是在瞎说，但我觉得还不错啊，况且其实也没人在乎这个的吧，花语什么的。”
“果然还是一开始的紫荆花比较好。”
“那个还便宜一些。”
“这就是便宜里也有好货啊。”
“有这句话吗？”
一般来说，不应该是便宜没好货吗？泉春又在这里自创句子了。这是好事情呀，什么时候我们变成了把熟悉的句子直接拿来用的无聊大人呢？张口就是公式化的语言，要是能有自己的想法就好了。
“紫荆花象征着家庭和睦。”
“是吗？那百合花象征着什么呢？”
“百年好合啊。”泉春说。
百年好合吗那“花”体现在哪里呢？泉春和售货员都是在瞎说吧。
聊了一会儿，泉春提议来打游戏，还说要和我一起煮午饭。我知道是时候要告诉她了。虽然很不想让恋爱脑的泉春知道这件事，可是不告诉她也没有其他办法。我整个人处于没辙的状态，真的是被逼入绝境了。
“其实吧我中午有点事情。”
我摸索着切入话题的时机，说出了这番话。
一直没有注意到我怪异表情的泉春，喋喋不休地幻想着接下来所要进行的情侣厨房，把又菜又爱玩演绎到了极致，听到我打破气氛的话语之后，把手舞足蹈的双手停在半空中，然后眨着眼睛，像是不敢相信地望着我，又似乎是没有听懂。
“吓到你了吗？我中午真的有事情。”
话说我为什么会认为她被吓到了啊。
泉春把手放下来，平放到双腿上，那样子看起来有些发愣、扫兴，也有些寂寞，使我心中莫名产生了罪恶感。不过能从“情侣厨房”的恐惧未来里逃脱出来，我同时也感到幸运。
“冒昧地问一句，是什么事情呢？”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撒谎，反正即便我撒谎也被熟悉我的泉春看出来，所以不如直接承认。没想到还是得让泉春知道这个事实，一拖再拖，命运的安排总是不在我们的预知之内。
“去和别人吃个饭。”
“什么人呢？”
“你不认识的人。”
侥幸心理在对我说，泉春处在高二年级，是不认识夏冷叶这号人物的吧？希望夏冷叶这类传奇人物的名气能够小点。
“是女孩子吗？”
一招定胜负了。
“是的。”
听到我承认之后，泉春滑滑的脸立刻像气球一般颊鼓了起来。我戳～
“有女朋友是好事啦，但是我也会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