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父慈子孝
“你、你还知道什么？”踏破山彻底摆烂了，在叶明跟前他就像是光赤着身子一样，毫无秘密可言，索性不再抵抗，光棍的询问起来。
“孩子，为父知道的多了去了。为父对你爱，就像尿裤子，暖暖的，除了为父，无人知晓，包括你。——身为陈氏家族子弟，而今反过来终于狠狠捅了生养你、扶持你成为一方霸主的家族一刀，是不是心头很爽？这无尽的恨、深深的仇，得以舒解，这滋味儿，是不是美妙的让你陶醉？”叶明眯着眼，语气悠悠的说着，自己脸庞都极为沉醉的有了美妙的代入感。
踏破山再也蹲不住，“腾”站了起来，阴晴不定的看着叶明：“这些，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蹲下、蹲下，咱们爷们好好聊聊。有什么心里话，给为父说说；有什么烦心事，和为父谈谈。为父虽然年纪没有你大，但架不住智慧高，也能肩负起为你迷途的人生指明一条光辉大道的重任的。”
“你、你还知道什么？”顾不上理会叶明梦呓般的胡说八道，踏破山动问道。
“你与这‘呱呱’叫的大蛤蟆都是陈氏子弟吧？呵呵，不要这么一副鬼表情嘛，你的这点儿小秘密，在为父眼里一文不值。——这有什么不好推测的？如果你仅仅是陈氏的下属，何至于费尽心机偷两千万斤粮食，将我们引过去，坏陈氏的好事？
虽然陈氏让金睛祟豹看守住你，可也就每天跳跳舞，本质还是威镇一方、作威作福的土匪头子。对于经常在生死线上挣扎的贪念者来说，仅仅每天跳跳骚舞，就可以成为一方势力，这是折辱吗？恰恰是相反，这等待遇，不知道多少贪念者打破头也求而不得吧？
那么问题来了，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你不是陈氏的下属，真正身份又是什么？黑砂窟对于陈氏那么重要，家族招纳的下属都信不过，自然更不会交由没有根底的外人坐镇，——如此你的身份还有什么疑问，自然只能是陈氏家族的子弟。
身为陈氏家族的子弟，为什么还要吃里扒外，恨家族不垮？自然是家族中那些不得意的子弟了。一个大家族中，那些子弟得意？那些子弟不得意？自然是主脉正房的嫡子得意，远房远支或者庶子不得意了，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嘛！同为陈氏家族的子弟，就因为身份不同，有的一出生就是家主、就是长老、就是高人一等的权贵，而有些出生后，却只能给这些嫡子做牛做马。如此，又怎么能让人心意平呢？”
“不错！”没有想到自己小心翼翼隐藏到现在的秘密，早被眼前这小子看了个底掉，踏破山面色扭曲，干脆破罐子破摔，“凭什么庶出，就要忍受这等羞辱？凭什么？小七，——我的七堂弟，”踏破山一指那死掉的青皮大蛤蟆贪念者，咬牙道，“当年为了家族利益，舍生忘死，年年奋战在生死线上，最终导致贪念失控。贪念者失控也是常有的事儿，那怕将他清除掉，也就罢了，却居然被那些家伙不死不活的给禁锢在这儿，镇守腾云山，美其名曰——废物利用！这等毫无人性的家族，我不应该反它个锤子的吗？咯咯，不仅反它，我更要将之一举摧毁，轰成碎渣！”
“好！有志气！是我的好儿子！”叶明也激动起来，用力一拍掌，站起身，一把扯下了踏破山脖颈上的项圈，慨然道，“周大人而今拿下了腾云山，打通了豫州到青州最后一段路，等于在陈氏腹心狠狠插了一刀。接下来，陈氏肯定要激烈反击，——你要不要入一伙，亲身体会一下重创陈氏的快活滋味？”
踏破山定定看着叶明，半响，像是自牙缝挤出一个字:“入！”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叶明一挑大拇指，大声赞叹，旋即拍打着踏破山肩头，笑眯眯道，“——孩子，机会给了你，你可不要不中用啊！”
踏破山一脸木然，神色不动，似乎没有听懂叶明在说什么，心下却是一片雪亮，情知这是对自己最后的警告，如若自己还继续首鼠两端，那下一次面临的就将是人首分离！
将解下的项圈塞入怀里，对着踏破山抛了个媚眼，就此将之丢下，叶明转而向亭亭立在山巅的那道绝世出尘的身影走去。
看着叶明走远的背影，踏破山脸色一阵阴晴不定，过了半响，黯然一叹，微微闭上双眼，倚靠在山壁上，默默养伤。
慢慢摸到那道绝美身形的背后，看着高挑修长、柔美窈窕的清丽身姿，特别那盈盈纤细的一束，以及再往下那丰腴圆润的隆起，叶明双眼贼光大亮，摸着下巴，暗自道：“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身形，特别这圆润的隆起，这要一巴掌拍在上面，却不知手感……”
念头刚转到这儿，接下来，超乎叶明想象的异常一幕出现了。
被他眼神刮中的那丰润的隆起，真像是被巴掌不轻不重拍了一记，泛起了一阵惊心动魄的动漾。
叶明吓了一跳，心头暗暗叫苦：自己的念头什么时候能心想事成了？关键别的事儿心想事成也罢了，这等龌龊念头心想事成，特别还对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却不是要命？——贪念，真是祸祸人不浅！
那绝丽身影陡然转身，居高临下，眼神犀利如电似剑，带着三分怒气、三分羞恼，直直逼视着叶明，似乎要直刺入到他的神魂去。
就在绝丽身影转身之际，叶明脸上的垂涎陡然消失，代之的，是凛然的正气、刚烈的英气、威严的霸气，端正肃穆的就像是一个非礼勿视、勿听、勿言、勿想，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的圣人。
整天赶驴，那里不知道驴脾气？绝丽身影雪白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浑身涌动的强大气息一阵紊乱，费了全身力气，才勉强维持住清冷高傲的人设，冷然道:“何事？”
叶明肃着脸，叉手不离方寸，完全一副懂规矩、明分寸、知上下的优秀下属的模板：“黑砂窟与腾云山而今被大人拿下，这两处不知大人中意那处，将之作为自己领地？”
见叶明真个谈正事，周瑾岚面色稍稍缓和，扫了他一眼，沉吟了一会儿道：“以你之见呢？”
“黑砂窟、杨埠镇都可以！”这个问题叶明似乎早就不知想了多少遍，干脆的脱口而出。
周瑾岚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他。
叶明来了精神，面对姿容倾城的上级、师父，当下指手画脚，口若悬河，唾沫横飞，侃侃而谈：“腾云山以南、以西，都有大城存在，即使腾云山、黑砂窟、杨埠镇、平都城、青州城这条商路打通，腾云山后期发展也会受限，难以做大。黑砂窟周围倒是没有大城，等于占据了地利，商路打通，依靠商贸，很容易发展壮大，但周围一片荒凉，人口、产业、田地，全都没有，可以说毫无基础，前期发展恐怕会很缓慢。至于杨埠镇，虽然距离平都城有些近，但有人口、有衙门、有村庄、有田地，基础很好，也正因为靠近平都城，可以很方便利用到平都城的资源，前期发展会很快，但后期壮大会变难。”
周瑾岚看着一脸认真热切的叶明，足足过了半响，忽然道：“辛苦你了。”
叶明眨了眨眼，心头忽然一阵不妙的感觉泛起：“你、你什么意思？”
“我意已决，无论腾云山、黑砂窟，都不作为我私人领地，全部交给九州盟。”周瑾岚小脸一肃。
“为、为什么？”叶明委实没有想到，周瑾岚会做出这等选择。
周瑾岚深深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再说话，一挥手，山顶上的蛤蟆皮飞卷起来，落入手中，化作一道长虹射向山脚下而去。